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下,年轻俊美的帝王,墨眸宛若结了冰。
“说到底,你就是厌恶朕,想要抛弃朕……”
云翩翩红了眼眶,眼泪立即落下来。
“我没有……”
萧长渊冷冷地问:“没有什么?”
云翩翩眼眶泛红道:“我没有厌恶你。”
萧长渊冰冷地看着她:“那你有没有爱过朕?”
云翩翩答不上话来。
萧长渊的寒眸一点点地寂灭下去。
云翩翩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痛,她慌乱地说道:“我喜欢过去的你。”
萧长渊一顿:“过去的朕?”
云翩翩眸光湿润道:“我喜欢失忆时候的你,你那时候很温柔,很克制,对我很好……”
萧长渊寂灭的寒眸望向云翩翩。
“朕把他还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我好心痛哦。
暴君其实真的很爱翩翩。
但却用错了方式。
还好翩翩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下章应该就可以甜起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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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云翩翩一怔,她不知道萧长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睁着一双含泪的杏眸,茫然地望向萧长渊。
萧长渊薄唇微抿,没有说话。
他伸出苍白修长的大手,将云翩翩拦腰横抱起来,纵身用轻功沿着玉石台阶离开夺月楼顶。
轻功的施展离不开脚下的基石,如果方才云翩翩真的从夺月楼顶坠落,就算是萧长渊武功盖世也无能为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他的身前。
然后追随她而去。
夜色朦胧,皇宫里灯火辉煌。
殿阁檐下挂着精致的宫灯。
宫灯散发出昏黄柔和的光芒,照亮了脚下的汉白玉石阶。
萧长渊不喜欢宫人贴身伺候,所以身边没有近侍,他每次带云翩翩出殿时,都会屏退左右,不让宫人们跟随,宫人们远远地跪在熙德门前,毕恭毕敬地将脑袋埋在地上,不敢看他们一眼。
虽然皇宫空旷,但夺月楼高二十丈,玉台太高,宫人们也听不清楚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萧长渊将云翩翩抱回寝殿。
放到了龙榻上。
云翩翩不知道萧长渊想做什么事情,她看到萧长渊那张冷漠尊贵的俊脸,以及那双寂灭的寒眸,心中下意识地感到害怕,被他放到龙榻上之后,她立即往后退,攥紧了手中的锦被。
萧长渊原本想要低头亲吻她,但云翩翩却缩着身子躲开了他的薄唇。
帝王看眸光一黯。
云翩翩纤长浓卷的乌睫轻轻颤动,不敢去看萧长渊眼中的暗淡。
心脏微微有些发疼。
她并不怕死。
诚如萧长渊所言,她本意就是为了寻死,她死后就可以回到现代,她不畏惧死亡这个结果,但她却害怕死亡的过程。云翩翩担心她会死得很痛苦,她担心她会在死亡之前受到折磨,她只想用最简单的方式去死,从高楼坠落,这是她所能想象到的最简单的死亡方式。
吧嗒一声,她就可以死亡了。
但这场简单的死亡却毁在了萧长渊的手中。
她担心萧长渊会折磨她。
眼前这个男人曾经是她最爱的男人,后来他变成了她最怕的男人,她无法掌控他,这种失控感令她感到害怕,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因为她不信任他。
所以她害怕他。
萧长渊垂下眼睫,寒眸望了云翩翩一眼,他回过身,向寝殿的外间走去,绕过紫檀木嵌玉雕云龙纹屏风,那里陈设着一张御案,萧长渊经常在那里批阅奏章,御案后面放置着一个紫檀木书架,上面摆着许多精致的摆件,跟一些华贵的锦盒,萧长渊将一个金丝楠木锦盒从书架上取下来。
他拿着手中的锦盒,缓缓向云翩翩走过去。
云翩翩抱着薄衾,躲在龙榻上,看到萧长渊手中之物,杏眸里有些茫然。
萧长渊走到她身前,将锦盒打开,锦盒里躺着一个白玉石凤印,凤印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振翅欲飞,萧长渊低声道:“这是凤印,朕本来要在你的封后大典上给你。”
云翩翩茫然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困惑。
她不明白萧长渊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将凤印给她。
萧长渊继续道:“这个凤印是用软玉所制,不易破碎,比石头还要坚硬。”
云翩翩听到萧长渊的话,更加困惑起来。
他为什么要跟她讨论玉石的软硬?
萧长渊寒眸望着她:“翩翩,你知道朕为何可以恢复记忆?”
