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心知肚明——
离开谭以爻跟刘然他们,她根本活不下去。
谭以爻跟刘然,作为武力担当,在末世,看着就很有安全感。
大妈:“不是,不是还有一辆车嘛?让这位先生开着跟在后面走……”
白领男嗤笑了声,他说:“我带你吧。”
大妈眼神一亮:“谢谢你啊,小伙子。你真是个好人!”
花眠咕哝:“好人呀。”
她幽幽地说:“我身边呢,也有一个好人,人实在太好了,你猜他最后怎么着了?”
白领男似是很感兴趣:“怎么了?”
花眠摘下墨镜,狐狸眼似有若无地看了下谭以爻:“被自己给憋死啦。”
白领男若有所思。
花眠视线在白领男跟大妈身上打转,太阳光落在他们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眼睛上,她忽然想起了花母。
那个高贵典雅的女人。
永远雍容华贵,端方有礼。
但却会对着她歇斯底里地吼叫。
即便是末世,亲情也束缚着某些人。
即便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有些也无法抹灭。
花眠用墨镜指了指正在纠结的情侣。
——男的正不停地做着小动作让女孩开口恳求着谁能带他们一段路。
“你会开车吗?”
楚浅正懵着不知道怎么办,她昨晚已经感受到自己烂到炸的人缘,实在没脸开口。
——在末世来临之初,对其危险的了解还很是浅薄,尚且没有对生命紧迫的求生欲望。
简单来说。
对心气高又倔强的小姑娘,还没到了能够立马舍弃尊严的地步。
兀地听到这句话,有些茫然,她男朋友已经率先开口抢答了:“会,我会开,我已经拿到驾照了!”
“她是马路杀手,开不好的!”
楚浅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见花眠还看着她,只好小声说:“他说的对。”
花眠哇了声:“那就你来开吧。”
“我还没体验过马路杀手呢。”
楚浅拉着男朋友懵懵地走过去。
花眠哎了声:“只要你哦。”
“我这车,一个司机就够了。”
荣旻紧张地握住楚浅的手,“浅浅……”
他紧张也一瞬,又瞬间松手:“没关系,你去帮他们开车吧,不用管我。”
“你一定要活下去,答应我!”
楚浅反手就要去拉荣旻,准备求花眠让她带上荣旻。
刘然说:“来吧,小子,哥哥年纪大了,见不得小情侣生离死别,发发善心带你一起走。”
荣旻看刘然,心中一紧。
环顾了一圈,就连那个大妈都像看猴似的看他。
几乎把他所有肮脏的心思都看得明明白白。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楚浅见他没有回话,连忙替他道了谢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太阳渐渐热烈。
为了省油,刘然的车里没开空调,车窗大开,尘土飞扬。
他呸了两口,把车窗稍微合上一些,从倒车镜里看到身后跟着的骚粉色车,咋舌:“多霸气的车啊,偏偏是粉色。”
徐言点评:“猛男必备。”
刘然哈哈笑了两声:“你猜谭以爻有没有粉色背心?”
徐言耸耸肩:“那得看大小姐喜欢不喜欢。”
刘然啧啧:“谭以爻这保镖当的虐身虐心。”
徐言也笑了:“要不怎么说豪门保镖难做呢?”
“哇靠那可太难了!”
刘然:“你看他们,像不像以前那狗血八点档,少爷跟小女仆,女仆死心塌地,少年花天酒地,最终女仆锲而不舍终于感化了少爷。”
吉普车疾驰而过,卷起尘土,两侧的景色迅速倒退,将行动迟缓的丧尸甩在身后,也将这座已经沦陷的城市抛下。
刘然伸出头吼了声:“去你大爷的狗屁上流社会,拜拜了您嘞!”
G市这座繁华城市,终究降下帷幕,而在不久以后,或许会有新的勇士来开疆拓土,让它重现辉煌,将不朽的文明再次传递下去。
花眠听到他的吼声笑了笑,她看着车窗外面迅速倒退的景色,“我处在上流社会,没见识过上流,反而把它的下流学入骨髓。”
这辆车是谭以爻亲手组装的,因为当时不知道花眠开车技术如何,特意装了自动驾驶系统。
——军区研制的。
楚浅根本不需要任何动作,只用老老实实地坐在驾驶座上就行。
她听到花眠的话,没听到后座谭以爻的回应,便绞尽脑汁避免冷场:“对啊,我跟荣旻当时报大学就特意选了这个城市,虽然以后不一定会留在这里工作,但也想见见它的繁华。”
“天呀,你在和我说话吗?”花眠眨眨眼,似是惊讶,“我以为你很讨厌我呢。”
楚浅抿唇,“我……”
说讨厌吧,也称不上。
说不讨厌吧,确实不怎么喜欢。
而且,她还勾引过自己男朋友。
花眠一眼就看透她在想什么,笑着开口:“哎,你勾引一下谭以爻嘛。”
楚浅震惊:“你说什么?!”
