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 完结+番外 (白霜白)
昔日曹世浚所在的东苍门下,阵守城门的主帅竟与叶师有师徒之缘,当年陆涟青入京强辗五门,大肆屠杀守城将士,因此与叶师算是结下弑师之仇。
曹世浚与叶师暗中往来,联手于今日曹家老宅布下陷阱,等的正是陆涟青自投罗网。
叶师欲反信王之心一直未被觉察,在于他懂得伪装自己。正如他从未在任何手下面前表露他的异心,一路随同陆涟青进入曹家老宅、甚至当刺客现身并放出冷箭之际,他始终保持表面的忠诚,直至他将陆涟青送入早已布置的陷阱,并将所有精兵视线掩在房门之外——
他方揭下了伪装已久的面具,动手刺杀陆涟青。
如果陆涟青葬身于此,活着离开的叶师即便有他护驾不利的罪过,可遗留在屋外的其他精兵能够证明他曾全力保护信王安危,恐怕谁都不会对他的行为产生丝毫猜疑。
倘若陆涟青不是那么多疑之人,那么没有留下后手的他此刻已经死在曹家老宅。
陆涟青从不信任任何人,他生性多疑,即便是世人皆知的心腹纪贤,在他眼里也能摸出几个猜忌的点,更何况是这么些临时为他起用的南衙精兵。
在发现魏梅尸身之时,陆涟青已经派人去把护军统领刘苛从宫中找来。即便妙观斋事变之后护军的能力一直倍受质疑,但刘苛是陆涟青一手提拔上来的,相较于叶师更为知根知底,也更忠心。
毕竟是被陆涟青命为宫廷护军寄予厚任之人,刘苛不负所望,真正实现黄雀在后,在危难之际带人端了曹家老家,救下身负重伤的陆涟青。
这些都是刘苛处理完善后之事上门相告,温浓得知这些事情始末的时候,陆涟青还躺在床榻上意识未醒。
她守在榻边,静静盯着陆涟青没有血色的脸庞。
倘若不是陆涟青有护影相随,在叶师刺伤陆涟青之后即将下杀手之前及时护救;如果没有刘苛带人及时赶到压制叶师与曹世浚,陆涟青很可能根本就回不来。
温浓呆呆地想,陆涟青要是真就这么死了,那也是她害的。
要不是她没能早点向陆涟青坦白曹世浚的事情,也许他不会负气到亲身赴险,也就不会受到那么严重的剑伤。温浓默默趴在陆涟青床头,眼睛发酸,想哭,可就是哭了陆涟青也看不见,多浪费。
就算卖乖讨巧,也得等陆涟青醒来才行,不然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事到如今她才发现,没了陆涟青,无论做什么都失去了意义。
温浓揉了揉眼,不一会儿听见门外传来敲响,是恭管事。
恭管事愁眉苦脸拿着一封信函敲开门,温浓疑惑道:“这是什么?”
“宫里来信,太后娘娘意欲出宫,亲自来迎小陛下回去。”
第90章 商量 咱们打商量。
屋漏偏逢连夜雨。
流落在外的小皇帝还没找着, 太后若在这时候来,唯一能镇得住她的陆涟青却重伤昏迷,这意味着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万一丢失亲儿的太后失去理智, 也不知会把事情捅成什么样。
温浓只觉脑阔疼,疼到飞起。
恭总管显然也想到一块去,愁眉不展说:“不能让太后娘娘知道小陛下失踪了。”
温浓微讶:“难道太后还不知道陛下失踪的事?”
“王爷修书入宫分别递给两位总管,让他们竭力稳住太后,将陛下失踪之事暂时瞒下。”恭总管解释:“只没想到太后来得这么快……”
其实就是真来了,只要有陆涟青在,太后心有抱怨, 也不敢吱声半句。偏偏那么凑巧的是陆涟青重伤昏迷,意识全无。没有他的压制,太后丢了心头肉, 指不定要怎么发疯。
温浓心惊胆战:“你说意欲出宫, 也就是说还有挽回的余地, 人还没有出来?”
恭总管摇头:“不, 宫里递来的消息是说车马已备, 即刻启行。”
宫里递消息的速度再快,赶到王府之时恐怕太后的鸾驾已是开出宫门之外, 也就说根本已经拦不住了。
温浓愁得两眼昏黑, 她扶了扶额:“容欢在哪?”
恭总管一听要找他, 立刻表露不赞同:“王爷有吩咐,不能把他放出来的。”
温浓瞪眼:“那你去请示殿下, 问他应该怎么办好了。”
这不是为难人嘛?信王要是能醒过来,也不至于这么头疼了,恭总管只得闭嘴。
温浓火烧火燎跑去竹心苑找容欢。
容欢被看押在屋里出不去, 这两天过的是吃了睡睡了吃的神仙日子,除了嘴肿没消,其他都挺正常,还挺滋润:“阿浓姐姐又想我了?你跑我这么勤,就不怕信王殿下吃醋么?”
