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双手双脚戴上锁链,跪在堂下,抬头,就是‘清正廉明’四个威严正气的大字,视线往下移,青天大老爷不怒而威,两旁衙役一脸肃杀之气。
两人被沈大人买进府伺候老夫人之前,就是乞讨过日的流民,买进府后,也就拿沈大人的名头吓吓平民百姓,或者跟随老夫人见一帮子女眷,何曾见过这么大的阵势。
青天大老爷一瞪眼,两旁衙役敲打杖责棍子,两人匍匐在地抖如狗,哆哆嗦嗦说:“青天大、大老爷明鉴,我家大人指使我二人放利钱……”
“砰、砰——”惊堂木拍案,连拍数下,且声声震耳欲聋。
“你二人放第一笔利钱,沈昶青大人正在千里之外主持救灾,那里山体滑坡,水淹至屋顶,你二人通过什么途径跟沈昶青大人联系的。”宋学沣声音夹带着利芒。
房氏咧了咧嘴,朝宋学沣嘿嘿笑了两声,宋学沣再次拍惊堂木,房氏委屈低头。
刘河以及刘河媳妇原本被吓的鼻涕横流,不敢耍心机,就要供出房氏,房氏一打岔,两人忽然想到大人无原则相信房氏,就算目睹房氏拿刀砍人,他俩相信大人拿自己眼花了替房氏开脱,他二人万万不能得罪房氏,脑袋瓜一转,玉明乐一闪而过,是了,房氏正在闹着替大人休妻,两人顺水推舟将所有的事推到玉明乐身上,大人为了沈氏一族,不得不休掉玉明乐,搞不好玉明乐被充作军女支,房氏一高兴,说不准提两人当沈府总管。
“小民记错了,是我家夫人,我家夫人是商女,自古以来商人与民争利,见钱眼开,我家大人当了大官,我家夫人日夜专营如何利用大人的身份牟利,逼迫我二人放利钱,收不回利钱,就找下三滥的人烧杀抢掠,卖他们的妻女做女支,拿我家大人名帖包揽诉讼,不满我家二爷娶妻置办那么多聘礼,狠心下毒药弄死表小姐。”
“大人,我家夫人掌握我夫妻二人生杀大权,我们被摁头替我家夫人办伤天害理的事,求大人开恩,放过我们。”
“是我做的,和我家侄媳妇没有关系,有什么事冲我来。”房氏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替侄媳妇顶罪。
“大人,卑职查到刘河置办一座三进出的院子,搜查到画押借据六十余张,银票三千两,白银一千两,金子十两,二十亩旱田,十二亩水田,又在暗格里收到一个账本,上面记录放利钱收入六千余两,送给房氏四千八百两,包揽诉讼收入……”
“属下在房氏床底下坑中瓦罐里找到一万四千八百两银票,京郊一座庄子的地契,两百里外一座庄子的地契,田产共六十余亩……”
“老娼婆,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两口子月钱共八两,伺候她两年多,就是不吃不喝,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也攒不了这么多钱财,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两个狗东西阳奉阴违,贪了属于她的钱财、地契、房契。房氏恨啊,像疯狗一样冲上前撞翻刘河家的,骑在刘河家的身上,亮出一口大黄牙咬紧刘河家的耳朵,一只手扯住刘河家的头发,另一只手扯碎刘河家的衣服,在刘河家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血肉淋漓的抓痕。
婆娘撕裂哀嚎,刘河恍若未闻,拼命磕头:“小人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婆娘和老夫人瞒着小人做的,跟小人没有关系,求大人明察。”
“肃静、肃静!!!”衙役分开两人,若刘河家的瞒下几十文钱,房氏也不追究,但是刘河家的胆大包天瞒下这么钱财,房氏如何不恨,泼妇性子暴露无遗,凶声恶煞要刘河家的命。沈大人态度不明,刘河家的不敢跟房氏翻脸,只能被动忍受,刚分开,又被房氏骑在身上揍。
“三人扰乱公堂秩序,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正气、庄严的公堂,被三人闹得像菜市场,宋学沣冷声下令。
“我是沈昶青的婶娘,我看你们谁敢。”房氏鬼哭狼嚎挣扎,瞥见沈昶青身影,“青哥儿,婶娘被冤枉的,你快与大人说,这两个狗东西冤枉婶娘,快,快叫他们放了婶娘。”
沈昶青惨然一笑,拱手看向‘清正廉明’四个大字,他治家不严,没有阻止婶娘走上不归路,眼睁睁看着皇上的子民被婶娘迫害,上愧对皇上,下愧对沈氏一族。
沈拾干巴巴说了声:“大哥。”除了这两个字,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和大哥说什么。
棍子落到房氏、刘河两口子身上,此起彼伏惨叫声传到沈昶青耳朵里,其中掺杂着房氏咒骂声,话虽难听,却是事实,房氏确实给他饭吃,让他有私塾念。
