“二殿下......是个怎样的人?”这些日子一直听着顾九州如何如何吹捧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殿下,只是柳素却从未得曾一见,不免对顾九州所说颇为好奇。
顾九州正要开口,却触到景欢警告的目光,连忙改了口风:“二殿下......当然是个好人。”
天爷,正主就在身旁,他哪里敢说什么有损二殿威名的话!
柳素掰着手指,姑且认同顾九州的话:“阿爹也说二殿下是位不可多得的殿下,那他应该是个好人吧。”
二殿扬名立万的时候,他还小着呢,不过既然爹这么说,想来不会有错。
只是柳素始终不晓得,阿爹这里头的含义深重得很,并不像他表面理解得那么简单,因为评判一个人单纯只用一个“好”或“坏”都是很肤浅片面的事,只是阿爹从来没告诉过她。
景欢忽然笑了一声,从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是好的,还是坏的,柳素只听他淡淡说了一句:“这天下可没有什么真好人,傻姑娘。”
他一直拿她当傻的,心情好了就口头调戏两句,只为了瞧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只觉得似乎从未曾见过生动有如她者,明艳多彩,仿佛一幅色彩缤纷的画。
只是当柳素说出“二殿是好人”这样的话时,景欢又觉得这话荒诞到自己忍不住想要去纠正说那话的傻姑娘。顾九州是为了讨好他,而柳素是真的傻。
“二殿是高高在上的皇室,怎容得咱们这样肆意评论呢,咱们还是不要再提这档事了,免得叫二殿听到什么......”顾九州拿眼瞥了一记景欢,又小心翼翼地离开。
景欢打开了扇子,兀自地摇着,只是幅度似乎比平日里要摇得大了些,顾九州擦了擦自个儿额上冒出的冷汗,心里默念着:我的个乖乖,这尊大神哪里不好去偏偏找上了他,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气氛一度很尴尬。
“那人住在哪里?”却是柳素发问。
她似乎忽然想到些什么东西,只是奈何灵光乍现得太短暂,总觉得什么也抓不住。从方才梁大说起那桩凶杀案时,提起那个死去的书生,她便一直觉得那人很是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或听过了。
湖蓝色杭绸,五百两金子,一封信笺,像极了......像极了什么呢?
“是他!”柳素望向景欢,两厢目光汇聚,她眼中似乎冒出了些小星星,透着股破解谜底时的高兴和惊喜,生动而鲜明。
景欢忽然也想起了什么,此前柳素认错了他,概因那日他穿了一件蓝色杭绸的衣裳,又打沧夷官路外的窄道过,因此才遇见柳素的“劫道”。
“槐娘说,她为我寻了一个可靠的人,他会穿着蓝色杭绸从窄道行过,可是那日我等了大半晌,只等到了他。”
柳素把手指向景欢。
原来阴差阳错,才造就如此境遇。
那么那个死去的书生......
“可是这件事我知道得也不多,那日槐娘传了书信来与我详细叙述,可是事发突然,我这里遇到了些困难,情急之下我便将书信统统都烧了,再后来,因为没有进城的文牒,我便不敢入城,只好找了座山,暂时歇在那儿了。”她看了一眼景欢,似乎有些心虚。
她该不该同这些人说,她是逃婚出来的呢?
可是阿爹的本事很大,朋友遍四方,若是她告诉他们自己是长安侯的女儿,那这些人会不会为了阿爹的悬赏便将她卖了呢?
尤其是顾九州!一看就是个贪财的,且没什么下限!
柳素思虑再三,终是决定不将自己的身世说出来。
“我只晓得他是沧夷的一个书生,屡试不第,家境清贫,但相貌尚可。”当时只是为了应付爹爹与阿娘,自然这人也不需找得多厉害,太厉害的人,柳素也拿捏不住。
她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桓璟,而后又默默将眼移开。
若死去的那人真是槐娘替她寻的“夫君”,那可就太巧了。
“口说无凭,还是得......验明正身。”景欢看向柳素:“你那朋友槐娘是脱不了干系了。”此事一出,柳素与槐娘自然全都难逃干系,只是槐娘......难道桓璟在怀疑槐娘?
