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孙妙吩咐过了,断断不能让人察觉,更不能叫别人知道是孙家人做的,所以他们一路过来都很是谨慎,那人带的人也不多,算上一共也只有三个人。
去长安的路虽然不算近,可路上却很是平稳,要比去其他地方容易了许多,所以她们路上的速度也要快了些。孙府的死侍就埋伏在他们要经过的路上,只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燕如歌所坐的马车后,远远地跟着一辆皇室的马车。
“来了,动手!”领着那二人来的死侍朝着他们挥手示意了示意,而后又迟疑了片刻,继续道:“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叫旁人发现了,更不能失手,否则你我三人死无葬身之地!”
“是!”那二人应了一声,丝毫不带温度的眸子里闪了闪,想来也是有些害怕的。
而燕如歌此时丝毫不知情,正坐在马车内同夏侯淳谈着此次前去长安一事。
听夏侯淳说此次的赏乐大会是皇室的人办的,至于那人是谁夏侯淳却并没有告诉燕如歌,燕如歌也懒得再继续问。她本就对这赏乐大会没什么兴趣,若不是夏侯淳硬要拉着她来恐怕她先下还在医馆儿里头呆着。
今日的天气不同前两日那般暖和,马车外的寒风凛冽,吹的那雕花窗枢一直“哐哐”的响个不停,幸好车里的二人穿的暖和,又布着壁炉,这才得以幸免寒冷。
只是那赶车的车夫便没有这么幸运了,刺骨的风吹到他的身上,钻进了他的衣裳里,直冻得他坐在一旁哆嗦,鞭打着马儿的鞭子也用力了些,祈祷着能快些到长安,他也好去寻个客栈取暖。
远处的草丛里,孙家派来的那几人一直躲着,一人手里举着弓箭,随着那马车走动的方向缓缓滑动着,等待着时机便要将那箭放出去。
虽说他们藏着的地方燕如歌是完全看不见的,可在燕如歌那马车的身后却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太子殿下,不远处有些异常,可要在下过去看一眼?”随着车夫一直坐在马车外的侍卫掀起帘子,朝着顾景时禀报了句。
他这会子一直在外头坐着,也是早就发现不远处有一团黑影。原本他以为是些野物,直到走进了,这才察觉到那是人影。若是普通的百姓也就罢了,他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几人手上的弓箭。
怕那几人对顾景时不利,他还是决定向着顾景时说上一声。
闻言,顾景时掀开帘子朝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见那几人所指的方向是燕如歌的马车,眸子里的寒意又深了些,向着那侍卫点了点头。
那侍卫跟了他许多年了,武功不比他差,更为重要的是这侍卫对顾景时很是忠心,所以顾景时不论去哪里都带着他。
“克言,切记不要让他们伤到燕如歌。”顾景时又特意嘱咐了一句,这才又将帘子重新放了下来。
克言挠了挠头,纵身一跃便跳出了马车好远,不由得分心想起方才顾景时眼里那认真的神色,他从未见过太子殿下从前对哪个女子有这么在意过。
“什么人!”克言怕他们将那箭放出去伤了燕如歌,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脚步声,那几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他,警惕地向后看了一眼。
虽然他们是经过孙家特训过得,可哪里比得上在顾景时身边儿待了这么久的克言,不到三两下便被克言打趴在了地上。
“滚!”知道他们身份不一般,克言并没有对他们下杀手,那三人一听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的逃回了孙府。
他们自然是想过不回孙府,只是那后果可是要比现在还要惨上许多,终究还是硬着头皮回去了。
“废物!”听他们几人说完,孙妙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癫狂,不过随即听那三人说完是黄室派去的人,她又冷静了下来。
原先她一直出入顾景时的身边,对顾景时身边的人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了解的。听他们的描述,那人很像是克言。
想到这里,孙妙心中一时有些苦涩,没想到救了燕如歌的那人竟然是顾景时。
不过她自然是不会让燕如歌得逞,顾景时只能是她的!