云翩翩一愣,摇了摇头。
“不知。”
萧长渊语气冷淡道:“那日,朕突然发现翩翩骗了朕,但朕想知道翩翩为何要骗朕,所以去县城里找大夫,大夫说朕得的是离魂症,只有受到外部刺激,才能够令颅内淤血消散。”
云翩翩怔了怔。
她仰头望向萧长渊。
“外部刺激?”
萧长渊薄唇微抿:“所以后来,朕去跳了悬崖。”
云翩翩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从未想过,萧长渊竟然是用这种可怕的方式恢复记忆。
萧长渊寒眸望向云翩翩,道:“朕跳完崖之后,所有记忆都回来了,但大夫跟朕说,朕颅内的淤血积压过深,要好好静养,若是再受到刺激,可能会导致离魂症复发。”
云翩翩闻言愣了愣。
不等云翩翩反应,萧长渊就将手中的凤印递到她手中,那双漆黑幽冷的寒眸望向她:“翩翩,用这个凤印砸朕的脑袋,将朕砸得离魂症复发,你喜欢的人就会回来了。”
男人嗓音低沉,语气清冷,声音极为平静,就像是在说今天的月亮真圆一样。
但云翩翩却被他的话吓得脸色苍白。
睫羽不住地轻颤。
“我不要。”
云翩翩眼眶湿红,手指轻颤,吓得将手中的凤印扔掉了。
萧长渊抿了抿薄唇,目光平静,神色淡漠地望向云翩翩。
他似乎早就猜到了她不敢动手。
男人伸出苍白修长的手,将凤印从龙榻上捡了起来。
那双深似寒潭的墨眸,幽幽地望向云翩翩,声音清冷低沉。
“没关系,所有翩翩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朕都会替翩翩去做。所有会令翩翩感到害怕的人,朕都会让他消失在翩翩的眼前,包括朕自己。”
在云翩翩惊痛的眼神中,萧长渊执起凤印狠狠地砸向他的脑袋。
头破血流。
猩红的血液,从帝王那张苍白清冷的俊脸上滑落,衬得他的面容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妖冶邪魅。
血迹蜿蜒,沿着他远山般的长眉,落到他挺拔如玉的鼻梁上,滑过他淡色的薄唇,最后沿着他优美俊逸的下颔滑落,吧嗒一声,落到了那张华贵精致的龙榻上。
宫灯荧燃,满室寂静,落针可闻。
整个过程中,萧长渊墨色的寒眸都没有离开过云翩翩的脸庞。
他一直盯着云翩翩在看。
像是要将她永远地铭记在心中。
云翩翩吓得大脑一片空白。
她浑身止不住地轻颤,唇无血色。
“萧长渊,你是疯了吗?”
“朕早就疯了。”
萧长渊眸光幽暗道:“当翩翩想要离朕而去的那一刻,朕就已经疯了。”
云翩翩吓得嘴唇轻颤。
说不出话来。
萧长渊眸光幽深,盯着云翩翩的眼眸,低喃道:“朕还记得翩翩,看来一次不够,还得砸第二次、第三次……”
“不要砸了……”
云翩翩红着眼眶扑过去,想要抢走萧长渊手中的凤印:“不要砸了……”
萧长渊却拽住了她纤细白嫩的手臂,将她捞在怀里,双目幽暗,低声安慰她道:“翩翩不要急,朕马上就可以将你喜欢的人还给你了……”
听到他语气里的疯狂跟偏执。
云翩翩的眼泪落了下来:“我不要你还了,你快住手……”
萧长渊将她扣在怀里,一手抱住她轻颤的娇躯,一手执起凤印不断砸向他的脑袋,次次致命,下了狠手。
“翩翩不要怕,闭上眼睛,不要看这些血,朕马上就会成功了……”
云翩翩被他的铁臂箍在怀里,浑身动弹不得,察觉到他还在用凤印砸他的脑袋,一下一下,像是利刃痛到了她的心里,云翩翩哭着说道:“我不要他了!我不要了!我不要你砸了!”
直到这一刻,云翩翩才发现,暴君渊跟失忆渊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失忆渊会因为她一句恶作剧的谎话,就要砍断他自己的手腕,将手掌还给她。而暴君渊会因为她说喜欢失忆渊,就要拿凤印不要命地砸他自己的脑袋,要将失忆渊还给她。
他们明明就是同一个人。
她却因为暴君渊待她不够温柔所以就擅自将他们区分成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