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方才进屋开始皇后便一直瞧着脸上看,燕如歌也不禁将目光挪到了她的面上。只见皇后的面上肤如凝脂,原先的红斑早已不复存在,看来是自己从前的房子起了些作用。
宫里头的女人最注重颜面,燕如歌为皇后治好了面上的红斑,这也难怪那日皇后肯派人去府里头指点,不过无论如何,她都是得向皇后道一声谢的。
“皇后娘娘,那日多亏您派晓岚姑姑来燕府同臣女说了那一番话,臣女今日特意前来道谢。”说着,燕如歌便起身又要行礼,只是还未下跪便被皇后拉了住。
皇后眼中含着些笑意看着她摇了摇头,又示意她坐下,道:“你不必跟我说这些,那日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说到底还是你自己争气,治好了婉宁那孩子得病,说来也真是你的福分,那么多太医郎中瞧过都不见好转,偏偏你这三两天就给治好了。”
听后,燕如歌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其他的,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那病本是因为姜老头的缘故才得以治好,只是姜老头临走前说了,不许燕如歌在旁人面前,尤其是在这宫里人面前提起他,燕如歌当时答应了他,现在更是不能供他出来。
怕皇后再问上几句关于五公主那病的事儿,燕如歌连忙随意扯了句话:“臣女瞧着皇后娘娘您这脸上先前的红斑已经完全褪了去,还嫩了不少,属实好看。”
邵氏捂着嘴笑了笑,又拿起一旁的铜镜左右瞧了瞧,“这可多亏了有你,不禁治好了我那红斑,更是为我这皮肤锦上添花,那日皇上来了都夸了我两句。”
燕如歌笑了笑,垂着眸子想了许久这才又抬起头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很是精致的小圆盒子放到了桌上,道:“皇后娘娘,这是臣女一点心意,还请皇后娘娘能收下。”
见邵氏看着那盒子的神色有些疑惑,燕如歌伸手将那盒子打了开来递到了她面前给她看了看,又继续道:“这啊是珍珠玉容膏,臣女想着一些阿胶燕窝皇后娘娘您宫里自然是不缺的,可这珍珠玉容膏却不好得。”
“你倒说说怎么个不好得的法儿?原先卫太医可是给了我不少这珍珠玉容膏。”她说着,将那盒子放到鼻子边嗅了嗅。
“娘娘,这您就不懂了,我这珍珠玉容膏是祖传的秘方,效果啊可要比那卫太医给的好了不少,娘娘您若是不相信,便取过来那卫太医送的比上一比。”话落,燕如歌朝着身后的晓岚使了个眼色,晓岚应了一句便转身去了那邵氏的梳妆台上取了一个同样大小的盒子过来。
那盒子要比燕如歌送的这个精致不少,燕如歌的那盒子跟这个这么一比倒显得有些寒酸了。
将那卫太医送的珍珠膏抹在了晓岚脸上,燕如歌又将她带来的那珍珠膏抹到了晓岚另一边儿脸上,约莫着过了一炷香的时辰这才叫她洗了去,果然是用了燕如歌送的那珍珠膏的半边儿脸白嫩了些。
晓岚自然是高兴的,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止不住的笑意,尤其是邵氏,看着那珍珠膏更是两眼放光。
燕如歌早就将这邵氏的喜好摸透了,知道她在意容颜,这些日子可没少翻医术,这才给她支出了这么一盒儿珍珠膏来,也算是谢礼了。
瞧着宫里头的嫔妃们快要来请安了,燕如歌便也没有多留,行了告退礼便出了椒房殿。
她今儿个打扮的并不算素净,石榴红的衣裳更是衬得她整个人都白皙了不少,头上的流苏簪随着她的步伐不停地抖着,为她添了几分灵气。尤其是她右眼下的那颗痣,更是显得她多了几分柔美。
现下路边多了不少小太监宫女儿,直直的盯着燕如歌看,显着撞着墙。她倒也不介意,仍是不是分寸的慢慢走着。
还未走几步,燕如歌便又瞧见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让她惦记了许多日的身影——那便是顾景时。
现在转头定是来不及了,顾景时离她并不算远,想来也早已经瞧见了她,燕如歌咬了咬牙,这能硬着头皮朝着他那边走了去,不理他就是了,惹不起她总是能躲得起的。
她清了清嗓子,似是给自己壮胆,而后步子又跨的大了些,直直的朝着他走了去。
第117章 是他自作多情了吗
“燕大小姐,这才几日不见你怎的便驼背了?还是说——你这是没脸见人?”
正当燕如歌暗自庆幸他并未发现自己时,一道颇为欠揍的声音传到了她耳里,燕如歌只觉着耳尖有些发红,猛的直起了腰瞪着他,“谁驼背了?”
