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果断起身出了浴桶,随意套上寝衣,带着一身氤氲水汽往书房而去……
与往常不同,此刻书房的门却虚掩着,吉顼略感怪异地轻轻推开房门,只见里面灯火被灭得仅剩一盏红烛在袅袅娜娜地晃悠。
空气中隐隐约约飘荡着一股异香,他无意吸入一口,便觉体内血气逐渐翻涌,在四肢百骸游走一遍后,竟缓缓集中到小腹之处。
吉顼登时心生警惕,一步步往床榻缓行走去。
此刻,榻上的幔帐已尽数放下,轻纱幔帐之内,似有人影晃动。
吉顼一面悄步前行,一面心道:莫非有贼人?
忽地,幔帐悠悠一晃,一条白嫩细长的腿从帐下漏了出来,接着,帐内逸出一声销/魂的娇喘。
此情此景,吉顼哪能还不明白!
不由暗道:莫非崔婉自觉今日所为有愧与他,故而想在这方面补偿他?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崔婉在此事之上竟这般厉害!
如今,他只要稍微一想她在那重重幔帐之后等他,便觉得血脉贲张。
也不是说他喜欢她,想来不论哪个男人碰到这种情景都难以自持的吧。
既然她主动为之,他们又本是夫妻,他若再拒她于千里,只怕她要大受打击了……
总之,那一刻,吉顼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大脑一片混沌,满脑子皆是乱七八糟的想法。
最后,他狠狠心,一步向前,一把撩开纱帐。
哪知里面并无崔婉人影,却正横卧着两个衣不蔽体的陌生女子,两名女子竟生了一模一样的脸,见他出现,二人娇羞一笑,稍稍移动了一下戴了臂钏的藕臂,欲盖弥彰地挡了挡前胸,而后轻声唤道:“公子~~”
吉顼顿觉一盆冷水被兜头泼了下来,想想自己方才做的一番心里建设,只觉委实可笑之至,不由勃然大怒,厉声喝问道:“你们是何人?谁派你们来的?”
双生姐妹如何不知吉顼正处在暴怒边缘,当即吓得花容失色,颤声道:“是……是少…少夫人叫我们前来侍奉公子的……”
“滚!立刻给我滚出去!”吉顼一声怒喝,双生姐妹吓得急忙捞起薄衫,都顾不上穿妥,便狼狈地逃了出去。
她们前脚刚踏出门槛,便听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是胡床被一脚踢飞,而后重重撞到门板的声响,但凡她们走慢一些,只怕被胡床砸中的便是她们二人了。
没想到!
没想到人竟是她派来的!
吉顼怒火中烧,径直往崔婉房中而去。
崔婉刚散了发换过寝衣,冬季干燥,她皮肤又娇嫩敏感不耐干,每每沐浴之后总要将自己全身都给涂抹一遍。
此时她拿了一瓶自制的润肤露正勤奋地往大腿上抹。
突然,房门被粗暴地一脚踹开,下一秒,便是吉顼火冒三丈地大步冲了进来。
崔婉吓一大跳,手一抖,装润肤露的瓶子滑落在地,里面洁白的乳液登时倒了不少,崔婉连忙心疼地捡起瓶子盖好。
可这举动却愈发刺激了暴走边缘的吉顼:此女不知哪里弄了两个不正经的女子扔他床上,自己却躲在房中不知做甚不堪入目的勾当!
崔婉将瓶子放好,整整衣衫,以为他还没去书房见过姐妹花,便奇怪地问吉顼:“夫君深夜怎不回房歇息?”
他怒道:“回房?此处便是我寝房,我来此有何不对?”
崔婉闻言,一急之下不由脱口而出:“那我给你准备的美女…”
吉顼大步向前,一手抓住崔婉手腕,往自己身前一扯,另一手用力搂住崔婉的腰身,怒极反笑:“呵呵,你倒是真贤惠,真大度!别人家巴不得自己夫君一个小妾都没有,你倒好……”
崔婉想也知道双生姐妹出任务失败了,却不知她俩做了什么让这厮气成这样,身为罪魁祸首,她心里头直发怵,只能讨好道:“你…你见过她们了?不…不满意吗?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不然…不然我再找别的…”
谁知吉顼阴恻恻一笑:“不必费力,我已娶妻,吾妻贤德,想来吾妻定然知晓妻子侍奉夫君乃天经地义,何须麻烦旁人。”
说着,便撩开崔婉青丝,埋首吻向崔婉耳侧。
崔婉猛地一个激灵,知道自己是真的惹怒他了,想到此人正在气头上,看上去已经丧失理智,不知接下去会做出什么事。
她两手被吉顼以一只大掌反扣在身后,温热的气息在她脖颈间喷薄游走,她害怕地本能就想挣脱,可终究男女体力悬殊,眼看着吉顼开始动手撕扯她的衣裳,情急之下,她只能奋力挣出一只手。
随后,“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中响起,吉顼脸上多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而他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望着眼前女子杏目蓄珠,泫然欲泣的娇弱模样,吉顼挫败地放开了她。
原来她是如此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可笑他从前还以为她满腹心思欲勾引于他。
为了避开他,她甚至还为他安排侍妾。
想起武延基信中盼她早日脱离苦海。
苦海?
