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这一次,他吻得非常缓慢,带着十足的耐心,去追逐她,去挑逗她,唇齿厮磨间,他等待她去依靠于他,显露出情动时含泪的姿态。
亲了好几回,她始终不会如何呼吸,轻拍他放开。
胥岁寒于是适时移开了唇,看她时的眸子水色潋滟,荡漾着一汪春水。
柏清清的心里防线被他破出了一个口子,她一字一句地认真唤道:“胥岁寒。”
“嗯,我在。”他抬手,划过她微红的脸。
她恳求道:“你不要再害人了,我就和你好好在一起。可以吗?”
如果你不去谋略天下,不害中原忠臣良将,那我就和你在一起,不回去了……好不好?
她贴上他放在自己脸边的手,第一次主动与他十指交握。
她的手纤细,但不大,足够他将她的整只手都包裹住。
“好。”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笑眼弯弯,轻声地回道。
柏清清的头自然地靠在他的颈窝处,唇贴着他的锁骨,一如之前睡着时的姿势,从正面拥住了他。
“那我就不回去了,陪你在这里。”她闷声说着,声音极轻。
“什么?”他抵着她的头,好似根本未听清。
柏清清埋进被窝里,道:“没什么。”
第54章 大婚 这个疯子,骗子……
九月十五, 天朗气清。
柏清清卯时便被秀儿叫醒,她起来时,胥岁寒照常无影无踪了。
“公主, 今日是你大婚,得要好好打扮。”秀儿站在她身侧,为她梳头。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子孙满堂。”秀儿说完,略微哽咽,“公主,你就要出嫁了。”
柏清清握住她的手, 安慰道:“嫁入宫中以后,你当随嫁丫鬟, 伴我左右, 以后我们也能一起生活。”
秀儿收住泪水, 宫里派来的嬷嬷、宫女们进来, 给她脸上抹擦粉, 连头发边缘也抹过。
然后,嬷嬷用红色双线,两手各拉一头, 为柏清清绞面, 去除脸上细小的绒毛。
“嘶……好疼。”她疼得流出了眼泪。
“公主, 大婚之日, 切不可哭啊。”那个嬷嬷约莫中年,动作放慢了,特意温柔许多,将她的眉毛修成月牙眉。
绞面完后, 几名宫女为她梳妆,古代的胭脂水粉虽不如现代好,但也够柏清清眼花缭乱,她坐在木凳上,什么也不动,任她们摆弄了好几个时辰。
“公主,请站一下。”秀儿的声音轻柔,在她耳畔。
她听话地站起来,十几斤重的大袖襦裙,里一层外一层,四五个宫女为她脱衣换上。
穿完最外面一件时,她缓缓睁开眼,嫁衣艳红似火,金缕丝缠在袖子、裙摆上,绣着百鸟朝凤,附缀珍珠玛瑙,闪着夺目的亮光。
衣服典雅绮丽,只是这光,令她扎眼,她挪去了眼。
“公主,你看看?”秀儿端上一面铜镜给柏清清,照在她的脸上。
镜子中的自己,头戴玉步摇金凤冠,额上贴了花钿,眼眸亮丽灵动,白嫩的颊边现出淡淡的粉红,朱唇俏鼻,艳而不俗,可称天姿国色。
“时辰快到了,好了没?”外面的喜婆进来催促道。
“好了好了,就好了。”秀儿急急为她披上了大红霞帔,盖上绣着鸳鸯戏水红盖头,最后塞给她一把孔雀绿扇。
“公主,我们走吧。”那嬷嬷带头,宫女搀着柏清清的两边手,跨过门槛,走出驿馆。
外面的爆竹声噼里啪啦地响,唢呐适时吹起,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后头的万两嫁妆被人担着,排到了好几里外。
柏清清由喜婆背着上了花轿。
“迎亲本是新郎亲迎,但宫中体恤十三皇子大病初愈,不便出宫,便由几位作小叔的皇子们来代迎。”嬷嬷走在她旁边,对她解释道。
胥岁寒不来?她心里无所谓,谁知道他此刻在何处呢……繁琐复杂的成亲在她看来,不过是走走仪式。
她坐在花轿上,双手握住绿扇掩面,心放得很宽,出嫁之日,她得熬到今夜,才能歇一会儿。
只听一声“时辰到,起轿”,迎亲队伍动了起来,轿子慢慢地抬起,颠得稳当,宛若一条长龙,往皇宫走去。
走了不到一炷香,轿子外的秀儿敲了敲轿子:“公主,烤肉和自助回来了。”
迎亲的唢呐喇叭一直在吹,嘈杂的声音盖过秀儿的说话声,但柏清清还是听清了。
“如何?找到沈襄煜了吗?”她面露急切,问道。
秀儿摇头:“未曾。他们说,在东南边,沈世子的人马路经山间,恰逢山洪,又遭到刺客袭击,至今下落不明,连尸首都未找到。”