温浓定定神,压着火气说:“太后娘娘出宫来了。”
容欢‘哟’了一声,像是意料之内:“从前陛下在宫里那可是照着每日三餐去给娘娘请安的,娘娘半日不见陛下就得浑身不自在,让她接连几日天天见不着心肝宝贝,我估也忍不下三五天。”
“信王囚禁我还虐待我,待娘娘来了我一定要告发他的恶行,让娘娘替我主持公道。”容欢啧声:“你跑我这来,不会是想让我替你在娘娘跟前美言几句吧?如果你够识相,现在对我好一点,我勉强还能帮你开脱几句。”
温浓森森咧嘴,拿他的话回敬他:“我怕娘娘来了以后最先治的是你的罪。你若识相,现在乖乖听我说的做,我也能帮你开脱几句。”
容欢瞠睁双眼:“阿浓姐姐,几天不见你胆儿肥啊,你知道娘娘有多疼我吗?”
“再疼也疼不过她的心肝肉,你跟小陛下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温浓冷笑:“不瞒实话告诉你,前两天在王府后山附近发现魏梅的尸体,现在陛下音杳全无,魏梅又死无对证,殿下说这事是你勾结反贼干的,他这会儿带人出去剿贼,等他回来按你一头罪名,到时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容欢一改懒散,从床上坐起来:“陛下至今没找着?”
温浓唏嘘:“恐怕已经落于贼人手中,生死难料。”
容欢眸光暗闪,暗哂道:“信王凭什么说是我勾结反贼干的,我能图什么?陛下若有好歹,不等娘娘兴师问罪,我自当以死谢罪,方能赎还太后娘娘这些年的宠信之恩,我可不想陛下死。”
温浓义正辞严:“殿下不图什么,他就图一个清名,不被别人有机可乘。”
容欢嗤声,想让信王根本不在乎名声好恶,他的名声早臭了,怎么图也不会有个清名。他转念又道:“魏梅究竟勾结的是哪伙贼人,竟胆敢在大晋王法天子脚下俘虏今上,简直太过狂妄嚣张。”
温浓忽而沉默,深深看他一眼。容欢眼眨不眨,目不斜视:“你快说呀,干嘛这么盯着我?”
“我在想,你该不会真与这件事有关吧?”温浓若有所思,深凝着他。
容欢瞠目结舌:“这可大冤枉啊!陛下一出事我就被信王关押来了,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像魏梅那样勾结贼人吧!”
温浓嘁声:“就你这种反应,就显得你更可疑。”
容欢稍稍敛神,缓慢露出笑:“阿浓姐姐,你这么了解我,还说不喜欢我?”
温浓猛打激灵,凝眉道:“废话少说,你到底听不听我的?”
容欢耸肩:“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对娘娘忠心一片,绝对不会背叛她的。”
若说容欢这人什么鬼话最不可信,那就是忠心二字。温浓从不觉得容欢真心效忠任何人:“如今信王出去剿贼不在王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若在这种节骨眼儿太后娘娘来了,王府里头肯定谁也不镇不住她。我不能让她在殿下不在的时候闹出什么事来,你得帮我。”
“帮你?”容欢一脸兴灾乐祸,根本没有相帮的意思:“我才不帮。”
温浓深吸一口气:“上次你让我带话给信王,我带到了。”
容欢努嘴:“怎么?你欠我的还想我还你不成?”
“我看你嘴欠,挨得也不轻吧?”温浓打量他嘴角没有化散的伤处,“看来殿下不仅没答理你,还把你给狠狠抽了一顿。”
“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帮你要回来。”
容欢呼吸微窒,细不可察,他端起满脸讥讽:“你说得倒是轻巧,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温浓一笑:“与织染署有关,对吧?”
这回容欢不笑了,深凝着她:“说再仔细点。”
温浓心下忐忑,面上不显,只对他吐露两个字:“水毒。”
当她注意到容欢双瞳骤缩,脸上的表情诡谲万千,温浓暗道中了,她竟真猜中了。
这个答案其实是她结合了多种方面摸索出来的结果,一开始容欢向她提到七年前,七年前或在容欢身上、或在陆涟青身上,甚或是在宫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撇开当事人本身,皇宫里头发生的事掰指细数就能数得过来。
太医府的张院使曾提及织染署发生的中毒事件,恰恰是在七年前。
会否这么巧容欢所指的七年前,指的正是这件事?
七年以后的现在,织染署再一次发生中毒事件,这事又恰好牵扯到了容欢自身。
从杨眉出事到容欢的狡辩,陆涟青从未给出正面回答,只说二者的话只能信一半。既然只能信一半,假设杨眉与水毒有关,那么撒谎的容欢必定也与织染署的水毒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