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我没沈拾知情趣, 这不是比他有情趣了。”沈昶青随口抱怨一句,突然觉得不好意思,步履凌乱离开。
玉明乐朝着他的背影“唾”一声,她在意的是他没情趣吗?她在意的是他总是听房氏的话好吗?
彩衣噗嗤笑出声,触及到玉明乐的视线,她赶紧低头。
“你去告诉苦儿……算了,你叫苦儿过来,我有话跟她说。”玉明乐心烦意乱说。
“是。”彩衣去叫苦儿,苦儿察觉到彩衣看她的眼神不对劲,也没多想,蹦蹦跳跳进入花厅,站在玉明乐面前,她十分规矩喊了一声:“夫人。”
玉明乐朝她招手,苦儿乖巧蹲在玉明乐膝畔,无比认真听玉明乐说的话,她眼睛越来越亮,唇角咧的大大的,如果老夫人刁难她,她就躲进夫人的库房抱住御赐贵重物品保命,等夫人回来救她。玉明乐含笑摸了摸苦儿头顶上的两个小揪揪:“彩衣,留两对蟹,剩余两对蟹,你和苦儿、玉红分了。”
彩衣忙不迭应下,领着苦儿离开,玉明乐收回视线,感慨苦儿命运多舛,对待生活却积极乐观,这种对待生活的态度让她汗颜,下意识反思并琢磨自己的人生。
思索一宿,玉明乐不但没有收获,还钻进牛角尖里,一时半会走不出来,与沈昶青乘坐马车到了鸿卢寺,拜了佛,抽了上上签,捐了香油钱,却还是静不下心,隐隐排斥和沈昶青待在一起,沈昶青察觉到玉明乐不对劲,带她到后山探险,两人沿着幽禁小路一直往南,穿过竹林,蹚过溪流,往松林深处走,不远处那株百年石榴树引起两人注意。
玉明乐不管不顾摘了一个石榴,徒手掰开,塞给沈昶青一半,也不去看沈昶青脸色,边抠石榴子往嘴里塞,边搜寻四周,幻想能找到人参啊、灵芝啊,现实无比残酷,她只找到一条小青蛇,快准狠抓住小青蛇,打一个蝴蝶结,丢到臭书生胸口,提着衣摆往回跑。
沈昶青嘴角抽搐捏着小青蛇的头,掀了掀唇角,说了几句他自创的蛇语,他假装小青蛇能听懂他的话,把小青蛇挂到石榴树上,去追玉明乐。
玉明乐跑偏了方向,且越跑越偏,绕着半山腰转了一个圈,最后被沈昶青架着到山脚下,玉明乐自知理亏,沈昶青找人到山上通知下人他们在山下,她积极掏出碎银子交给跑腿的人,又买了一壶茶,请沈昶青到茶铺喝茶。
沈昶青怡然自得饮茶,仿佛头发凌乱,锦袍被刮破,狼狈不堪的人另有其人,和他没关系,见沈昶青如此,玉明乐胸口那股闷气不知怎么散了,嘴贱关心他:“出府采买的下人回来议论皇上看重你,怎么只给你赏赐,没提官职?”
“皇上需要斟酌一番,也不会拖太长时间。”沈昶青望着落到山头的夕阳,声音有些缥缈。
玉明乐嘀咕他又犯了文人的臭毛病,看到拨动心弦的景色,总爱幻想一番,吟诗作词,她压根不知道沈昶青掐指一算,都这个时间点,张府上演鸡飞狗跳一幕也该稀里糊涂收场了,山上的人跑到山下请他回城,参加花宴的人该议论的都议论完了,也有了自己的判断,他带房氏到张府赔礼道歉做给人看,估计也没人看。
和沈昶青想的一样,张府的管家,房氏院子里的管事冒着虚汗,脸色煞白被人搀扶赶到山下,哭丧着脸请他赶紧回城。
在城门关闭前,沈昶青、玉明乐赶回城里,玉明乐先行回府,沈昶青跟随张府管家到张府,房氏终于盼来侄子,恨不得缩进肚子里的脖子倏然伸长,气焰高涨指着承恩侯夫人:“侯夫人就你这样子,我呸。”
“房氏!!!”承恩侯夫人脸色铁青,厉声呵斥。
“干啥,有脸耍下三滥手段,还怕我说。”虽和承恩侯夫人说话,房氏却始终观察张尚书夫人脸色,见张尚书夫人捏紧拳头,身体发抖,房氏眼珠子转了两圈,眸子一亮,张尚书夫人终于要和承恩侯夫人撕破脸皮了,维护她被掉包的嫡女,她猛地窜起来,用肥硕的屁.股挤开玉凤,一把抓住张尚书夫人的手,拍了两下。
“好妹妹,姐姐说的句句属实,一个贼眉鼠眼的丫鬟拉着苦儿到客房,是我,我念着你们母女难得重逢,定有一肚子话要说,就给丫鬟几巴掌,拽苦儿找你,都怪你家园子太大,我和苦儿转了半天没找到路,也没碰到下人,误闯进水上亭子,看到世子爷把吴菀堵在亭子里,吴菀向我们求救,苦儿抱着一根竹竿打世子爷,世子爷躲闪竹竿,吴菀趁机溜出亭子,世子爷夺下竹竿去追吴菀,吴菀推苦儿挡住世子爷,自己跑的速度跟我们乡下疯狗一样快……”
“还不快把她嘴堵上。”承恩侯夫人晕了过去,承恩侯脸上倒是没有表情,张尚书清楚承恩侯记恨上他了,赶紧指挥下人堵住房氏的嘴。
苦儿是张尚书的女儿,张尚书不替女儿主持公道,反过来帮一口咬准苦儿勾.引世子爷的恶人,房氏傻了,忘了挣扎,呆愣盯着张尚书夫人。
张尚书夫人恨不得刮了房氏,丢进盐缸里,房氏打了一个寒颤,脸色青白向侄子求救。
“老师,侯爷,”沈昶青羞愧看着两人,“我可否带婶娘、苦儿回去,明日鸡鸣带两人到府上负荆请罪?”