苦海说的不就是他么!
他对她而言,竟是苦海么?
他是不是该放她离开?给她自由?
崔婉扇了他一巴掌,也知道自己出手重了一些,此刻见平日耀武扬威的一个人突然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不忍。
眸光盈盈地望着他,担忧又小心翼翼道:“夫君,我……”
吉顼眸光一敛,避开她的目光:“晚了,你休息吧。往后…不会了。你今后,也不必如此。”
留下这句话,吉顼便大步流星地离开。
那夜之后,二人宛若无事一般,对那晚发生之事绝口不提。
吉顼也不再向她嫌七嫌八地挑事了,二人反而比从前多了分疏离,叫崔婉很不习惯。
崔婉心中暗骂自己真是犯贱了,人家不虐她她反而浑身不舒坦了。
吉顼的低气压,连与他不那么亲近的吉芙都察觉出来了,一日早晨,正在摆棋谱的吉芙突然嘀咕道:“嫂嫂,我总觉得最近阿兄不高兴,总沉着脸。是不是我们往这来得太勤了些,扰到阿兄读书了?”
吉嫣一边嘴巴不停地嚼着果脯,一边提笔抄书,一边还抽空附和道:“没错没错,那日我让阿兄帮我买胡饼回来,阿兄竟然忘记了。他以前从来没忘过的。”
五岁小孩一切皆凭吃吃喝喝来判断周围人情世故,竟也十分精准。
崔婉忙安慰二人:“与你们无关,是我惹着他了。”
这种事崔婉当然不便说出口,便支吾着唬弄过去。
但吉嫣却不满地说:“我姨娘说,男人不当同女子计较的。阿兄不对!”
崔婉好笑,正欲替吉顼解释两句,免得影响他在自己妹妹心目中的形象,这是,玲儿却进来了:“小娘子,三娘来找你了。”
崔婉闻言一喜:“快让她进来啊。”
又同吉芙姐妹解释:“我娘家妹妹来了。”
吉芙闻言忙站起身:“想来嫂嫂与妹妹多日不见,定有许多要说,我们今日便先回去吧。”
崔婉按住她坐下,笑道:“无妨,正好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说话间,崔英进来了,如从前一般,宛若一颗冬日里的小太阳,生气勃勃,一进来便照得屋里都亮堂起来。
一见到崔婉迎了出来,她便高高兴兴蹦过来搂住崔婉:“阿姐可比从前胖了些。”
可不是,如今她成日呆在府中,也没人管他,除了和吉顼关系让她有些头疼,平常苦恼之事除了这顿吃什么,便是下一顿吃什么,简直和吉嫣一拍即合,哪能不长肉。
这时崔英一眼看到两个好奇地瞅着她瞧的女子,自来熟道:“啊,两位便是吉家姐姐和吉家妹妹吧,我阿姐上次回门可提起你们好几回。”
吉芙羞赧地点了点头,吉嫣则是难得碰到比她还活泼的姐姐,当即生出亲近之感,当即扔了毛笔跑过来凑热闹。
几人闲话了一会儿,崔英方记起正事来:“对啦,阿姐,此番是祖母叫我过来问你,你再过二十日你便要行及笄之礼啦,不知你打算在何处加笄?”
吉芙瞪大眼睛奇道:“嫂嫂竟还没行过加笄礼么?”
第76章 加不加笄
一个妇人就不办上头礼了吧。……
祖母还记挂着她加笄之事, 崔婉心里一暖。
本来女子及笄之礼就是为了以示成年,从此为待嫁之身,可她还未加笄便已嫁作人妇, 按这时代的说法, 已经外嫁的女儿其实已不算崔家人了。
如果她还回去娘家加笄,便有些落夫家脸面了。
于是崔婉轻轻摇了摇头, 缓声道:“我就不麻烦了, 左右都已经嫁人了。一个妇人还劳师动众办笄礼, 不徒惹人笑话嘛。我也难为情。”
崔英心思单纯,不会往深处想,一听崔婉所言, 立马不高兴了,握紧小拳头忿忿道:“谁敢笑话!看我饶不了他!”
吉芙心思细一些, 她领悟过来崔婉是不想吉家被说苛待媳妇,让媳妇的加笄礼都要回娘家办,可她是庶女,说话没份量, 又不能夸口说吉家会为崔婉加笄,只能小声道:“我去同嫡母说, 想来母亲定会为嫂嫂办及笄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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