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块小牌子便成了姐弟俩日后在宫中安身立命之本。
原文里,两块牌子直到秦景因谋害贵妃而被判入狱时才强行被皇帝,也就是秦疏,强行收回。
想到这儿,秦景赶紧起身去找,直到在书架上的一只小木匣里摸出了那块金牌,揣在身上,才微微松了口气。
这么说来,此次被罚也算不得奇迹,无论皇帝母子再怎么看他们不顺眼,只要姐弟俩不让人家抓到把柄,守住这两块小牌子,她大概还能勉强苟一苟剧情。
不过话虽如此,纵观如今局势,贵妃上位,即将在朝中培植羽翼。之后叶吟吟之父叶连昌被委以重任,升至丞相。太妃和皇帝便假以其手在朝中排挤长公主和玺王爷。
长此以往,姐弟俩的处境只能愈发艰难。
说到这,秦玺这废物点心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呢?刚才居然还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胡嚷嚷。
是嫌他俩挂得不够快吗?!简直是给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姐!”秦玺一见秦景,兴奋地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给她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熊抱,但很快又放开了手,看着她一脸担忧地说,“姐你怎么回事,脸色这么差!找太医瞧过了没有!”
秦景比秦玺矮一头,被这猛地一抱脖子差点被他过于突出的肩胛骨勒断了气,没好气地说:“有什么好瞧的!”随即话锋一转,“你刚刚在外面瞎喊什么?”
秦玺和秦景亲,却也害怕秦景真发起火来,他吐吐舌头,躲避着对面射过来的两道寒光:“我这不是为你打抱不平么!”
“哼,小祖宗,你说你但凡有点王爷的样子,姐姐我也不需要累成这样!”
“是是是,可谁让我有一个天下无敌的姐姐呢!”秦玺别的不行,溜须拍马倒是玩得炉火纯青。
“公主,小王爷,先吃点东西吧!”紫苏刚去把粥热了热,端过来的时候两碗里都冒着氤氲的热气,香甜的味道瞬间漫散开来。
要不说一吃解千愁呢!
秦景下意识抽了抽鼻子,真觉得有点饿了。
“来,姐,要不要我喂你?”秦玺拿着汤匙凑近秦景,一脸媚笑,在遭到拒绝后也不恼,转而对紫苏说,“苏苏姐,你这手艺真是没的说!”
紫苏被这么一叫立即脸都红了,低头喃喃道:“小王爷你要是喜欢,等喝完,我再给您盛一碗去。”
“哎呀都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咱们都那么熟了,私下里叫我秦玺就行!”说着秦玺端起碗把剩下的粥喝了个精光,忽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姐,三日后等你禁闭期满,刚好玉柳湖边樱花盛开,到时你带上苏苏姐,我们一起去赏花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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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柳湖畔,绿草茵茵,刚抽芽的柳树随风摇曳。
这两日都是晴天,樱花开得正旺,粉色和白色的花瓣随风抖动,让空气里都带着丝丝清甜。
秦景上一次看樱花好像还是小时候和父母一起,在人山人海的公园里被挤得东倒西歪,这还是头一回能细细端详。
要是能有手机自拍两张就好了……
“这花美则美矣,只是一阵风一场雨过后,就全都没了。”秦玺在旁边很煞风景地说着。
秦景有些嫌弃地想回头白这个钢铁直男一眼,可秦玺忽然靠过来,用手臂碰了碰她,然后用下巴指指右手边。
不远的地方,只见几名宫女抬着步辇,旁边还有几人手持掌扇和华盖,后面紧跟着几个侍卫,正慢慢朝湖边走来。
放眼这京城之中,能以这种阵仗出行的,必定出自于皇家,但从步辇的颜色来看,应该不是皇帝,那只能是后宫之人了。
还能不能让人安安静静赏会花了!
秦景一想到可能等会又要和太妃或者叶贵妃这些人过招,心里不禁一阵烦闷,可已经到这儿了,也不能临阵脱逃,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步辇很快就近了,秦景和秦玺连同紫苏一起退到一边。
接着,一个身着锦袍,头戴凤钗的女人便走了下来。
秦景低着头,用眼角余光一瞥——
来人既不是太妃,也不是叶吟吟,而是皇后。
这位皇后出身名门,比皇帝和秦景都要年长几岁,平日里生性淡薄,不愿参与宫中各种争斗,虽是后宫之主,但实属个甩手掌柜。
原文里随着以叶吟吟为首的贵妃党势力日新月盛,各个派系之间争夺不断,皇后却始终没有表明过立场,生生在宫斗中活成了一个不见踪影的人。
如果放在女团里,秦景暗自琢磨,倒是很像是个队长,既能服众,又能凭借自身经验应对突发状况。
想到这里,秦景突然心念一动,虽说皇后不得宠,但毕竟也是后宫主位,既然她和叶妃不成一派,那有没有可能把皇后拉到自己这边来呢?
