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这是什么好事儿，我又不是开医馆儿的，哪能整日整日的给他们瞧病？”
“那小姐，我去给您回拒了？”巧巧试探的小声开口，却又被燕如歌拒绝了。
她难得有机会给人瞧病，哪儿能拒绝，再说了，能请得动她的自然也是这京城里有点地位的人家，她又怎么好拒绝？
到了大堂，燕如歌脸上的笑便凝固了，今儿个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那顾景时。
“如歌，快些过来。”燕贺来朝着她招了招手，而后又朝着她使了使眼色，道：“太子殿下方才说他身子不舒服，让你给他瞧上一瞧，你快给太子掉殿下号号脉，看看是什么缘由？”
“不号。”燕如歌看都未看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第118章 两清
见燕如歌并未搭理顾景时，燕贺来脸上的笑容一时有些凝固，他微微撇了一眼顾景时，见顾景时面上并没有怒意，这才松了口气。
他咳了两声，掩去了面上的不悦之色，低沉开口制止了要踏过门槛的燕如歌：“站住。”
“父亲可是还有什么事？”燕如歌转过头，似是并没有将刚才的事儿放到心上，很是自然的忽略掉了坐在一旁的顾景时。
而自始至终，顾景时面上一直挂着淡笑，再也没有了其他的表情，叫人有些捉摸不透，更看不懂他现下的情绪如何。
听她说完，燕贺来眉头微微皱了皱，朝着她使了个眼色，燕如歌自然懂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却仍装着傻，漫不经心地看着大堂一旁新搬进来的花盆。
那花盆儿里开着的花儿是从花园里搬进来的，散发出淡淡的幽香，燕如歌甚是喜欢那股味道。
“如歌！”燕贺来加重了语气，低声呵斥了一句，“太子殿下从宫中过来，你瞧瞧你这是什么态度？还不快来给太子殿下请罪！”
燕如歌瘪了瘪嘴，朝着顾景时行了个礼，只是看起来有些随意。
“方才如歌冒犯了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莫要在意。”燕如歌说着，起了身，又继续道：“不过太子殿下，若是您身子真的不舒服还是回宫叫太医给您瞧吧，我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蒙对了格格的病况，若是给您看出个三长两短来，如歌了担当不起。”
燕贺来在一旁听着，脸都要给气绿了，可偏偏燕如歌像没看见一样，转身又要出屋。他刚想开口叫住燕如歌，便见顾景时朝着他使了个颜色，而后快步跟上了燕如歌。
顾景时的步子很轻，离着燕如歌又比较远，所以燕如歌并未发觉到有人跟着自己，直接回了内院。
“嘘——！”巧巧见顾景时进来，刚想开口说什么便被顾景时打断了，他朝着巧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迈着步子进了燕如歌屋内。
千茹从前并未见过顾景时，她只瞧着巧巧和素锦对那顾景时很是恭敬，心中对顾景时的身份也越发的好奇了些，只是她并未开口去问。
自方才回了内院，燕如歌便开始翻着姜老头儿给她的那两本儿书，只是心思却早已飘了好远，以至于连顾景时进了内屋她都没有发觉。
顾景时看着坐在窗边发呆的燕如歌笑了笑，又朝着她走了去，燕如歌这才终于是缓过神来，有些惊恐的看着他，想来时被顾景时吓的不轻。
“你怎么过来了？”半响，燕如歌冷着脸问了句，语气里的嫌弃之意一丝都未遮拦。
“蠢货。”顾景时低声骂了句，却没有一丝怒意，笑着看着燕如歌，又继续道：“我跟了你一路你竟都未曾发觉，也不知你从前在边疆时是如何打了胜仗的。”
燕如歌张了张嘴，看着他面上的调戏之意却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将他的话当成耳边风，想着他一会儿无趣便会离开，只是约摸着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都不见顾景时有要有的意思。
她用余光偷偷的瞥了一眼顾景时，却险些从椅子上跌落下去。顾景时现下很是安逸，丝毫没有在意这是在燕府，为自己沏好了茶，还从一旁抽了本书自顾自的看着。
不管怎么说，燕如歌现下还并未出阁，燕府杂人又多，若是叫那些个爱说闲话的人瞧了去，往日她在这燕府定是要被人在背地里挂上个不检点的牌子。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这人是顾景时，总是她燕如歌再怎么有手段，京城里那么多的千金姑娘她可招架不住。
“太子殿下，这枚玉佩你便拿回去，如此我们也便算两清了，我这内院儿您更是不必来了。”说着，燕如歌将原先从顾景时身上顺下来的那枚玉佩递到了他面前。
她早就让府里头的工匠把那玉佩摔破的一个小角儿给镶了回来，现下也算是把这玉佩“完璧归赵”了。
