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逢俞勾唇一笑。
“他叫什么名字?”
“齐国六皇子,卫封。”
楚逢俞视线落在她身上,这种探究的眼神让她如坐针毡。然而他什么也未问,唇角扯出一抹笑,起身行去正厅。
“六殿下,我后日有场赛马,六殿下也赏脸去透透气吧。”
温幸霖放下棋子,起身行礼:“多谢二皇子殿下。”
楚逢俞未再逗留,同楚逢殷行礼离去。
两人继续无声对弈,只是谁都知道这种赛马只是对齐国质子的羞辱,每年的马赛,温幸霖都满身是伤地回来。
楚逢殷无法做什么,心服口服输了这一盘棋,起身道:“若是不想去,也无人会拦你。”
温幸霖只是笑笑,敛眉恭送他。
…
刚走出宫门,柳心柔便扯住楚逢殷袖摆道:“太子殿下,我有重要的事同你说!”
楚逢殷微有不悦,扯出宽袖:“我将回宫,柳姑娘请回吧。”
“太子殿下,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楚逢殷望着这纠缠不休的人,端着最后一丝耐心:“你说。”
“那个质子……”柳心柔心脏狂跳,她竟然在齐国见到了一个与周人卫子朗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们太像了,皮囊足有九分像!
虽然这人儒雅文弱不见武力,可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巧合的事,都姓卫,长着一样的皮囊。
“那个质子我见过!我,我在周国见过,有一个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我真的见过!”柳心柔急迫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看评论已经有读者猜到剧情了,柳就要下线了,我也不喜欢她。
有点卡剧情,今天没有二更哈,明天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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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楚逢殷不信这话,失笑道:“你恐是认错了人吧。”这是齐国的质子,从未涉足过周境,怎可能是柳心柔一个寻常百姓能见到。
“不是的,我真的见过他,那人也姓卫,叫卫子朗!”
楚逢殷面色一变,声色陡然凌厉:“卫子朗?你在周国何处见过?”
“就在我与太子殿下相见的那树林附近,上有一青竹村,竹林掩映间有一书院。”
此地不宜交谈,楚逢殷回到兰佩居,听完柳心柔所言的一切,脑海中一直盘旋着那算命小姑娘说的“你记住了,是一个叫卫子朗的人救你”。
卫子朗与卫封是什么关系?
他苦想这二者之间的牵连,脑中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却始终如坠迷雾。耳边柳心柔不停在说“卫子朗身边的所有人都姓卫,楚夫子身边的护卫也姓卫”。
楚逢殷猛地问:“楚夫子?那人可是楚孑?”
柳心柔:“我不知,只晓得所有人都尊称他楚夫子,他眉间生白毫之相,留有银灰胡须……”
如此,楚逢殷便能知一二了。
那楚夫子该是列国鼎鼎有名的谋略大家楚孑。而当年被幽.禁在申国的国师楚孑凭空消失,时间上正是齐国质子入吴的这一年。
难道那卫子朗是卫封的亲信,或者其实那卫子朗才是真正的质子卫封?
他问:“卫子朗与铃铛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结义的兄妹呀。”
一切不确定前,楚逢殷不敢轻易论断。
他起身离开,嘱咐柳心柔:“此事我已知晓,你切记勿与他人再提。”
“我记住了,太子,您要走了吗?”柳心柔殷切道,“太子殿下,我一直想感激您的大恩,我想做些家乡的饭菜……”
“我该回宫了,他日再说吧。”
楚逢殷回到东宫寝殿,屏退所有人,只问谢宗:“你如何看?”
谢宗也不敢轻易下定论:“那小话痨说是受卫子朗所救,不管这卫子朗是齐国质子的谁,他总归是救了殿下。”
楚逢殷也正是此意,但这件事他必须查清楚。
“卫落有功夫么?”
“属下没有感知到他的内力。”
“以你的功力,去永清宫呆一晚可会被发现?”
“自是不会,属下懂屏息。”谢宗见楚逢殷的神色,便行礼道,“那属下这就去查探。”
这一夜,楚逢殷久久未眠,脑中一直是永清宫里那张儒雅文弱的脸。他们对弈,抚琴品茗,甚至那卫封还会在他被父皇难住时为他献策。他欣赏此人,也怜惜此人,可若此人真的做出可怕之事呢?