“槐娘是我都朋友,她不会做这样的残忍之事的。”柳素辩驳,顾着腮帮子,像极了一条气炸了的小金鱼,景欢这话岂不就是在怀疑是槐娘杀了那书生?可是槐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向来护短,听不得旁人说自己人的半分不好。
景欢展开扇子,悠悠道:“那书生若真是死于银针,银针细小,若是熟人趁其不备突然发难,将银针埋入他头顶,再等其身亡,以女子之力......也不是不可的。”
他这番猜测并非没有道理,从一开始见那人被割断喉咙,大家的猜测便往凶手是个男人上去猜,却从来都没有人怀疑过,也许这凶手是个女人。
只是槐娘......断不会做下这样的事。她们可是相识多年的好友,为人品性最是熟识不过,槐娘家虽不说富甲天下,但怎么也说得上是腰缠万贯,她又何必冒险去做下这样会令她身败名裂的恶事呢?
柳素一万个不相信。
顾九州出来打个圆场:“在案子未水落石出之前,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柳素,你不要太过敏感,咱们查案子的人,便是连亲老娘都能怀疑,何况你那朋友呢?”
她不曾见过这样的阵仗,更没有听过此种说法,只是方才景欢的语气态度太可气,她这才一时攻心收敛不住脾气。
“我明白,只是......我只想你们对我的朋友多些尊重。”柳素的声音闷闷的,没有抬头。
顾九州呵呵干笑了一声,心中却想着,与二殿谈尊重,小娘子你的底气也是蛮足的。
“槐娘现在不在沧夷,赶回来得要一日,且还得是驿站的送信官快马加鞭地去送。”槐娘也是商贾之女,然而与柳素不同的是,槐娘因为父亲早亡,家中又没有男丁撑着,所以她一介女流接管了家业,常年四处奔波。
这一回给柳素找夫君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也是因为槐娘没有全程盯着。
谁也没料到竟会出这么一档子事。
槐娘在邻县查账,已走了一月有余了。他们虞家做的是布匹生意,在江南诸道曾也是赫赫有名的,如今槐娘接过家业,虽不说发扬光大,可总算也是保住了虞家在江南诸道的一席之地。
“我现在就给她写信去。”
如今正是春日里,天气还不那么炎热,尸身保存的时间能稍长些,若是入了夏,死去一日的人都能浑身散发出臭味,只是,这男尸死去多日,早已在义庄停放了有几日了,即便是天气凉爽也禁不得这么放,这位虞家娘子,宜早不宜迟。
“就没有人来认尸吗?”景欢又问。
柳素摇了摇头:“槐娘信上说那书生父母双亡,家中只他一人,大约......”信上关于那人的品性,柳素是认认真真了解过的,是以大致记得他家里的情况。
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来通报,说是外头有个小娘子,自称自己是来寻人的。
“如今寻人都寻到县衙里来了,真当本刺史这么闲呐!”最近事情过于繁琐,千头万绪,难以解开,顾九州难免发了下牢骚。
通报之人摇了摇头:“门外那小娘子看着年纪很小,撵了好几次也不肯走,说是今次一定要拜托刺史老爷替自己寻找哥哥,她家里就只剩下她与他哥哥了,她哥哥是半月前来的沧夷。”
第20章 寻人 她第一次看见死人
“你叫什么名字?”
乔禾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上头的那几个人扎在一堆,看着像是三堂会审般,她攥了攥衣袖,鼓足勇气,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连磕了两个头:“求求大人们替民女寻寻我哥哥,他自本月初离家后便再未有过音讯了。”
柳素心里一咯噔。
感情槐娘替她寻的人还是个叛逆少年郎?
“你先别急,慢慢说。”柳素安慰那小姑娘,眼里有一些鼓励。
乔禾是个实打实的乡下姑娘,若不是这回哥哥不肯着家,她也不会这样不管不顾地就找出来,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还连连碰壁。
是以当柳素宽慰她时,小姑娘心里很是感动。
“我哥哥叫乔烜,爹娘对他寄予厚望。可是哥哥十二岁时,爹娘便相继离世,乔家自也是一蹶不振起来。哥哥只会读书,成天与他那圣贤书为伍,不懂操持家业,很快,乔家的产业便被那些旁枝蚕食,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乔禾也只得绣些帕子衣物什么的来贴补家用。
哥哥说,待他高中,必要让那些欺负过他们兄妹的人好看。
可是一年前的乡试,哥哥被黑心主考给轰出了考场,并被终生取缔了科考资格,自此,哥哥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乔禾缓缓道来,一段辛酸往事就在这只言片语里悄然呈现。
“我知道哥哥素来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可是......可是他也不该瞒着我要去入赘!”小姑娘说得义愤填膺,丝毫没注意到在场的某人脸色如五彩酱缸似的,变了又变。
柳素硬着头皮道:“那人家......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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