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群憨货?亏得自己还疑心他们有夺嫡之争,可别夺嫡了,回家种地吧。
不能看,好气!
“你说说你们,堂堂阿哥,也不看看自己身份,学那市井泼皮打架斗殴?!你们想干什么!”康熙指着他们破口大骂,一副气到喷火的模样。
“儿臣知错。”阿哥们乖乖伏在地上认错,不管怎么样,先认错总归是对的。
“老大,你先说!”康熙指着胤禔道。
“儿臣……”
“皇阿玛明鉴!”胤礽突然高声打断胤禔的话,磕了个头直起身,大声道,“儿臣只不过是和大哥切磋切磋,一时兴致高涨没控制好,用力过度了。”
胤禔愣愣瞥他一眼,正要再说,胤礽悄悄在他腰上拧了一把,正拧着伤处,顿时吃痛嗷了一嗓子,捂着腰扭头怒瞪胤礽:“你干什么!”
静——
胤禔吼完,看着胤礽一脸你是智障没救了的表情,冷汗就下来了,忙伏低身子请罪:“皇阿玛恕罪,儿臣……儿臣……”
“朕看你是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啊,当着朕的面就敢大呼小叫,以后是不是就更什么都敢做了?”康熙眯着眼睛,话语中令人辨不清喜怒。
“皇阿玛息怒!”胤禔委屈不已,心中又默默给太子记上了一笔。
“还有你,胤礽,你是太子,是表率!朕何时教过你这般野蛮粗鲁之事!”对于这个嫡妻所出的儿子,康熙对其寄予厚望,神色满是痛心疾首。
胤礽知道自己今天冲动了,干干脆脆的领了罪:“儿臣知错。”
康熙正要再骂两句,他这么配合倒是叫他一句话噎在喉咙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余光瞥见缩在后面几个小的,再一次开炮。
“还有你们!兄长打架不知道劝的吗!兄友弟恭,兄友弟恭!你们哪个理解了这四个字!”
无辜被牵连的胤祉、胤禛、胤祺三人叫苦不迭,却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谁叫他们好事要去做这个和事佬呢,该!
“是儿臣的不是。”
康熙懒得看他们,嫌弃的摆摆手:“都回去养着。”一群臭小子没一个叫他省心的,看了就烦,就连他的宝贝太子也学坏了!
榕英正想着今日回来的早了些,得赶紧想法子把自家傲娇太子哄高兴,两人一东一西走来,刚好撞上,胤礽大老远就停下了步子,下意识抬手遮脸想寻个地方躲进去,榕英又不是眼瞎,当然瞧见了,刚走近了些就觉得不对啊,这袍子怎么烂了,脸也遮着不让她看,顿时急了,蹬着花盆底就飞奔了过去。
“我的天,这是怎的了?”靠的近了些哪里还瞒得住,胤礽那张肿脸几乎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两边脸蛋还肿的不对称,惊得榕英倒吸了一口凉气。
某位皇太子在阿玛那里被训了一通,这会儿看到她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但他还记得不能在外面落太子妃的脸,只暗自磨了磨牙,然后淡定道:“回宫。”
榕英忙跟上,太医已经跟着来了,进了屋便放下药箱开始处理太子爷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嘶!想要疼死孤吗!”胤礽嘴角也肿得厉害,这会儿口齿都不清了,左眼睛眯缝着,模样颇滑稽,榕英忍不住想笑又觉得心疼。
“太医可有法子止疼?”榕英心疼坏了,啧啧,好好一张脸怎么就成这样了,要是破相了她以后怎么下嘴啊。
太医一边手脚麻利的上药包扎一边道:“这奴才也没法止,疼是一定疼的,上了药过一会儿会好些。”
幸好都只是些皮外伤,没伤着筋骨,身上那一片片的淤青还得靠药酒推开,榕英顿时就想起了当初和胤礽换身时后背摔得那一片青紫,那可是真疼。
“你今日做什么去了?竟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榕英戳戳太子额头一小块肿包。
“你别碰,疼着呢!”胤礽烦躁的拂开她的手。
“说说呗,您这样妾身可担心呢。”榕英矫揉造作的说。
高冷的皇太子并不想理她,坐在一边露着全是伤的上半身,扭头不吭声,还是陈林小声在榕英耳边道:“爷和大阿哥打架了。”
耳朵很灵的胤礽瞬间毛了:“陈林,你脑袋不想要了是不是!”
机智的陈总管低眉顺眼告了罪,把下人都领了下去。
“现在没人了,爷可以说了吗?”榕英坐到他身边哄他。
憋了半天,胤礽忍不住冷冷讽道:“还不是怪你。”
又是我?
榕英冤死了,一脸正气道:“妾身做错什么了,爷不能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把错都推到妾身身上吧。”
胤礽猛的站起身:“你还敢顶嘴!嘶……唔!”