顾景时看着面前的那玉佩却没有伸手去接，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她面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伸手将那玉佩拿了回来，重新配到了腰上。
燕如歌的意思他不会不懂，自许久前以来，燕如歌便已经有疏远他的意思了，顾景时是从小便被众人吹捧惯了的，若是说傲气，那定是少不了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燕如歌的态度自然是有些不满，可却还有些好奇之意，如今燕如歌已经将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他要是再像从前这般死贴着她，面上也过不去。
想着，顾景时起身朝着燕如歌拱了拱手，转身便出了屋内。
原本巧巧还想上去打声招呼，愣是被顾景时那能吃人的气势给吓了回来，呆呆地站在了一旁，直到顾景时出了内院她才觉着那股威慑感退了去。
看来是方才在屋里发生了什么，否则太子殿下方才进来时面上还挂着笑，怎的如今却是黑着脸出去的。
她知道自家小姐一直对太子殿下不太喜欢，不过说来也确实是奇怪，像二小姐和许小姐，哪个见了太子殿下不是巴不得贴到他身上去，怎么就偏偏只有她家小姐一直对太子殿下都是冷言相对。
“小姐，您没事儿吧？”巧巧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了句，生怕惹得燕如歌不高兴了。
“怎么？”燕如歌抬头看了她一眼，一头雾水的问了句。
见她并未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巧巧这才又继续开口：“倒也没什么，只是巧巧方才见太子殿下面色不大好看，所以这才进来问一句，小姐您……”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燕如歌又瞪了回去，连忙乖乖的闭上了嘴，安分守己的退到了一旁。
巧巧忧心重重的站在一旁，等候着燕如歌的发落，方才她并未发觉到，现下这才反应过来，她方才犯了禁忌，多嘴问了顾景时的事儿。
第119章 聚德堂
燕如歌倒并未开口说些什么，只是让她备好明日出府的马车，巧巧连忙应了下来，退了出去。
现下已经将近年关，她也是该备着过年用的东西，省的到时慌乱。
第二日用了早膳，燕如歌同巧巧几人便出了府，往年过春节时燕如歌还会给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添不少衣物首饰，今年自然也不例外，随着她们挑了许久。
“巧巧。”燕如歌猛的皱了皱眉，一直瞧着不远方眯着眼，“你瞧，那聚药堂可否是开着门？”
听她这么说，巧巧也掂着脚尖儿朝着那边儿看了眼，果然见那聚药堂的大门开着，轻轻点了点头。
“小姐，确实是开着的。我听说原先那知府老爷可是收了这潘江不少东西，自然也不会真把他怎么着。”巧巧说着，嘴里还“呸”了一声。
燕如歌并未将她说的这话放在心上，思忖半响，她这才开口：“他若是执意不关这医馆的门，我们开一家便是了。”
几人一听便愣在了原地，她们是知道的，燕如歌最怕拘束，若是开了医馆岂不是得日日都呆在这医馆里，以燕如歌的脾性哪里受得了？
而且这要开医馆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依她们之见，燕如歌恐怕是干不来这行。
“小姐，您还是再考虑考虑，这开医馆哪是咱们能做的了的。”素锦开口劝了句，朝着巧巧使了个眼色，巧巧自然也懂，刚想开口便被燕如歌制止了。
燕如歌转头瞥了她们一眼，而后又吵着聚药堂看了一眼，道：“我知道你们心里头怎么想的，不必再劝了，虽说这医馆我是开不了，可姜老头可以，平日里我不在府里头时请姜老头来便是了。”
听后，巧巧“啊”了一声，却还是支支吾吾的道：“小姐，那姜老头来一次京城都费劲儿，他能答应你在这医馆当差吗？”
“这是自然。”燕如歌朝着她挑了挑眉，巧巧也不好再说什么，乖乖的闭上了嘴，静静的站在燕如歌一旁。
她是看得出来的，上次姜老头不愿随她来京城怕的是燕如歌拉他进宫，早早地便回了襄阳也是怕燕如歌拉他进宫。毕竟京城是个好地儿，谁不愿意过来，姜老头对京城也是多多少少有些向往的。
再说了，她不是还有那么多竹叶青吗，大不了用那些酒也能把姜老头骗过来。
这次的事儿季洪可可是帮了她的大忙，若不是原先季洪可送给她这么多竹叶青，她现下还算着愁。
见着了燕如歌面上的喜色同坚定，几人对视了一眼，却没有再开口劝她的打算。她们从小便跟着燕如歌，知道她性子倔，若是决定了的事是劝不回来的。说来倒也奇怪，只要是这燕如歌决定做的事便没有几件是错的，久而久之，她们也只是随口说上两句，却不再像老爷那边儿告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