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切都好,现在能吃能睡,还坚持去和她的女团们整天练习。太医看了,都说她状态比寻常有孕在身的女子都好上许多。本来今天她也要来的,不过忙着新年舞乐的事情,就剩下我了,怎么,是不是有点失望?”霍原渊用挑衅的眼神看向面前人。
陆秋早就习惯他这幅样子了,也不搭腔,只兀自笑笑:“那就好。”
“还没说你呢,瑾儿怎么样?她跟你一起回来的?”
“嗯。”陆秋点头答道,“我过去之后,她的病有所好转,但那边的郎中也说不清究竟是个什么毛病,所以我就带她回来,在这边瞧瞧看。”
“你家陆老爷子能同意?”
“我爹他年龄大了,现在只求儿女能守在身边。”陆秋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所以也没说什么,还嘱咐管家说要给瑾儿找个好郎中。”
霍原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就好,看到你能回来我真的很高兴!对了,这个,物归原主。”
说着霍原渊从怀里掏出一只信封,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陆秋用眼神询问对方。
“打开看看嘛!”
陆秋两指一拈,从里面拿出两张纸来,蓦地就是一怔。
“这燕乐楼的地契和房契,是……你买的?”
“你太瞧得起我了。”霍原渊笑起来,又喝了一口酒,“就我在宫里每月拿的那点俸禄,想去你们燕乐楼包场都得掂量掂量。是景儿,我只是个跑腿的。”
陆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神情少有的有些激动。
他当初为了秦景,卖了燕乐楼一心想要进宫,但现如今,居然秦景又将燕乐楼买了回来,还到了他的手上。
各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口,最后陆秋终于笑了笑,轻摇着头:“真是造化弄人。”
“她说了,这楼原本是你的,所以理应交还到你手上。而且,这里有我们大家的回忆,她也舍不得让别人拿去糟蹋了。”霍原渊看着陆秋扬了扬下巴,“也不是光为了你一个人,我们想着以后还能有个地方听曲吃茶,你就好好收着吧!”
陆秋长叹一声,郑重地把信封收了,站起对霍原渊抱拳:“多谢了。”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的时候,京城里大家奔走相告:关张一年的燕乐楼又要重新开门营业了!
大红色鞭炮噼啪作响,闻讯的人不断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想要赶上这燕乐楼的头场开演。
“听说今日陆秋琴师将会和他师父莫乾音一起登台献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好久没听到陆先生的琴了,还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了呢!”
“快点快点,门都要开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抢到前排的座儿!”
——
在燕乐楼那块挂着大红绸缎的匾额对面,有个戴着帷帽的女子,旁边的男人小心地护着她已经隆起的腹部。
“没事,我又不是纸糊的,不用这么小心。”秦景的声音从帷帽下面透出来。
霍原渊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一脸正色道:“不行!就为了看那个家伙登台,挤着你了怎么办!”
秦景笑得停不下来:“别忙着酸了,要开场了,咱们也该进去了。”
春花烂漫,柳树萌芽。
燕乐楼的首场演出,全场爆满。
人生几度遇知音,舞乐声声自难平。燕归故里识旧人,更闻新词一杯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