真是……疼死他了!混账老大下手也太黑了!
看他捂着脸颊疼得整个人都拧巴了,榕英也顾不上正面跟他怼了,忙哄着人坐下来:“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先把伤养好再教训我,小女子绝无怨言呢。”
惯会见风使舵的女人,满口甜言蜜语糊弄人,胤礽哼哼唧唧坐下来,思忖着回头怎么叫这妮子知道他的厉害。
大阿哥那边也颇不好过,伤得比胤礽轻一些,那张嘴却是骂骂咧咧停不下来。
“果然是爷的好兄弟啊,看看!看看!平日里装的兄友弟恭比谁都好心,这下真面目露出来了吧,我倒要看看谁还有那个脸说他太子爷温文尔雅,风华过人!”
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今天回来她家这位已经骂了同样的第三轮了,向来和气的大福晋今儿偏生不爽了,用力按了按胤禔伤口,屋子里顿时响起压抑的嗷嗷叫唤。
“福晋你干什么!”胤禔扭头怒视。
那温柔如水的大福晋这次竟丝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也不说话,就只是抿着唇瞪他,瞪得大阿哥讪讪收了脾气,哼哼唧唧唤:“福晋……”
大福晋不说话,只是默默在掌心揉了药酒,啪的一声按在大阿哥脊背上,用力揉啊揉,她曾学了些医理,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场。
胤禔本就肿得不能看的脸有一瞬间扭曲变形,但他忍住了没有哭,不是,没有叫出声,虽然很疼。
他家福晋好像生气。
“婉柔?”胤禔试探。
“妾身在。”冷淡。
“你生气了对吗?”
“妾身不敢。”掌心药酒揉完了,大福晋又倒了一些,继续用力揉啊揉。
胤禔眼睛一眯,顾不得自己这一身伤,用力扯住福晋手腕把人拉到了怀里,仔细看看大福晋脸色,他确定了:“你气我和太子打架吗?”
大福晋眨眨眼睛,突然就哭了,一下子把胤禔哭慌了。
“你别哭啊,我只是和太子比划比划,谁知道……”
大福晋恨铁不成钢,边哭边使劲拧男人腰间软肉说:“爷就不能不和太子爷作对吗?太子爷有皇阿玛护着做什么都没关系,可你多吃亏啊。”
“那没有,今日太子也被皇阿玛骂了个狗血淋头,没比爷好多少。”对于这一点胤禔颇有些幸灾乐祸。
“你……”这怎么就抓不住重点呢,大福晋眼泪掉的更加凶了。
胤禔无奈,只好继续解释:“你放心,爷有分寸,太子爷也是手下留情了的,真要下了死手,你以为爷还能自己走着回来?”
大福晋用帕子拭拭眼角,斜眼瞅他:“爷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胤禔点头,摸摸福晋脑袋语重心长,“婉柔,你要知道爷虽然是长子,却是庶子,太子是皇后所出,身份高贵,这个爷比不了,但那个位置爷若不争上一争实在是不甘心,爷不求你为我分忧解难,至少作为我的妻子,你应该支持我。”
说这段话时的胤禔眸色沉静稳重,和往常大大咧咧的模样判若两人,大福晋暗自点头,倒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单纯货。
大福晋破涕为笑,抬手拧拧胤禔脸蛋子,柔柔的嗔道:“难为你这憨子有这般觉悟,倒显得妾身不懂事。”
刚还一本正经的胤禔顿时破功,别扭的用脸颊蹭蹭妻子,拉长了声音唤:“好婉柔~不许取笑我!”
两人笑笑闹闹好不开心。
隔了一日,康熙传旨下来禁了大阿哥和太子的足,显然这次的事情让他很是不悦,相比起两位兄长,只得了抄书的责罚的胤祉三人则是暗自庆幸。
听闻此事,尚不知情的惠妃当场惊得摔了茶杯,匆匆忙忙去乾清宫面圣,本以为自己要在外面跪好一会儿,不料却见梁九功很快就出来请她进去。
惠妃心下稍安,皇上既然还肯叫她说明事情还不算太糟糕。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
“起吧。”
惠妃起身看了眼康熙脸色,不由诧异,不说满面怒容,怎的看着还挺乐呵?
许是她眼中的惊讶太过明显了,康熙咳嗽两声摸了摸脸,明知故问道:“爱妃前来所为何事啊?”
这下惠妃是彻底把心放下了,噗嗤笑了出来,嗔道:“皇上真是的,故意吓臣妾。”
康熙瞥她一眼,嘀咕:“朕可什么都没说。”
“今日保清那孩子究竟做了什么,竟惹得万岁爷那么生气?”惠妃留了个心眼,故意唤了从前的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