柏清清蹙眉,心里十分担心沈襄煜那边的安危。胥岁寒这人,实在是心狠手辣,如此急切取沈襄煜的性命,一定是有其它事发生……
她了解他,他从不会平白无故地杀人,除非,杀了沈襄煜,对他谋略的计划有好处。
但反过来说,沈襄煜下落不明,是不是可能,他还活着呢?柏清清如此安慰自己,握住扇子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东胡那边查出什么了吗?有消息吗?”她问道。
秀儿担忧地道:“还没来信。”
“我们只能等着吧。”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昨晚对胥岁寒的那些话,都是因为情动而不理智的。
她苦笑,他怎么可能会放弃呢?柏清清,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迎亲队伍走进了皇宫中,在三皇子宫中停下来,柏清清被搀扶下花轿,嬷嬷们上前领路,她到了房中。
披着红盖头,她也不知走到了哪儿,等有人让她坐下时,她再坐下,正坐在了红帐高挂的婚床上。
“请公主等到亥时,殿下晚些便会来。”
宫女们跪在她脚下,为她整理金丝红裙摆,等一切都弄完后,一袭人便全出去了。
柏清清听到门合上的声音,才慢悠悠地动了身体,嫁衣重、金钗重、盖头也重,这些压在她身上已经大半日了,她的肩有些酸。
听说大婚夜,宫中设宴六十席,猪羊二十只,款待东胡和宫中的人,胥岁寒应付喝酒,也要很晚才会来。
离他回来,还有好一段时辰,她替自己掀了盖头,扶着头上摇摇欲坠的凤冠,走到桌前。
红枣、花生、桂圆、莲子……都摆在白玉盘中,她摸摸饿了一天的肚子,也不管什么礼仪习俗,拿了一把吃了起来。
日暮沉沉,柏清清吃了些小食后,将那些皮壳,堆到一处,藏在桌子底下了,心里还窃喜自己那点小聪明。
她看窗外的夜色一寸一寸地压过白昼,宫中灯烛点起,熠熠生辉,才回到床上,给自己又盖回了盖头。
门咯吱响了,有人进来,她以为是胥岁寒,便立刻端坐好。
“公主。”来人是秀儿。
柏清清掀开一点盖头,问:“什么事?”
“东胡的信寄来了。”秀儿掏出一封信,道,“吉时宝贵,公主是等大婚后看,还是现在就看?”
“现在!”她伸手问秀儿要。
秀儿顺从地给了她,候在她身旁,等她看完信。
柏清清看完后,神色骤变,迅速将信捏成一团,扔进了烛火里。
白纸被火舌嘶嘶地烧舔,直到散尽灰烟。
“秀儿。”她的语气极其严肃,吩咐道,“你快去让海底捞他们给我们备马,带好干粮。”
“公主,怎么了?”秀儿察觉出不对,话说得颤抖。
“这亲,我不成了。”
柏清清冷静地说道,手探进里衣,摸到了那块实铁令牌。
东胡来信,查探到中州要地,沈顾的粮草以及过冬抗寒的衣物,全被火烧劫毁。这些全被毁了,大荣短时间内必不可能再筹备出衣粮供给西边,胥岁寒做如此手脚,就是在岔开大荣的援助。
她再联想到沈襄煜的失踪,不难看出,胥岁寒下的这些棋,都是在为西域入侵中原铺路。西北寒冬将至,就算南边有个沈王,也于事无补,沈顾没了粮草衣物,京都兵马不足,孤立无援是迟早的事。也就是说,西域人,即日便会进中原。
胥岁寒,就是个疯子,骗子……
她紧紧地拽着自己的婚裙,面不改色地对秀儿道:“快去吧,给我准备一身轻便的骑装,在宫外的绘香楼等我。”
“公主……”秀儿走到门口,还是回头担心地看了她一眼。
柏清清温和一笑,说道:“等我。”
门被啪嗒一声关上,她冷着脸,盖回了红盖头。
“系统,快出来。”她无声地唤道。
【叮咚,什么事?】
“我现在的积分能买到什么金手指吗?”
【宿主当前积分1500,暂时不行。】
柏清清:“任务二的成亲任务算是做完了吧?现在可以结算积分吗?”
【额……可以,获得积分500,当前积分2000。】
“有没有什么千里眼的金手指?我很急!!!”
【有,但永久获得要积分10000。】
柏清清讨价还价:“那我只要几分钟的千里眼,2000积分够了吧?”
【够,但不能超过2分钟。】
“好。”她说完,蓦地感受到一股力量,她用意念在脑中的地图搜寻西域军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