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她是他的妻,虽然早知崔婉从前与魏王世子有情, 可任一男人亲眼见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子至今仍有瓜葛,都不能放任不管的吧!?
此事关男人的脸面!
但凡事不能光凭自己的臆测便妄下定论,万一他又误会她了呢?
所以他才在此久候那婢女出来。
何大亮领命而去,片刻而返, 带回了一封书信:“公子, 只找到这一封书信。”
吉顼接过书信,飞快地取出信纸展开,信中写道:所赠之物吾已收到, 知汝非有意负我,却乃情非得已,盼汝早日脱身苦海,吾必等汝,至死方休。
寥寥数语,却难掩二人间的深情厚意。
何大亮只见自己主子看完信后,脸上结的一层寒霜比入冬后的天气还要冻人。
“走吧。”吉顼把信纸随意塞入信封收入怀中,转身便要离开。
何大亮犹豫了一下,不由担心地提醒道:“信不还回去吗?我迷药给的不重,那婢女马上就要醒来了,若被少夫人知道我们……”
吉顼冷冷道:“放心,她第一次替主子办事便丢了东西,必不敢言,只会当从未收到此物。”
知道崔婉嫁她是权宜之计,可吉顼断没想到崔婉竟时刻准备着与他和离!
而魏王世子,对她更是不离不弃,就等着她同他和离之后便要娶她。
吉顼不由想起多年前,崔婉在南宫县大街上同何大说的一番话,她说男人可娶小妾,那女子和离再嫁也算不得什么事。
想必她在嫁入吉家之前便已做好了同他和离的打算。
吉顼面上冷然镇定,其实内心早已翻江倒海,说不出是何滋味……
对于自己私藏二人信件的举动,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阻止二人!
这决不是为了他自己,他自己是无所谓的,他又不喜欢她,一切主要是为了家人。
他父母亲都非常喜欢崔婉这个儿媳,他两个妹妹更是日日粘着崔婉,倘若崔婉与他闹和离,他家人肯定受不了。
更何况,这对吉家和崔家的名声也有极不好的影响。
故而他必须果断阻止此事,断了崔婉的念想!
…………
这边碧桃醒转过来,发现自己仍躺在原先的偏僻无人的小巷之中,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淡定地往回走去。
方才,她一出魏王府大门,便发现不远处吉顼的车马仍挺在不远处,于是她故意走这条小巷,好给吉顼方便下手的机会的。
她也不愁吉顼不下手,如果他不下手,她自会想办法让他发现这封信的存在,或叫他看见信的内容。
至于崔婉,她更不怕她知道什么,因为魏王世子早把一切算计妥当。
她回去便会告诉崔婉她被人迷晕,魏王世子的信丢了。
如果吉顼拿那封信去与崔婉对质,信是魏王世子所写,与她毫无关系,纵是崔婉矢口否认与魏王世子有私,吉顼只会觉得崔婉心虚不敢承认。而崔婉纵然知道那封信是魏王世子挑拨离间之计,却只能哑巴吃黄连,百口莫辩。
如果吉顼不准备提起此事,那崔婉只会猜测信是何人所拿,信中是何内容,没准猜来猜去,还会疑心到吉顼身上。
想起魏王世子如此缜密的布局,却只为得到一个女子,碧桃光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碧桃回府后,崔婉当即面色一沉,问道:“怎生回得如此慢。”
碧桃忙惶恐地跪下磕头:“都怪奴婢,奴婢半路被迷晕,醒转过来后,才知魏王世子写给小娘子的信丢了。却不知是何人拿走。”
崔婉瞪大杏眼,不解道:“丢了?只丢了信么?”
碧桃战战兢兢答道:“确是只丢了信。”
此事委实太过没道理,崔婉一时想不明白。
碧桃光丢了一封信,那明显贼人便不是冲钱财而去的。
可武延基给她的信,根本不可能涉及什么朝中机密,难道有人误盗?
也不对,误盗的话,如何会盯上碧桃?更何况,对方怎知碧桃身上可能有信件?
难道从碧桃出门便被盯上?
难不成是吉家的人?
却不知武延基信中写了什么内容。
“世子信中大概说了什么你可知晓?”
