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 你是张府丢失的嫡女,夫人、老爷派奴婢接你回府。”玉凤满脸疼爱注视苦儿,随着时间流逝, 眼眶里堆满泪水,张了张嘴,眼泪“哗”一下流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苦儿最受不了人哭, 况且这人还对她释放善意。
“像,太像了。”玉凤上前一把搂住苦儿,“二小姐,你就是夫人失散多年的女儿,夫人盼着和你团聚呢,你看,夫人连夜盯着绣娘给你赶制的衣服,为了你破例打开私库,亲自为你挑选的首饰。”
首饰不是金子打造的,就是银子打造的,若是打造的巧也就罢了,偏偏打造的像个‘暴发户’,还有那套婆子打开的衣裳,仔细看,能瞧出被改小的痕迹。
那皮包骨的指骨泛白,朝掌心合拢,稀疏的睫毛忽闪往下垂,遮住那黯淡的眸子。
只是一瞬间,苦儿想通了,她爹是爱妻疼女的猎户,她娘是被人灌了药毁了身子的可怜女子,既然在她心里他们才是她的爹娘,何必奢求外人关心她。
苦儿挣脱开,退后两步,挠头憨笑:“那啥,我爱慕虚荣,认外人当爹娘,若是我爹娘地下有知,非被气活爬出棺材打断我的狗腿。”
玉凤阴晴不定眯眼,苦儿冲她嘿嘿傻笑,玉凤冷了脸,“你两次谋害世子爷,惠王府的主子不会饶了你,现在只有老爷和承恩侯联手能救你。”
“略~~”
那丫头用食指勾住下眼皮,小拇指勾住唇角,一道儿用力往外扯,‘蹭’一下蹿上前朝玉凤吐舌头。
“你……”玉凤吓得往后退,撞翻了那副‘贵重’的首饰。
“惨了,”苦儿使劲缩脖子,手扒嘴唇,眨巴眨巴眼,溜得贼快,“夫人,大人给你请了一个女夫子,叮嘱我监督你背诗经……”
“玉凤姑娘,这?”婆子身体抖如筛糠,额头冒出豆粒大的汗水,怎么办,老爷还在惠王府等‘二小姐’呢,‘二小姐’不出现,不说老爷,就是夫人也会扒了他们的皮。
“玉凤姑娘,干脆……”一个孔武有力的轿夫做了一个手势,把‘二小姐’绑进轿子里。
强行带走苦儿,沈府下人嘴没个把门的,到处宣扬这件事,老爷、夫人的脸往哪里放。玉凤阴森瞪了轿夫一眼,怒气冲冲离开沈府。
婆子、轿夫对视一眼,赶忙追了出去。
回到张府,婆子、轿夫自觉跪在院子里,玉凤独自进入小佛堂,没到一炷香,尖锐、响亮的碎裂声传到院子上空,声音持续了半刻钟,才停下来。
“夫人,奴婢是这样想的,沈大人视房氏如亲娘,侯爷不留情面送沈大人娘蹲牢房,沈大人怀恨在心教唆二小姐不认你和老爷,如果你能救出房氏,沈大人必然负荆请罪送回二小姐。”玉凤规规矩矩跪在张尚书夫人脚下,上半身紧贴地面,丝毫不在意碎片是否扎进她的肉里。
张尚书夫人拨动佛珠,嘴里默念佛经平复恼意,闻言,她掀起眼皮,露出一双冷漠孤傲的眸子:“你走后,我只用了两勺粥,琼玉偷偷瞒着我院子里的人,央求她的奶嬷嬷教她做混沌给我吃,那丫头倒好,只认那个贱人当娘,将我这个十月怀胎九死一生生下她的亲娘放在哪里。”
当年,玉凤还不是张尚书夫人身边一等丫鬟,并不清楚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隐约听人说承恩侯与族里一名娇柔明丽的女子相恋,要娶那个女子做平妻,后来夫人去见承恩侯夫人,夫人回来后,那女子不知去向。
玉凤不清楚夫人口中的‘贱人’是否是那女子,亦或者是其他人也说不定。
她不清楚夫人的指向,不好多言,恐惹夫人生厌。
“你暗中找人调查房氏做的那些缺德事,悄无声息将证据摆在刑部尚书面前。”
玉凤错愕抬头,张尚书夫人握紧佛珠站起来:“沈昶青算什么东西,他不过就是老爷为琼玉铺路养的一条狗,竟敢反咬主人,不给他一点厉害瞧瞧,真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物了。”
凉意从玉凤脚底板蔓延到脑门,难怪夫人大费周章和那群夫人周旋,那群夫人无意识顺着夫人的暗示戏弄房氏,说什么世家夫人为了多些进项,放印子钱,包揽官司……夫人挖了这么深一个坑,原来在这里等着沈大人呢。
夫人心思深沉难测,玉凤再也不敢在夫人面前卖弄自己那点小心思,恭敬退下办夫人交待的事。
*
“明德,还要再续一杯吗?”两个时辰过去了,惠王没见张尚书说的那个嫡女,他似笑非笑盯着张尚书手边见底的茶杯。
“王爷……”
