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寒小人气喘吁吁地抬起头,却见这条街道点着无数大红灯笼,无数衣着清凉的妙曼女子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去。
甚至还有池怀述拿着毛笔在接口等候,见他来了,殷勤地跑过来,脸上还扬着他最讨厌的虚伪的笑:
“王爷,我给你签个名吧。”
沈惊寒小人忍不住往后退一步,却被阮棠梨小人紧紧抓住,“怎么了?这里不好玩吗?”
沈惊寒小人抬起头,看清了这条街的全名——
花苑街。
第27章 容易满足 这就拉拉扯扯了?
这一晚, 阮棠梨睡得十分香甜,甚至还做了一个美梦。
梦里,她满脸姨母泪地看着池怀述和姜鱼雁结婚, 又是欣慰又是感慨, 她磕的cp成真了!
以至于阮棠梨醒来时脸上还洋溢着痴汉笑,当她看见沈惊寒近在咫尺的俊脸时, 整个人懵了半晌。
“醒了?”沈惊寒直起身, 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阮棠梨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看到沈惊寒还在眼前,这才神情恍惚地起了身。
已经有五天没看见沈惊寒了,她也有五天没出去玩过了。
这五天,沈惊寒为了惩罚阮棠梨, 断绝了她和小桃花的来往, 同时也断了图画书的供应,阮棠梨无聊得只能自己涂涂写写。
“王爷?”阮棠梨眨着眼, 谨慎地叫了一声, 见沈惊寒神色不变,又小声问:“你不生气啦?”
不提还好,阮棠梨一提, 沈惊寒又想起昨天做的梦。
“你昨天是不是看到我给你留的书信啦?”阮棠梨大着胆子凑近了些。
“今日是皇上寿宴, 晚上你随我入宫。”沈惊寒没有回答阮棠梨的问题,只语气冷冷地交代。
阮棠梨恍然, 当下就点点头,乖巧道:“我知道啦,到时候我一定安静跟在你后面,不乱跑!”
“也不准喝酒。”沈惊寒眼神凉凉。
阮棠梨:“……知道了,我已经发过毒誓再也不喝酒了。”
回应她的是一声冷哼, 沈惊寒的眼中充斥着不信任,“无妨,反正你没机会再单独出府了。”
阮棠梨想起这几天脚上的绳子,顿感无力:“哎呀,我下次真的不会再出去了,你就别绑绳子了。”
“不可能。”沈惊寒想都不想就拒绝。
阮棠梨想到这几日每次穿过去都非常口渴,却因为那两根绳子喝不到水,于是试图央求:
“不然你把绳子放长一点呗,好歹口渴时让我喝口水,而且如果你晚上要如厕怎么办?尿床……这事儿不太好吧?王爷?”
听到这里,沈惊寒的脸黑如锅底,也不回答,直接站起来往门口走去,阮棠梨见势不妙,赶紧趿拉着鞋子追上去。
拉住沈惊寒的衣袖,阮棠梨不再提绳子的事儿,转而为自己平日的娱乐活动争取机会:“王爷,那我能找小桃花过来聊天吗?”
“不能。”沈惊寒头也没回,扯了扯衣袖,没扯开。
“那你能再找些图画书给我看看嘛?”阮棠梨退了一步,没放手。
“不……”话还没说完,沈惊寒就感觉自己的袖子一紧,她失落的情绪连他的袖子都感受到了。
沈惊寒张了张嘴,把原来的“不行”咽下去,“本王会吩咐祁才去买。”
随后,他的袖子小幅度地上下抖动。
失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点激动的小情绪,沈惊寒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
“谢谢王爷!”阮棠梨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才放下,笑着送沈惊寒,“王爷慢走!王爷路上小心!”
沈惊寒径直走出房门,门口侍卫把门关上,祁才赶紧跟了过来,却见一连几天神色阴霾的王爷现在却松快了不少,甚至还带着些许笑意。
“王爷今日心情瞧着挺不错,”祁才在沈惊寒身后,笑吟吟道。
沈惊寒一愣,压下不自觉上扬的嘴角,冷冷道:“多事。”
-
正式的寿宴是晚上开始,但中午有一顿家宴,只请了一些走得近的皇亲,沈惊寒自然也在其列。
一开始沈惊寒是不想去的,因为往年他也甚少去,但这次建丰帝却意外地执着,每隔半个时辰就差人来请一次。
三次后,沈惊寒不得已进了宫。
跟着一起进宫的还有阮棠梨,她是以贴身侍女的身份去的。
马车徐徐驶向宫门,汤安康早早就在宫门口等候,眼见瑞王府的华贵马车出现在视野中,脸上赶紧扬起殷勤的笑。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祁才下车侍奉沈惊寒下马车,先跳下来的是阮棠梨,嘴角还粘着一些残留的糕点碎屑。
一身玄色锦袍的沈惊寒下了马车,汤安康立即上前行礼,“王爷吉祥。”
“起吧。”
汤安康直起身,刚想说些奉承话,却见王爷伸手擦了擦身边丫鬟的嘴角,将那点不太体面的碎屑擦干净。
汤安康惊了。
何时见过瑞王做这等贴心之事啊!
