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从不管教沈惊寒,偶尔心情好时,会陪沈惊寒放风筝荡秋千,但大多数时候她的心情都非常差,差到极致时,她就会虐待沈惊寒。
温公公说,朝宁公主经常会半夜跑到沈惊寒的房间,用一把特制的小刀,慢条斯理地将沈惊寒的皮肤划破,亲眼看着血渗出来,对沈惊寒的惊恐与害怕无动于衷。
而这,温公公说只是冰山一角罢了,可就这冰山一角阮棠梨都完全无法接受,她根本不敢想,那时候沈惊寒究竟经历了什么。
“沈惊寒……”阮棠梨的指尖还停留在那道疤上,她吸了吸鼻子,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哭什么?”沈惊寒抓着她的手,拿下来,又给她把眼泪擦干,语气古井无波:“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就不记得了。”
“嗯。”阮棠梨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她又郑重道:“都过去了,你的余生都会是幸福的。”
阮棠梨抬起头,亲了亲沈惊寒锁骨上的伤疤。
有点痒,也很热,沈惊寒的心猛地一跳,他扣住阮棠梨的下巴,低头吻住,冲动又狂热。
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一头猛兽,永远在骚动要冲破枷锁,但他一直在克制,他怕一旦将那头猛兽放出,他会毁了阮棠梨。
而他不想,也不愿。
衣衫半褪,沈惊寒正要将阮棠梨压到身下时,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王爷,池某在书房里久等不见,便擅自来了。”池怀述晴朗又无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沈惊寒:“……”
阮棠梨:“……”
久久没等到回复,池怀述又敲了敲门:“王爷,你在里面吗?”
“王爷,有……有人找你。”因为昨日的放纵,阮棠梨的声音到现在都有些哑,此时还未从情|欲中完全抽离,带了些媚意。
沈惊寒小|腹|邪|火骤生,但池怀述还在敲门。
沈惊寒额头青筋暴突,整张脸都黑了,他把阮棠梨塞进被窝里,又整理好衣服,杀气腾腾地走到门口,开门出去,又关上门。
“有何贵干?”沈惊寒咬牙切齿道。
池怀述只一眼就看到沈惊寒脖子上可疑又新鲜的红痕,瞬间明白刚刚沈惊寒在做什么,他清了清嗓子,小步往后退了些。
“王爷,池某……刚刚得到姜将军的消息,她三日后能到榕城。”池怀述尽量语气平和道。
沈惊寒直接冷笑一声,“正好你们夫妻二人能团聚了。”
“……”池怀述有点心虚,尤其是听到沈惊寒重点强调“团聚”二字,他掩饰性地咳了咳,“王爷想必正和阮姑娘‘团聚’,那池某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
“等等。”沈惊寒眯了眯眼,“姜鱼雁三日后到?”
“是。”
沈惊寒突然勾起唇角,眼神却是拔凉拔凉的,“你等着。”
“……”池怀述直觉沈惊寒像是在谋划什么坏事,但他也没问什么,径直离开了。
等沈惊寒回到房间,阮棠梨衣服也没穿好,就抱着被子睡着了,精致的蝴蝶骨露在外面,搞得沈惊寒小腹那股邪|火不上不下。
他盯着阮棠梨的背影,脑子里天人交战。
想做到她醒来,但又心疼她这十天来是真的累了。
半晌过去,丝毫没有得到缓解,沈惊寒狠下心,转身出去冲冷水澡。
第80章 等待的花 “知道为什么府里有那么多薰……
三日后, 姜鱼雁只身一人来到榕城,与沈惊寒以及池怀述汇合。
两年未见,姜鱼雁沉稳了不少。
一年前, 姜鱼雁的父亲姜明飞战死沙场, 嘉延帝就把姜鱼雁派到沙场,继承父业, 去镇压北方部落, 这一年多的沙场生活使得姜鱼雁的气质愈发沉稳坚韧,眉眼间皆是冷傲与肃杀,只有看到池怀述时,才会流露出一丝温柔。
这次姜鱼雁是直接从战场上金蝉脱壳回来的,是以身边连个侍从都没带。
三个人把姜鱼雁迎入瑞王府, 来到沈惊寒的书房中。
连夜赶路让姜鱼雁有一丝疲倦, 但此时她却也不想休息。
“北边战事情况如何了?”池怀述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率先打破了沉默。
姜鱼雁接过茶, 道了声谢后, 并未立即喝,她冷笑一声:“一直那样,隔几天过来挑衅一下, 打不过咱们就溜, 滑如泥鳅。”
“是在拖延么?”沈惊寒问道。
“是的,而且我还查到常来犯事的几个北方部落都与乌谷国关系极为密切, 如今宫中乌谷国的莲姬正是受宠,此事说不定是乌谷国的阴谋。”姜鱼雁眸中翻过一丝冷意,旋即喝了一口茶。
“不止是乌谷国,此事皇上也有参与,换句话说, 是皇上指示乌谷国这么做的。”阮棠梨接话,表情极为严肃。
她见姜鱼雁投来疑惑的目光,又道:“这两年我在莲姬身边当卧底,找到了不少证据,里面就有莲姬与乌谷国的信件,其中就有提到此事,而且我也曾听到过皇上和莲姬的密谈,确实是嘉延帝的意思。”
沉默许久,姜鱼雁突然大力一拍桌面,脸上煞气尽显,咬着牙道:“他为什么要联合乌谷国做这种对大楚不利之事!”