原文中皇后虽然也没有任何偏向长公主的迹象,可没努力哪知结果!
一旦拉拢了皇后,到时候万一秦景宫斗失败,起码还有个能替他们说话的人。
秦景想到这,脑袋一热,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上前唤了声:“皇后娘娘。”
皇后闻声转向秦景,面色漠然,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哦,是淑仪啊。小王爷,你也在。”
淑仪是秦景字号,在宫中平日里很少有人唤她这个,如果按照尊称,皇后应是称她一句长公主的,可这淑仪二字一出,即是在两人之间明白无误地划上了一道界限。
秦景热情未退,还想再试两句,于是看着对方身上那件淡粉色襦裙,愣是憋出两句彩虹屁:“娘娘这衣裙是新做的吧?光鲜美艳,倒是十分应今日之景。”
皇后扭头过来,皱起眉头:“此是旧衣。”
秦景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接着说:“正好我宫中还有几匹锦缎,不如哪日拿给娘娘……”
“那就不必了!”还没等秦景说完,皇后便一脸不悦地截断了她的话头,转身在丫鬟们的搀扶下去别处赏花了。
留下在春风中凌乱的秦景。
秦玺过来拉了拉秦景衣角,小声道:“姐你忘了?皇后其人素来极爱节俭,从不铺张,最是厌恶添置新衣,过年那次把宫里分发的衣料都退回去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秦景猛然记起来文中的确提过几句皇后脾性,只是刚才自己一心想着搭话,居然都忘了这茬儿!
得,拍马屁都能拍到马蹄子上!
望着皇后一行人远去的身影,秦景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猪狗嫌以及任重而道远。
第4章 年纪轻轻,为什么就不讲武……
回去的路上秦景半天一句话都没说,绷着脸看着马车窗外。
原本是想拉秦景出来散心的,结果这趟赏樱过后,秦玺眼见秦景甚至比关禁闭的那三天还要郁闷了。
“姐……”秦玺凑到跟前,可怜巴巴地盯着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过来瞧大人脸色。
秦景刚碰了一鼻子灰,着实没心情说话,就自顾自地出神。
其实刚去和皇后套近乎之前她就预料可能不会有太好的结果,却没想到非但自己表现糟糕,对方态度还如此冷淡,好像生怕跟她多说一句似的。
更悲惨的是,虽然原文中没有提及,但并无明确立场的皇后现在都对他们是这种态度,秦景估摸其他后宫嫔妃更是得唯恐避自己不及。
放眼这偌大皇宫,目前能全心全意站在她这一边,竟都在这驾吱呀向前的马车里了,剩下的人不是想弄死她,就是想斗倒她,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要真是长公主出事,这些人能不赶着在她坟头添一锹土就算阿弥陀佛了。
车外春光明媚,车内秦景的耳边呼呼刮着北风。
秦景倏地就理解了为什么长公主的性格如此交横跋扈,见谁嘴上都不留情面。
因为人人厌烦的反派女配,其实只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而已。
那一副看似刀枪不入的外壳,只是用来自我保护的工具罢了。
“理理我嘛……”秦玺不依不饶,轻拽着秦景衫裙上的一根系带。
“有话快放!”秦景心烦意乱地抽回衣带。
秦玺立马恢复了惯常嬉皮笑脸的模样,随即伸手入怀,小心掏出了一个纸包,轻轻打了开来。
一股淡淡的花香瞬间就飘满了整个马车车厢。
“这是鲜花饼吗?”紫苏凑过头来,抽抽鼻子,好奇问道。
“苏苏姐,要不说你是大厨呢!这都能闻出来,高手中的高手!”秦玺说着,拿起一块递到秦景面前,“姐你要不尝尝?”
秦景嫌烦刚想推开,秦玺就赶紧补上一句:“这可是用新鲜的樱花瓣做成的鲜花饼,你确定不要来一块?”
也不知道秦景想到了什么,突然回头盯着秦玺:“这是你刚买的?”
“是啊!我趁你们在赏樱的时候买的。那个摊主说了,这里面可都是趁着朝露,新鲜收集起来的花瓣,错过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那你找人给我再去弄些樱花来,要整朵的,越快越好,记住花瓣不能破!”
秦玺一头雾水,但哪敢说半个不字,点头如捣蒜般连声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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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阳宫的小圆桌上摊着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细看之下,有瓶酒,有剪刀,有染料,有暖手炉,还有一小盅粘稠的的透明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