谢宗归来时,天际才刚泛白。
他一入东宫,面庞皆是骇然之色,对楚逢殷道:“太子……”他一夜没有发现,竟在早晨将要离去时望见永清宫里那位质子起身易容。
楚逢殷坐在床榻上,帐幔掩住他惊涛骇浪的双眼。殿内寂静良久,他终于开口:“将柳心柔送到郊外芳草汀,严加看护此人,不得让她多言半句。”
谢宗了然,领命去办。
他竟选择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下了早朝,楚逢殷直接去了永清宫。
萧条的庭院内,替身卫封正坐在庭中修琴。文弱少年总显几分单薄,坐在落叶下耐心呵护心爱的琴。瞧见他来,忙起身朝他行礼。
楚逢殷望着这张脸,无声半晌。
温幸霖道:“太子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无事。明日的赛马……”
“太子殿下不必担心我。”温幸霖无奈一笑,“既是质子,我自当为我的母国受这一切。”
“如若有朝一日,你能回国,或是东山再起,会待我如何?”楚逢殷忽然一问。
温幸霖也不料他会如此问,微怔片刻,敛眉:“若我真有幸得这一日,不会忘却太子恩情。”
…
翌日的赛马上,温幸霖照旧被楚逢俞几人欺辱,烈马自少年文弱身躯上踏过,温幸霖仓皇避开,险些被马蹄踩伤。
楚逢俞几人大笑着放过了他,让侍卫送他回永清宫休息。
楚逢殷坐在马场外。
楚逢俞从烈日下走来,朝他笑道:“太子身边那位佳人呢?”
“我早与二皇兄说过,那是友人之姊,已回去了。”
楚逢俞未再揶揄他,但赛马散后,楚逢俞当即敛了笑,阴沉下令让心腹去兰佩居打探。
突然从齐国来的女子,被当今太子藏娇,那日见到齐国质子,还那般失魂落魄。这其中必有蹊跷。
太子之位,楚逢俞觊觎已久,楚逢安作为他的刀已败落被皇帝发配,他自然不会再冒然行动。
别院里总有守不住口的下人,心腹归来时,告诉楚逢俞消息,那姓柳的女子已被转移到城郊芳草汀,太子的另一别院。
是夜里,柳心柔被带到了楚逢俞跟前。
幽暗的宫殿里极致奢华,每一处都彰显著天家华贵。楚逢俞高高端坐,笑睨着殿中惶恐的女子。
柳心柔被眼前的奢靡震惊的同时,也对这野心勃勃的人惴惴不安。
“你绑架我……”
“太子不要你了,我才绑你来此,我也是在救你。”楚逢俞行到柳心柔身前,挑起她下颔笑,“知道这是哪吗?”
“不知道?那我告诉你,这是皇宫,天下七国,国力强盛的吴宫就在你脚下。”他呵气到她耳边,嗓音蛊惑,“想不想拿到你想要的荣华富贵?”
柳心柔似被人戳到要害,紧绷身体,男人在她耳边呵出滚烫热气,她浑身颤栗:“你只是皇子……”
“可我那太子弟弟已经放弃你了啊。”
是的,在这两日被丢到那偏僻乡下时她就知道太子待她不好了。她明明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柳心柔问:“可你如何能保证给我荣华富贵?”
楚逢俞一声谩笑,俯身狠狠摄住她双唇,将她扔到了帐中。
…
谢宗在清晨唤醒了楚逢殷。
声音急迫低沉。
说起柳心柔失踪了。
楚逢殷一番查找,翻了半座郦都城也没有找到一丝踪迹。他眉骨直跳,五日过去,朝中一切太平,连同楚逢俞都规规矩矩,竟没有一丝暗地里的动静。
这样的平静让楚逢殷深感不妙,派谢宗去打听未果,倒是谢宗带回一个诡异的消息。
行宫换了护卫。
原本幽.禁齐国质子的行宫多了许多陌生的护卫。
楚逢殷暗道不好,派谢宗去暗中监视楚逢俞。
谢宗查探不到别的消息,只回来禀报他:“二皇子身边的丙献与邓尤皆不见踪迹,且属下还听到行宫统领去明梁宫禀报守卫情况,那些多添的护卫都是二殿下的人。”
这如当头棒喝,如此不难猜测,柳心柔是被楚逢俞所带走,而齐国质子是替身的消息恐怕楚逢俞在多日前便已知晓。
丙献与邓尤是楚逢俞身边得力的武士,他们被派走不是去了周国便是齐国。
谢宗也深知如今局势,恼道:“未想小话唠有个这般可恶的表姐!太子殿下,她在您身边呆过,二殿下会不会以此作文章,将您拉下这滩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