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功力深厚,自觉屋中血气弥漫,但唤了几声后庄妍音也一直说没有事,他转遍了脑筋才想到也许是小姐长大了?
卫封朝他颔首。
卫夷愣了下,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卫封走进这间闺房去取她的衣裳,衣柜里各类衣裳叠得整整齐齐,取亵裤时,一旁是叠得规整的小亵衣。他没有多看,拿了这些衣裳回到屋中。
这是庄妍音最难堪的一天,感觉二十多年的脸都给丢尽了。
霸占了卫封的床不说,这月事带晚上还会侧漏!而且两个根本不够换!
之前还觉得穿越是好事,但现在她真的万般怀念现代的各种日用品。
她就这样在房中躺尸了整整五日。
整个书院都被惊动,大家常日见活泼好动的她,如今见不着,都以为她是生了什么大病。卫封都用风寒一一搪塞过去,众弟子想来探病又被卫封拦着不让进,只能送来厚衣、蜜饯等一些礼物。
连着这数日,庄妍音都睡在卫封的卧房,他便都在书房伏案夜读,或是去庭中静气练功,直到傍晚终于是熬不住了,索性庄妍音已经下地去隔壁铺床,他才回到卧房床上睡去。
衾被里是那丫头身上的橙花香,她每日也都要喝一大碗羊奶,被子上残留着淡淡奶香。他一向浅眠,这次却睡得很沉。
待醒来时,正见那小身影趴在床沿,手臂绕过他在取什么东西。
不敌他突然醒来,她一时愣住,微张着唇。
这双小鹿眼依旧纯粹,却说不出的带起一丝异样,似是刹那间的惊慌成熟。她小嘴微张,稚嫩之中竟恍似成熟女子之态。只是下一瞬,她终于反应过来,努力够到那枕头,连忙抱在怀里。
卫封觉得方才那瞬间看到的人竟好似个成年的女子,可定睛瞧来,她五官仍显稚嫩,清澈的小鹿眼里也没有住进一个成年女子,仍是生涩羞急。
“哥哥,我吵醒你了?”
“没有。”卫封坐起身,“来拿枕头么?”
“是呀,今夜我回去睡了。”
他颔首:“床都铺好了?”
“嗯。”她埋着头,朝他行了个礼便小跑开了。
他之前教她要谨守男女之防,如今她不黏着他了,本该是庆幸的,怎么却有些怅然之感呢?
林婶终于回来后,卫封将她请来,他是男子,也不好说什么,只简单说了她这些情况。
礼貌道:“还请婶子教一些她,别让她少不知事,吃了亏。”
林婶笑眯眼睛:“我知道了,我会好生教她的。只是啊,铃铛还真是长大了,我才多久不见她,竟觉她越发好看起来。”
林婶走后,卫云候在屋中止不住笑意。
卫封冷冷睨他一眼,他忙一本正经,但仍有些想笑。
“公子,属下还是第一次见您又当兄长,又当娘的。”
卫封埋首取出账本:“若教铃铛听见,是不会再同你玩的。”
卫云忙噤声,也知道如今庄妍音发生这事后的确到了敏感的成长期。
众弟子终于在晚膳时见到了庄妍音,时隔几日不见,才发现小姑娘好像是长大了。
精致小巧的鼻子上一双眼湿漉漉的眼凭添少女娇态,银盘小脸白嫩似玉,连唤着这几声“大哥”的声音都如莺燕宛转,她微微含笑,这番粉腻桃腮,似一朵初绽开的牡丹花。
庄妍音先给楚夫子夹菜,又给众位弟子夹,微笑道:“前几日多谢各位大哥对我的关心。”
她身边原本坐着徐沛申,钟斯忙让徐沛申跟他换位置,坐到了她身旁。
“小铃铛,你好像长成大铃铛了。”钟斯凑近问,“铃铛,你今年到底几岁了?”
“哥哥说,我应该有十三岁了。”
徐沛申微笑:“铃铛的确是长大了。”
她谦恭地答,是众人将她照顾得好。
众弟子颇感欣慰,这毕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大家都参与到了她的教育里,如今这孩子这般标致,众人都觉得是自己的功劳。
卫封将众弟子的神色收入眼底,不欲让庄妍音被多瞧一眼。
今年的初夏来得早些,夜已不凉,微风里卷起一股燥意。
卫封见庄妍音又能在庭中荡秋千了,望着她窈窕起来的背影,也甚觉欣慰。这是他一手带大的姑娘。
“哥哥。”庄妍音回头瞧见了他,笑嘻嘻的,“把我推高一点。”
卫封在后推了一把:“休息好了?”
“嗯!”