“大人,苦儿将世子爷撞入水里,钻狗洞跑了,听府中下人汇报,她跑回府躲进库房里,抱着皇上赏赐的红珊瑚不撒手,下人不敢硬来,怕弄坏皇上赏赐的红珊瑚。”刘河家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战战兢兢说。
“胡闹。”沈昶青一脸怒容,向两位大人保证,随便两人怎么处置苦儿,至于婶娘,她毕竟是乡下妇人,不懂礼数,还请两位大人别和无知妇人一般见识,当然,婶娘胡言乱语冲撞了大家,当然不可能不惩戒婶娘,他以后将婶娘拘在后院吃斋念佛。
“不成,必须报官。”沈昶青算什么玩意,他为什么给沈昶青脸,承恩侯想也不想拒绝沈昶青,朝他的侍卫使眼色,侍卫面无表情押着房氏出府,房氏胆子快吓破了,呜呜咽咽回头找沈昶青,沈昶青念着房氏对他的恩情,他匆忙向两位辞别,追了出去。
承恩侯大骂一声:“蠢货,就凭他,也配得皇上青睐。”
因为承恩侯不和他商量一下就去报官,张尚书心里不快,稍微表现在脸上,承恩侯只顾着拿沈昶青泄火,没去关注张尚书,等他压抑住火气,打算跟张尚书商讨怎么做,既可以对惠王有个交代,又可以维护菀儿的清誉,承恩侯夫人悠悠转醒,挣脱丫鬟婆子,跑上前凄然拉着承恩侯衣袖:“侯爷,菀儿一直跟琼玉在一起,琼玉可以作证,那贼婆子胡说八道。”
“这样吧,我通过升王请升王妃做东,邀请今日大臣家眷做客,由琼玉出面解释,还菀儿一个清白。”承恩侯也知道就算琼玉替菀儿解释,菀儿的名声也就那样了,嫁不进王府做正妃,既然如此,还不如嫁给升王做侧妃,他想他跟升王透露这个意思,升王一定说服升王妃做东,因此,他不容置疑撂下这句话离开。
承恩侯两口子什么意思?拖琼玉下水?
他家琼玉将来要嫁皇子做正妃,人生不能存在污点。
张尚书气恼承恩侯两口子的态度,自然而然迁怒他的夫人,甩袖离去。
张尚书夫人脑壳胀痛,承恩侯夫人恩威并施暂时唬住下人,朝奶嬷嬷使眼色,奶嬷嬷安排人扶张尚书夫人、承恩侯到正房,带走下人,只留下承恩侯夫人、张尚书夫人。
“妹妹,房氏闹腾那么久,你想否认丫鬟和你没关系,都没有人相信,”承恩侯夫人叹一口气,握住堂妹的手,“姐姐是这样想的,干脆你对外宣称你当年生了双胞胎,随便编造一个理由跟其中一个女儿走散了,时隔多年母女重逢,丫鬟有了身份,把她送进惠王府当贵妾,一来,对太妃有个交代,也不怕太妃到太后那里诉苦,太后跟皇上提一句,影响妹夫的仕途,二来,多一门姻亲,张府的路宽敞许多。”
第77章 农家子状元郎11
漆黑的瞳仁透着冷意, 里面有一簇没有温度的烛火攒动。
承恩侯夫人被堂妹的眼睛弄得不自在,她撒手,身体往后面靠了靠, 撇头回避堂妹的视线,语重心长说:“与你七分像的丫鬟两次将惠王世子弄下水, 太妃、惠王妃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打死贱命丫鬟不能解恨, 必然将视线转移到琼玉身上, 求太后下旨接琼玉到惠王府住几日, 你相信琼玉能全须全尾回来吗?
惠王世子是什么货色, 别说我二人, 就是全京城的百姓都心知肚明,你就别天真了,认下那个丫鬟,保住琼玉重要。”
张尚书夫人藏在袖子中的手攥紧,一言不发, 承恩侯夫人摇头叹气:“你好好想想姐姐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说完, 承恩侯夫人打开门, 带领丫鬟婆子到张琼玉那里接菀儿回府。
吴菀挑开窗户,远处几盏五角灯笼往这边移动, 隐约看到黑乎乎一团东西移动,她垂眸关上窗户,转身踢开一地碎瓷器, 走到张琼玉对面坐下,执起一杯凉茶微抿一口,玉白色茶杯和她的唇一个色。
“琼玉,今日表姐一直和你在一起,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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