“哦?”顾景时挑了挑眉毛,上下打量了打量她,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脸上,嬉皮笑脸的道:“那就是没脸见人了?”
“你……!”燕如歌一口气憋在了胸口,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自她重生以后都是她怼的别人说不出话来,没想到现在竟然被顾景时噎住了。
看着她涨红的脸,顾景时嘴角又勾了勾,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儿,朝着她靠近了两步,引得周围不少路过的宫人往他们这边儿瞧着。
“燕大小姐莫不是因为那日在燕府花园儿的事儿这才觉着无颜面对本宫?”二人靠得很近,顾景时说话时一股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了燕如歌面上。
待他说完道尽,燕如歌的脸便更是红了些,不知道是被气着了还是觉着羞愤。
见她许久都没有说话,顾景时也觉着无趣,耸了耸肩又拉开了二人的距离,朝着她伸出了手,“玉佩呢?”
燕如歌嘴角抽了抽,并未把他问的放在心上,只是随口答了句:“当了。”
听她说完,顾景时额上便立即浮现出了三条黑线。那玉佩是皇后给他的,这些年来他一直带在身上。原本若是燕如歌想要那玉佩那顾景时便给她了,可她现在居然告诉自己当了。
依顾景时这些天来对燕如歌的了解,恐怕燕如歌这种爱财如命的性子是真会做出这种事儿来。
“如歌还有事儿,便不耽误太子殿下去皇后娘娘宫里请安的时辰了,如歌告退。”燕如歌微微笑着的看着他,行了礼便越过他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走了去。
猛的,她觉着自己的胳膊被人死死地抓了住,而后便被朝着身后拉了去,好在燕如歌常年习武,步子要比旁人稳了不少,否则刚刚这么一摔她必定是会屁股开花儿。
“顾景时!”燕如歌朝着他吼了句,而后便要对着他出拳,只是动作有些大,一小块儿东西从她腰间落了下来,不是旁的,这种事顾景时的那块儿玉佩。
这几日她一直将这玉佩戴在身上,久而久之便也成了习惯,只觉着看到那玉佩便能安心不少。
顾景时自然也是看到了那块儿掉下去的玉佩,似笑非笑的看着燕如歌,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叫燕如歌琢磨不透。
她蹲下去将那玉佩以迅而不及盗铃的速度揣到了兜里,而后又朝着顾景时的身后退了两步,冷冷地看着他,道:“太子殿下,那日之事我想只是个意外,希望太子殿下日后不要再提,如歌自然也会守口如瓶。太子殿下知道这事儿传出去对皇室的影响有多大,如歌自然是不介意,可皇上会不会介意如歌就不知道了。”
留下这句话,燕如歌也没给顾景时开口说话的机会,直直地朝着马车走了去。顾景时也没有再去拦她,他自然是知道燕如歌这话是什么意思。哪里是为他着想,她这是怕传出去毁了她的清白。
只是顾景时却有些想不明白,若燕如歌原先真是为了处心积虑的勾引他,这事儿传出去岂不是对她更有利,还是说……是他自作多情了?
想到这里,顾景时猛的一激灵,论他的相貌和地位,多少京城里的女子对他芳心暗许,怎的会是他自作多情?定是这燕如歌想跟自己玩儿那欲擒故纵的把戏。
顾景时安慰了自己一句,仍是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燕如歌的背影。自使至终,燕如歌都未回过头,顾景时心中对自己的安慰倒显得有些苍白无力,霎时也没了去给皇后请安的心思,转身回了长乐宫。
坐在马车里,燕如歌看着手里那被摔破了一个角的玉佩很是心疼,虽然她并未想过要当了这玉佩,可这玉佩少了个角值的银子便也大打折扣了。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又将那玉佩收回到了袖中,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心中仍想着方才她对顾景时说的那番话。燕如歌想了许久,她终究还是放不下顾景时的,与其放不下,倒不如断的干净,她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只是这一向唯独除了顾景时。
回到府里已经是正午时分了,素锦今儿个早早地便做好了午膳等燕如歌回来,燕如歌却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许久都没有动筷子。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我今日做的不合你胃口?”素锦小声开口问了句,看着桌上的菜,眼神儿有些惋惜。
燕如歌原本想张口,只是瞧着素锦的神色又不忍心让她把这些菜收回去。平日里的膳食都是巧巧准备的,素锦倒很是难得这么勤奋,她也不好叫素锦失望,还是吃了些。
用过午膳还没多久,外头便又来了消息,说是有客人要见燕如歌。
看着燕如歌无精打采的模样,巧巧在一旁笑了笑,为她取了披风披到了身上,道:“这几日倒是热闹了小姐了,每日都有来找小姐瞧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