“若是精神好转了,功课不要落下,你也大了,更该勤学。”
“那我下来练琴吧。”庄妍音从秋千上下来,毕竟是一国公主,总得有点拿得出手的才艺啊,她愿意学。
卫云去徐沛申那里借来琴。
多日不摸琴,庄妍音早忘了感觉,找了许久状态,那琴声笨钝,卫封本欲在庭中练一套温和些的剑法,也再听不下去,将剑递给卫夷,来到了她身后。
他弯下腰,墨发落在她肩头,大掌握住她小手,手把手地教。
有他助力,那琴声终于勉强成调,待他松开手去,便又松散开。
庄妍音讪讪笑着,有些不好意思。
卫封重新握住她手,轻叹:“怎么记不住呢?”
待她好不容易弹完了一曲琴,勉强算是过关。
卫封道:“小卫,为兄给你买个婢女来吧。”
她如今也大了,身边也该有个婢女。
“哥哥,我不太习惯跟着婢女,我想要个好朋友,我可以请陈大哥的妹妹来咱们书院做客吗?”虽然有个婢女会方便很多,但婢女都是他的人,随时都在监督她的生活啊。
卫封想了片刻,如今对初九也算了解,他也早知道书院这个地方。
“那我明日便与你去同陈庄主说,看陈小姐是否愿意过来。”
庄妍音出马,初九了解她的需要,一发话后陈眉自然是愿意过来玩的。
离开盐庄时,庄妍音照例将家书放在了盘碟下压着,里头写了她如今身体成长的变化,只希望沈氏与庄振羡到时候瞧见突然长大的她可别认岔了。
……
陈眉比庄妍音要高瘦一些,生得也算周正,她第一次来书院,对这里每一个风度翩翩的弟子都像菩萨一样恭敬,觉得读书人生来就该是被敬重的。
她带了一些礼物来,又这般守礼貌,众人即便是看在庄妍音的份上,也不会觉得反感。
陈眉被庄妍音安顿在她之前的那间房,因她夜里点灯睡,也爱踢被子,怕陈眉睡不好。
两个女孩的确是有了伴,一起去后山竹林里挖竹笋,荡秋千,还找了条河去钓鱼,玩得不亦乐乎。
回到屋里,两人身上汗涔涔,都分别回房间去洗澡。
陈眉几下便洗完了,也是有意想提前过来看庄妍音需不需要帮忙。
她潜意识里,总觉得主子十分敬重这位姑娘。虽然主子不说,但从十分爽快地让她过来做客的态度,她也知道庄妍音不能怠慢了。
“铃铛?你还没洗完啊。”
庄妍音应着,喊她:“阿眉,要不你进来帮我拿下花瓣吧?我门可以推开。”
陈眉绕过屏风,瞧见浴桶里的人儿微有些发怔。
少女泡在洁白的奶汤里,肌肤同羊奶一般细腻莹白。她正伸手够着一旁凳子上的花瓣,蹙着细眉,唇红如樱,齿如含贝。莹白羊奶从她指尖晶莹滴落,见够不着,她泄气地哼喘一声。
陈眉忙上前拿给她,她接过,朝她展露笑靥。
陈眉莫名就脸红了。
少女比她年纪小些,这个角度,却拥雪峰垂柳腰,香娇玉嫩,像个高贵的小公主般触碰不得。
她近日也被学着教了许多词,就想起肤如凝脂,桃腮玉面。又想说一句娇艳夺目,却怕觉得对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是冒犯。
“铃铛,你肌肤怎么这般白啊?”陈眉羡慕道,“我也好想要。”
“我婶子没有给你抬羊奶沐浴吗?”
“她说要加来,我自己不要的,我嫌麻烦。原来你都是用羊奶沐身……”
“是啊,你以后也泡着,对皮肤多少有好处的。”
“那这花瓣……”
“女孩子要保持香香的嘛。”
陈眉脸红:“我从来没这般精致过。”
“那以后我摘花都给你摘一份,我们俩一起摘!”
庄妍音也跟陈眉合得来,两人一起学字听课,但陈眉更向往练剑,之前也在盐庄里跟着初□□过些招式,如今见卫封每日都在练剑,也终于鼓起勇气想跟他学剑。
卫封倒是答应得很利落:“可以。”他也是想着,陈眉可以多保护庄妍音一点。
陈眉十分高兴,连忙去拿自己的木剑,又想到庄妍音:“铃铛,你要不要也学剑?你有这么厉害的哥哥,可以多学一点啊。”
庄妍音瞅瞅卫封,又瞧瞧陈眉,见他们也都希望她学,便点头:“好啊。”
她一直没跟卫封学功夫,是因为上辈子被手机、外卖、汽车各种时代的便利养懒,不爱运动。
卫封见她答应,有些好笑:“小卫能吃苦么?”
“能!”
他便让卫夷去劈了把木剑给她使,带着她们去后山一块空地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