沈昶青又是哭又是笑,房氏被衙役拖到公堂上,臀部布料被血液浸湿粘在屁.股上,沈昶青撩起衣袍下跪,对着宋学沣背后那青天白云画像叩拜,眼睛却瞥向房氏:“若在乡下,婶娘依旧是可敬可佩的大妇,偏偏侄儿把婶娘带进纸醉金迷的富贵窝里,却没有教导好婶娘,婶娘不知道事情厉害酿成大错,侄儿脱不了关系。
婶娘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怎样代价,侄儿加倍惩戒自己。”
他的意思,是不再包庇房氏。房氏哀嚎声减弱,嘚塄一下爬起来,却被衙役按住,示意她若再次扰乱公堂秩序,就不是打二十大板这么简单了事,房氏浑身冒着冷汗哆嗦几下,口中喊着这件事跟她无关,刘河两口子背主欺瞒她犯下的错。
无论房氏如何狡辩,刘河两口子如何辩解,三人犯下的错当斩刑。
房氏及仆人犯下的事,需要走完程序,才能定罪,宋学沣宣布择日再提审,房氏清楚这意味着另寻时间宣布她什么时候斩首,她真的怕了:“儿啊,救娘,青哥儿,婶娘错了,婶娘再也不敢了,承恩侯夫人,我可是按照你说的做了,青哥儿都和我决裂了,你不能言而无信。”
第81章 农家子状元郎15
侄子一时恼了她不要紧, 房氏还有后招,那就是拖承恩侯夫人下水。
昨晚有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两只眼睛的婆子找她, 教唆她把吴菀跟侄子凑成一对,谁也不知婆子是哪个人的走狗,还不任由她往婆子身上按主子, 那只能委屈承恩侯夫人了。
一旦承恩侯夫人说动侯爷拿权势压迫刑部的人,刑部官员恭恭敬敬求她出狱,她就澄清今日所言,全是玉明乐威胁她这么说的, 这毒妇心坏,企图逼死承恩侯夫人、吴菀母女。
房氏想的美极了,一会儿想到弄死玉明乐那个小奸人, 霸占玉明乐的嫁妆,一会儿想到拿捏承恩侯夫人、吴菀母女,攥着吴菀的嫁妆, 背靠侯府继续敛财, 被人拖到牢里都不反抗,等着承恩侯夫人求她。
沈拾受她连累,一同下狱, 房氏恨儿子不跟她一条心,总是拖她后腿, 谁让她只有一个儿子,以后还要靠儿子养老:“哭丧着脸作甚, 老娘还没死的,赶紧收起那副苦歪歪样子,笑着给我等八抬大轿抬咱们母子出狱。”
一口血沫梗在沈拾嗓子眼, 房氏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劈的沈拾喷出一口细碎的血珠。
房氏臀部皮开肉绽,跳起来大喊大叫给她儿子找大夫,又“嗷”的一声趴下,嘶嘶——痛吟虚护她的臀部,臀部伤口二次裂开,倒是让她清醒了。
过不了几天她就出去了,那时,她真正成了手握巨额私产的老封君,京城最好的大夫,太医院最好的太医,还不随便她挑,轻轻松松治愈儿子的病,她干嘛在这里说舍了面子求低贱的牢头呢。
这么一想,房氏美滋滋闭上眼睛,等到承恩侯夫人求她。
*
官爷搜查房氏的院子,是她做主打开房氏的院门,随便官爷搜查。
公堂上发生的事,也一早传入她耳朵里。
她冷眼旁观,等着沈昶青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求人救房氏出狱。
怎的,和她料想的不一样,沈昶青并未四处求人,而是一身寒冽回府,将自个儿关进书房,不吃不喝,门窗紧闭,夜已深,露水已落地,烛火依旧未亮。
“夫人,大人心里不好受。”苦儿扯了扯玉明乐的袖子,“您劝劝大人。”
“傻丫头,你家大人那么孤傲的人,不允许别人看到他软弱的一面。”此时,玉明乐看不懂他,心又慌又乱,随便找一个借口搪塞苦儿。
苦儿却信以为真,小小年纪,用长者口吻说:“死要面子活受罪,到头来折磨的是自己。”
玉明乐牵着苦儿离开前院,回到内寝,苦儿替她拿掉玉钗,玉明乐拒了,示意苦儿坐在旁边的绣凳上,她边拿掉玉钗,故作漫不经心问:“听下人说,张夫人身边奶嬷嬷找你。”
“我怀疑他们没调查我的身世,胡乱认我,代替张琼玉小姐抬进惠王府当妾。”大人说了张尚书嫁一个嫡女到惠王府,但是张府唯一的女娃张琼玉依旧外出交际,说明嫁进惠王府的人不是张琼玉,是她,张府拿她当替罪羊,送她到惠王府等待惠王世子宰杀。
苦儿难过张府不把她的命当做命的同时,庆幸她是过世爹娘的女儿,因为没有哪个父母将自己的亲骨肉推进火坑。
苦儿跟张尚书夫人太像了,没有哪个人怀疑两人不是母女,玉明乐想告诉苦儿她的结论,又想到沈昶青说的话,以及张府至今只派了眼高于顶的下人接苦儿,张府对待苦儿的态度耐人寻味,玉明乐还想观察一番,就跳过方才的话,指着桌子上的羊奶,盯着苦儿喝完,就打发苦儿回去休息,明日陪她跟女夫子学习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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