“小雁儿,”池怀述突然喊道。
听到这个称呼,姜鱼雁的表情平稳了些许,像是把周身的刺都收干净了,又恢复平日的淡定。
微微一声叹息,池怀述尽量语气轻缓道:“你父亲的死,亦是有蹊跷,表面上是战死沙场,被北方部落用毒箭射中,导致中毒身亡,但实际上……”
“我知道。”池怀述话未说完,姜鱼雁就出言打断,一口银牙几乎要被咬碎,“那是乌谷国皇室特有的毒药。”
话音一顿,姜鱼雁冷笑道:“如今看来,恐怕就是嘉延帝的意思了。”
姜鱼雁的手攥得死紧,眼中盛着滔天怒火,池怀述见此,不由将手覆上她的手背,在池怀述的安抚下,姜鱼雁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
“姜将军,你要不要先去休息吧,这一路过来肯定累坏了吧。”阮棠梨心疼道。
“叫我鱼雁就好,”姜鱼雁勉力笑了一下。
一直以来压抑在心中的情绪忽然释放出来,姜鱼雁也确实感到一阵疲累,“行,那我先回去休息,其他事宜明日再谈。”
“祁才,带姜将军到客房。”沈惊寒唤了一声。
祁才进来,拿着姜鱼雁的行李,“姜将军,请跟属下来。”
姜鱼雁刚起身,沈惊寒忽然又道:“府里似乎没有多余的空房了,只能委屈你和池怀述住在一起了。”
姜鱼雁:“……”
阮棠梨:“???”
就连祁才都愣在了原地。
如果他没记错,昨儿个他才命人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
沈惊寒看向祁才,目光带着警告的意味,祁才硬着头皮道,笑得极为僵硬:“这府里确实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姜鱼雁有点踌躇,池怀述却忽然轻笑一声,“走吧,我带你去。”
姜鱼雁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看了看池怀述,又看看沈惊寒,径直离开了书房,池怀述拿过祁才手里的行李,也跟了上去。
“……”阮棠梨目瞪口呆,半晌,她才转头问道:“他们还没成亲,住一起不太好吧?”
虽说大楚国的民风开放,却也没有开放到这个地步。
沈惊寒走到阮棠梨面前,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意有所指道:“之前我们也没成亲,不也睡一起了?”
“我们这情况不是特殊嘛。”阮棠梨老脸一红。
“他们情况更特殊。”沈惊寒斜睨着她,又问:“他们都没说什么,你操什么心?”
阮棠梨顺势抱住沈惊寒的腰身,下巴抵在他的小腹上,抬头看着他,脑袋左右晃动,“我这不是怕鱼雁被人说闲话嘛。”
“他们一年前就成亲了。”沈惊寒淡淡道。
“啊?”阮棠梨惊得坐直了身,“不会吧!我在宫里也没听说这事儿呀!”
“私下成的亲,当时姜鱼雁要去沙场,池怀述被贬官,临行前成亲了。”沈惊寒简单把事情说了一下。
阮棠梨听完沉默下来。
一个远赴沙场,一个被贬到穷乡僻壤,他们在临行前成亲,是承受了多大的绝望啊。
“沈惊寒,”阮棠梨重新环住沈惊寒的腰身,认真地看着他:“要不,咱们也成亲吧?”
秋风浮动,窗外淡淡的薰衣草香传入屋内,阮棠梨的眼神真挚又明亮,比屋外的阳光还要亮。
“在你举事前,我们成亲好不好?”阮棠梨再一次问道。
“不好。”沈惊寒低头吻了一下阮棠梨的额头,在她露出伤心前,缓缓道:“等大计得成,我要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他身上清冽的味道混合着花香愈发惹人沉醉,阮棠梨受不住沈惊寒这样的眼神,她垂下眼眸,靠在他的小腹上。
“我不需要盛大的婚礼,我要你一个人就够了。”阮棠梨轻声说道。
她有点怕沈惊寒是因为怕谋反失败后会连累她,才不肯答应她现在成亲。
沈惊寒没有回答阮棠梨的问题,而是透过窗看向外面满地的薰衣草,“知道为什么府里有那么多薰衣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