碧桃内疚地摇了摇头:“奴婢如何知晓。可当时我把东西送回去的时候,魏王世子虽不大高兴,却曾自语一句‘事已至此,只能各自安好了’。”
崔婉闻言,倒生出几分愧疚,她失信悔诺在先,却没想到武延基这么大方便放过了她。
“算了,你下去吧。这事也怪不得你。”
丢了信,崔婉心里始终不安,一天都在猜测信中写了什么,是何人将信悄无声息地拿走……
入冬了,天黑得快,太阳落了山,吉顼方得回来。
不知是否挟冷风而归,崔婉总觉得他身上隐隐约约罩了一层寒气。
崔婉照例先服侍他更衣,可心中存着事,一时不察,竟错拿了腰带,本应换上方便的锦布腰带,却不想又拿起刚换下的革束带。
“错了。”吉顼冷冷地出声提醒。
崔婉方恍然回神去换。
看她魂不守舍的模样,吉顼有些不爽,又有些……心虚……
到底是他坏了她的姻缘,如今他又做了这种不入流的事,难免心中有愧。
可明知自己有错他还是不爽!
也不知那婢子有没有告诉她丢了信的事,她是为没收到情郎的音讯而郁郁寡欢?亦或是因为丢了信而闷闷不乐?
但说来说去,她总归是因为别的男子才这样。
此女成日里以贤良淑德标榜自己,哪家贤良淑德的女子会手上拿着一个,心里还想着一个的?
不对,他也没有被她拿捏在手!
但总而言之,委实可笑之至!
这时二人坐下准备用饭。
崔婉重新集中精神,指着一道菜,笑着对吉顼道:“夫君试试这道菜。”
说着,便仔细剔了一块鱼肉夹到吉顼碗里。
吉顼斜睨她一眼,随之尝了一口,却立马放下筷子,冷着脸道:“怎是酸的!”
崔婉回道:“这是糖醋鲤鱼,自然是酸的。夫君不喜食酸么?那吃这‘过厅羊’吧。”
说着,又用竹刀切了一块羊肉放入吉顼碗内。
吉顼面色不善地夹起放入口中,同样臭着脸道:“还是酸的。”
崔婉皱着眉切了一块也试了一口,奇怪道:“不酸啊。”
“哼!你莫不是舌不识五味?”
吉顼再次黑着脸挑刺,直接人身攻击她了。
崔婉这下知道此人大半又间歇性发作了,却不知今日是哪根筋搭错线。
难不成……
那信是他拿走的?
于是崔婉试探性地问:“不知夫君今日去学堂之前可还曾去过别处?”
“不曾!”
吉顼果断而迅速地回答,心里却有点发虚,连忙撇开眼,故作镇定转移话题:“食不言寝不语,我饿了,莫在多言,用饭吧。”
崔婉嘴角一抽,心里不由暗骂:也不知是谁挑三拣四叽叽歪歪,如今反怪起她来,不是嫌酸吗?不吃酸吗?这鱼现在不是吃得好好的。
为何这男人总这样阴晴不定?
是公务员考试压力太大?
还是年轻人长期没有x生活导致的?
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晚便将姐妹花给他安排上吧……
第75章 勃然大怒
他竟是她的苦海?
更夫的梆子“哐当”地瞧了两下, 已至人定时分。
吉顼放下手中的书册,捏了捏睛明穴,伸了伸筋骨, 对守在书房外的素月喊道:“备水。”
素月早就熟练掌握主子的作息, 连忙答道:“郎君,水已备妥。”
吉顼前脚刚去浴房, 崔婉后脚便带着寒霜和胧月过来了, 见到素月, 温笑道:“素月你当了一夜值,辛苦了。下去吧,这边我来安排。”
素月见崔婉深夜突然过来书房, 还以为崔婉终于受不了夜夜独守空闺,准备主动出击了, 脸一红,当即应声退了下去。
崔婉把姐妹花送进书房,叮嘱道:“想来如何伺候男人,你们当比我更清楚。今夜便给你们机会, 能否让郎君高兴,便看你们本事了。”
姐妹花异口同声道:“谢主子。我等必不教主子失望。”
崔婉对这对乖巧识趣的姐妹花十分满意, 点了点头:“你们放心,做得好了,该有的名分绝不会少了你们的。”
“好了,你们该怎么弄, 快准备一下, 想来郎君很快便要进来了。”
泡过澡,吉顼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只觉身上疲惫尽消, 可他心里攒了整整一日的郁气,却始终挥之不去,反而有越囤越厚之感。
一想起崔婉和武延基的私情,他却有怒发不得,毕竟是他间接拆散了他们,如今又偷偷断了他们的联系。
他就不明白,武延基哪里好了?看看那些个鸡犬升天的武家子弟,个个为虎作伥,品德败坏,有哪个是好的?
难不成……
她是看中魏王权势?
哼!
若真是如此,她想要的,他今后未必给不了!
思及此,吉顼觉得自己浑身又充满了斗志,这个时辰,想来他还能再背一篇文章再墨一遍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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