他看向阮棠梨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敬意,这位姑娘这段时间可是宫里乃至京城的风云人物。
不仅惹得不近女色的瑞王动心,而且据说瑞王上朝都离不开这姑娘,上次上朝就把她带上了,在休息区等候时,她还把意图挑衅的李公公气个半死……
“王爷,这边请,王爷已经在御书房等您了。”汤安康弓着腰将沈惊寒迎进宫。
沈惊寒微微颔首,由着汤安康引路。
不消片刻,一行人就来到御书房门口,汤安康在门口通报后,沈惊寒独自一人进去了,阮棠梨和祁才在外等候。
因着沈惊寒提前警告过阮棠梨,此时她也不敢乱动,低着头乖乖站在门口。
书房内隐隐传出建丰帝的笑声,两人似是相谈甚欢,阮棠梨在门口等了一刻钟,沈惊寒也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这时,远处有两个身着华服的人正笑谈着走来,阮棠梨微微抬头用余光一看,这不是二皇子那个二傻子吗?
待两人走近,汤安康先行了礼,“太子殿下吉祥,二皇子吉祥。”
“父皇可在里面?孤与二弟前来请安。”太子语气温和,恰到好处的礼节,不会显得无理或是殷勤。
“回禀殿下,皇上正和瑞王在里边说话呢。”汤安康弯着腰,有些为难地看着二人。
显然是不想让开,太子倒也不恼,态度依旧亲和,“即是如此,那孤等会再来。”
太子没说什么,二皇子却是急了,“大哥,这瑞王在里头又如何,难道还要堂堂太子给他让道不成?这也太过目中无人了些!”
二皇子故意将声音放大,试图引起殿内人的注意,然而殿内的人似乎并未受到影响,隐约可听建丰帝欢快的笑声。
一旁默默听着的阮棠梨尴尬地抠脚趾,心道不愧是二傻子。
太子却是和气一笑,“二弟莫要介怀,父皇此时定是有要事和瑞王相谈,你且先随孤回明和宫坐坐,孤近来新得了幅字画,正想找人一同看看。”
二皇子张了张嘴,见太子笑眯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心里气闷但也不再自讨没趣,顺着台阶下了。
“奴才恭送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汤安康暗暗松了一口气。
阮棠梨和祁才也跟着行礼,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太子的背影,正巧他转头对着二皇子笑,阳光下,那抹笑似也带了光。
如果阮棠梨没记错,原书中太子的结局并不好。
如今见到本人,才真切觉得可惜了。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沈惊寒终于从御书房内出来,一贯的面无表情,阮棠梨忍不住心中暗想,也不知道建丰帝是怎么对这张脸笑得那么开怀的。
因着距离中午的家宴还有一段时间,沈惊寒便带着阮棠梨和祁才去宫里御花园转转。
正值春日,御花园的花开得极好,还未进去便能闻到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
周围没有别人,阮棠梨也抬起头,好奇地看着周围,亲眼见见这皇宫里的著名景点。
这里御花园的设计与现代江南园林差不多,多得是小桥流水和回廊亭台,各类花树恰如其分地装点。
走了几步,沈惊寒的衣袖突然被拽了一下,随后就听到一道很轻的声音:
“王爷,你能不能走慢点呀?我腿有点酸……”
沈惊寒扯扯衣袖,甩开阮棠梨的手,同样低声道:“不要拉拉扯扯。”
阮棠梨:“……?”
这就拉拉扯扯了?
虽然沈惊寒语气不好态度也很差,但到底是慢下了脚步,阮棠梨盯着沈惊寒的后脑勺做了个鬼脸。
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动作却很诚实。
路过一个小亭时,沈惊寒脚步停下,顿了一会,转身走入小亭,稍作休息片刻。
走在后面的阮棠梨一见要休息,立即欢快地跟上。
亭中有茶水和零嘴,但茶水是凉的,零嘴看着也不是很新鲜,沈惊寒自己没有动手,却对阮棠梨道:“你可以吃。”
阮棠梨一愣,有点受宠若惊,“多谢王爷!”
说着,阮棠梨喜滋滋地捏起一块果脯,“王爷不吃吗?”
正准备放入口中,却听沈惊寒淡淡道:“不好吃。”
阮棠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