让人备了去长安的马车,孙妙便一刻都没有停歇,紧紧地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
在京城时,燕如歌便时常听人说起长安的繁华,只是她这却是第一次来。
刚进城门,燕如歌便领略到这长安的兴盛了。不知是不是因为赏乐大会的缘故,路上来来往往的马车有不少。除去这个,街上更是有不少小贩儿在叫卖,丝毫不输给京城。
看着燕如歌眼里满是惊羡的神色,夏侯淳朝着她挑了挑眉,贫嘴道:“怎么样,你跟着我这一趟出来总是没错的,也算是长了眼见了。”
“这么说我这挨了一路的冻倒还要多谢夏乐师你了?”燕如歌绷着笑,朝着夏侯淳到了句。
听后,夏侯淳也不知道该答她什么,拉着她朝着一旁看了看,这才将这事儿给撇过去。
第125章 赏乐大会
顾景时从马车上下来便见了二人嬉笑打闹的场景,周围的气息猛地冷了不少。克言在她身后站着,原本抬起的腿僵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落下去还是如何,直到顾景时开口,他这才落了地。
“回宫吩咐着,叫那夏侯淳将那长歌行写着百遍给我送过来。”
“是!”克言应了声,心中对夏侯淳颇有些同情,明明让夏侯淳带燕如歌来长安是顾景时的主意,偏偏现在顾景时不高兴了,倒霉的却是夏侯淳。
赏乐大会是明日清晨举行,燕如歌选了间清净的客栈,便又将姜老头留给她的那几本儿书取了出来,脑中想的却是军饷被挪一事。
她这次出府时派去查消息的人还未回来,燕如歌一时也还没思绪,看来只能等到回府了。
赶了一天的路,燕如歌早已有些乏了,连洗漱都省了去,一直睡到第二日才醒了过来。
她并未多加修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素净的颜色,头上只别了一只黑檀木发簪便再也没了其他首饰。
许是这两日忙着医馆的事太过劳累,燕如歌整个人的气色都不算好,现下更是为她添了几丝病态美,叫人看着便心生怜爱。
夏侯淳自然也看出了她面上的倦容,关切开口问了两句,见她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那赏乐的地儿离她们的客栈并不远,这也是为什么燕如歌要选这家客栈的原因,直到到了那楼前,燕如歌这才喘了两口气。
看到那楼的名字时,燕如歌嘴脸抽了抽,那楼前大大的刻着三个字——媚香楼。
虽说燕如歌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对这城里城外的事儿还是知道些的,这“媚香楼”分明是那些个汉子们寻欢作乐的地儿,怎的定在了这地方。
说起这个,顾景时也确实是被宫里头的人坑了。他只是吩咐着让人在这长安城里寻一个较好的酒楼,却不想那人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为自己是要来这长安城享艳福,寻了个赏乐大会的由头蒙混。
昨儿个顾景时知道了这事儿更是气的脸都黑了,克言在一旁安慰也不是,嘲笑一通也不是,憋的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还被顾景时罚着倒立了一个时辰,对办这事儿的那人也是恨透了。
不过,他们虽然不高兴,可却是乐了旁的来客,终于是不用寻理由唬家里头的婆娘便能来这媚香楼逛上一逛了。
怕被燕如歌认出来,顾景时特意吩咐了,进楼前都是要带上副面具的,那面具是半面的,脸上头只留了鼻子以下,更为燕如歌添了几分异域美。
果不其然,刚上楼便有不少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夏侯淳实在是招架不住那些目光,更怕顾景时知道了责罚,随意寻了个借口便与燕如歌分开了。
所谓的赏乐大会,不过就是众人坐在席上听月,燕如歌只觉着实在是枯燥乏味,还不如她在燕府时燕贺来叫人办的晚宴。
正昏昏欲睡时,周围突然静了下来,而后便是一阵清脆的琴声传了出来,伴随着那琴声的还有不少女子的低呼。
“那便是会主?看着倒是风度翩翩,也不知这面具下是怎样一副俊颜?”
“你呀,放着家里头的那位不管,整日便想着勾搭旁人家的公子。”
“你可别在我面前提那死老头子,当真是烦。”
燕如歌听着她一旁那两个女子的话,也被那弹琴的人吸引了,看来不只是京城的姑娘家“花痴”,这长安城里头的女子也丝毫不输。
不过,先不说旁的,燕如歌总觉得那会主瞧起来有些熟悉,只可惜他的整张脸都被面具遮着,燕如歌看不清他长什么模样,也实在是猜不出他是谁。
只见他的手由慢到快的撩拨着琴弦,一阵阵悦耳的琴声便传入到了众人的耳里,如同那三月的黄鹂一般好听。
正当众人陶醉在他的琴声时,那声音却嘎然而止,整个楼内又安静了下来。
“只是听乐也实在是乏味,不知可否有哪位姑娘愿意为在下的琴声作舞一支?”说完,他的目光便朝着燕如歌看了去。
自燕如歌上楼,便有不少人的目光围着她转,现下更是有不少人起哄,任由她怎么解释推脱,仍是被推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