幸亏不是她开车,不然这会儿就是车祸现场。
花眠透过后视镜跟男人深沉的眼神对视,笑了笑,抬起手指点了点后视镜:“我说呀,我家谭宝贝比你男朋友哪里都好呢。”
“是谁也没法勾引走的。”
“好男人会自己守男德哦。”
后视镜里的男人错开视线,稍微开了点车窗,透气。
楚浅不服气:“我男朋友才是最好的!你都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好!他会大冬天起来给我买我最爱吃的烧麦!”
花眠:“……”
她无语:“妹妹,两块钱一个的烧麦就把你的心给买走了?”
楚浅辩解:“你这种有钱人不会懂的,我们吃的是情意。”
她双手不自觉要握着方向盘,还没落上就被花眠的墨镜抵挡。
劲不大,但却让她不敢动。
花眠说:“别碰方向盘哦,不是你能碰的。”
楚浅讪讪地收回手:“为什么?”
花眠又把话题转了回去:“那你男朋友还为你做过什么吗?”
楚浅:“帮我占过座,还帮我买过车票,带我出去旅游……”
花眠恹恹欲睡,又慢悠悠地哦了声,“单独两个人呀?”
“不是的不是的。”楚浅怕她想歪,连忙解释,“还有我闺蜜。”
花眠:“……”
她重新戴上墨镜,“困了。”
“前面停车,我来开会儿吧。”她说,“开车就不会困了。”
楚浅侧头看她,
墨镜遮住了她的神色,只能看到她红润的唇瓣与精致的下巴。
鬼使神差地,她说:“我其实觉得你不会去勾引他。”
花眠软绵绵地回:“是呀。”
“毕竟他不会跟在我后面学狗叫呢。”
车停了下来。
楚浅又气愤了:“你怎么知道的?”
花眠跟她换了座位:“你管我?”
楚浅兀自生者闷气,冷不丁又听到花眠说:“楚浅。”
她叫人名字的时候总有种说不上来的腔调,似有若无地勾人。
但只有喊谭以爻的时候,才有股最特殊的韵味,不是刻意的,而像是无数次呼唤久了,融入骨子里的特殊。
花眠发动汽车:“荣旻能在我面前把十二生肖的叫声都学个遍,你信吗?”
楚浅正要发火,结果“咻”的一下猛地提速,她没系安全带,差点磕到。
追赶上了刘然,车窗落下,花眠说:“要比吗?”
“赢了给你八千万哦。”
刘然卧槽了声,兴奋了,“钱财算什么!都是狗屁!”
“赢了老子要你的车!”
花眠啊了声:“我不赌了。”
又慢慢降了速。
楚浅系好安全带,吓得惊魂未定,又感觉自己窥探到了什么秘密:“你很宝贝你的车。”
花眠:“超级宝贝的。”
谭以爻在后座看着花眠的侧颜,喉结滚动了下,把车窗又打开了些。
今年的夏天。
太躁了。
……
花眠十八岁的时候想要一辆属于自己的车。
要安全,耐用,还得好看。
这事交给了谭以爻去办。
花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可是,谭以爻没拿一分,做慈善似的白送给了她一辆。
花眠看到这辆车的时候,是晚上,车是黑色的。
——车漆在太阳光下会变色,变成粉色。
次日一早。
谭以爻开着车带着花眠,说想带花眠认识一些朋友。
花眠心情正好,尤其喜欢这辆高端大气又低调奢华的车,就没探究谭以爻的小心思。
结果到了地方。
下车一看,火气就上来了。
她问谭以爻:“为什么是粉色?”
花眠其实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
她房间装饰到衣服首饰,包括珠宝钻石,最多的就是粉色。
谭以爻那时因为队里的一些任务,在她身边当保镖当的断断续续,凭借自己的观察自以为做了件能讨大小姐开心的事。
但结果就是,朋友也没见成。
车留在了车库里,再也没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