“哐!”那张桌子四分五裂,断裂的木屑飞溅划伤张尚书脸、脖子,张尚书脸色青白护着两个部位,一道凶残的阴影欺压而下,拎着他的衣领往上提。
“张明德,既然那贱婢是你的嫡女,你乖乖送到王府当小爷的狗,还有吴天庸,你回去问他,娘的,他家吴菀是不是贱,一而再再而三在小爷面前卖弄风情,小爷不过顺了她的意,她又做出一副贞洁烈女模样,把小爷当猴耍呢。”惠王世子气急败坏咆哮,溅张尚书一脸吐沫。
“玿儿,你病还未好,不能动怒。”老太妃拄着拐杖匆忙赶来,惠王妃扶着老太妃。
“皇祖母,张明德的嫡女不把孙子当回事,吴天庸的嫡女耍猴呢,孙儿无法宣泄这股窝囊气,孙儿非得憋死。”惠王世子眼珠子红的吓人,在那张惨白的脸映衬下,异常渗人。
“好,玿儿快发泄,祖母不拦你。”老太妃担忧孙儿憋出一个好歹,不敢逆着孙子,但她敢打儿子,“儿子被人欺负了,做老子的倒有闲情和闲人喝茶,有你这样做老子的嘛。”
老太妃举起拐棍胡乱打儿子,惠王不敢躲,硬生生抗了下来,还要劝母妃息怒,指天发誓给儿子讨回公道,老太妃才放过他,要去安抚她的宝贝孙子,此时惠王世子着了魔,不断叨念有人不把他当成一回事,吴菀耍猴,老太妃捶胸痛哭:
“快,我要见太后。”
惠王妃扶着老太妃坐上马车,婆媳俩低声啜泣奔向皇宫。
惠王目送马车走远,阴沉着脸回到客厅:“玿儿,还记得父王说的话吗?咱们生在皇家,只要命够长,你想要的,都能够得到。”
“父王,狗不听话了,杀了再养一条。”惠王世子松手,抬起手背拍拍张尚书的脸,胸膛震动大笑离开。
张尚书的脸一阵白一阵青。
“明德,玿儿被太后、母妃、王妃宠坏了,他说的话,你不必当真。”惠王只是嘴上说说,压根就不把张尚书放在眼里。
张尚书也知道惠王看不上他,忍着恨意,连忙说了好几声不敢。
惠王不想招呼他,张尚书也没脸待下去,他找个理由离开,坐进马车里,他脸黑的能滴出几盆墨水。
“大人,回府吗?”随从战战兢兢问。
“回、不回,到承恩侯府。”张尚书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待到承恩侯府,承恩侯神情凝重邀他到书房议事,张尚书心跳漏了一拍,总觉得从现在起,他前面是悬崖,他每走一步,都半悬在空中,随时坠崖,万劫不复。
“明德,前几日皇上不顾反对执意挖上京大运河,升王有意拉拢我,我一直观望,今日向他透露嫁女投靠他,他却与我装糊涂,没应下替菀儿周旋的事,你帮我分析一下,升王到底什么意思?”
从升王府回来,承恩侯坐立不安,心慌的不行,找幕僚分析,幕僚也分析不出一个所以然,恰巧张尚书来了,他赶紧带张尚书到书房帮他合计一下。
听了承恩侯的话,张尚书愈发不安,所有事情都脱离他的掌控,这事情不太妙。
“明德?”承恩侯叫了几声。
“侯爷,不瞒你说,我现在身体抖的不行,脑袋乱糟糟的,你让我想事情,想不出来。”张尚书苦笑摆手,露出受伤的脖子、脸给他看。
第79章 农家子状元郎13
承恩侯的心神被自己的事占满, 无瑕分神关注其他事,故没有注意到张尚书身上的伤痕,当张尚书将伤痕放到他眼前, 承恩侯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虽然十分丢人, 张尚书还是告知承恩侯他在惠王府的遭遇,羞恼宣泄:“欺人太甚, 无耻小儿欺人太甚了, ”他耸动肩膀低沉笑, “堂堂朝廷命官竟然是惠王世子养的一条狗, 这还不算, 我的嫡女交由他驯.养,侯爷,你的嫡女抬到他府里当贱妾,太欺负人了,我真想一头撞死在惠王府, 不受这等屈辱, 但是我不能, 我一死了之,谁护着我的妻儿。”
承恩侯发狠踹书架:“没王法了吗?”
“叩叩!”
一阵敲门声阻断两人癫狂发泄怒火。
“侯爷, 张府来人请张大人速速回府,莫要继续等苦儿小姐了。”
下人说的话倒是提醒了张尚书,今日他前往惠王府的本意是送嫡女给惠王世子赔罪, 本该出现的人却迟迟不肯出现,中间一定出了大问题。
这么一想,张尚书心头一凛,神色慌张匆匆回府。
“妹夫……”张尚书“咻”的一下蹿了出去, 眨眼的功夫,只留下一抹藏色衣角,承恩侯夫人心里不痛快,不满意张尚书不把她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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