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 完结+番外 (白霜白)
“当日郭小姐之所以会来找殿下,这其中是有太后娘娘暗中指点的意思。”纪贤没有说的是,尽管太后的真正用意很可能只是为了制造机会让郭婉宁去接近陆涟青,但太后心知陆涟青紧着这个人,就算郭婉宁听不懂她的授意或是不愿为了个奴才去找陆涟青,届时太后也一定会差人去把陆涟青叫来,省得人真在她手里跪废了。
这事纪贤若不说,温浓根本不会知道。她微微恍然:“奴婢原以为……娘娘是不喜奴婢的。”
她与太后的接触屈指可数,但几乎每一次都能令她明显感受到太后内心的疏冷,温浓知道太后其实并不喜欢她的。
纪贤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轻轻吁声:“她知道殿下护着你,总不会让你出事的。”
所以就算太后并不喜欢她,可是正因为有陆涟青的这层关系,太后就不得不护着她。
温浓隐约从这句话里明白某个意思,心里的千滋百味搅和成团,说不出这一刻的内心滋味是什么样子。
纪贤负手而立,眺看天际:“八月上旬殿下以养心为由,离宫回府小住半月有余。”
“自回京以来,他少有出宫一趟去了这么久的,回来以后就带上了你。”纪贤收回目光,悠悠转向温浓:“后来我仔细想过,约莫他是为了你才出宫的。”
温浓一脸玄妙:“可那时候殿下还不曾见过奴婢,怎么会是为了奴婢呢?”
“我原也觉得不应该。”纪贤摇头,寻思的目光在她周身打转:“可我总在想,殿下从不是一个会对萍水相逢的人产生过多兴味、继而放心安在身边的人。”
“也许在那之前,你们就已经见过了?”
温浓下意识想驳回:“不可能,我们从来没见过……”
话音一顿,温浓面露呆滞,如遭雷劈。
纪贤不解询问:“怎么了?”
“没……”到嘴的话被温浓咽了回去,她埋头思忖,暗道不可能。
上辈子陆涟青比她早死好些天,根本从未见过她,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立刻被她否决了。温浓下意识想到的是,重生回来的头一夜,车祸以后伤痕累累的她找到了一家医馆求诊,那时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了陆涟青。
不是病入膏肓的削瘦如骨,也不是死后毫无动静的一具躺尸,而是年轻时候的陆涟青,与现在的他一模一样。
难道那不是梦?
这个问题缠绕在温浓内心不得其解,三日后出宫的马车已经准备妥善,信王这趟轻车简从,除了随车护卫,身边只带一个温浓。
温浓拎着小包袱容光焕发地候在永信宫前,今日未着宫装,简简单单梳了双丫髻,一身进宫时穿的那身素色裙裳,没有太多点缀与装饰,看上去就像个寻常门户的小丫鬟。
陆涟青上下端详温浓一眼,温浓也在打量他。这人着一身高襟通袖外袍,黑缎子滚银边,缂丝腰线环佩扣带,翠玉头冠束整乌丝,就是简练的常袍也能衬得贵气逼人,不愧天生王胄,意态疏狂。
陆涟青淡淡转移视线:“包里兜着什么?”
温浓抱着小包袱,好似怀里包着一大坨宝贝一样:“纪总管从张院使那里收来的瓶瓶罐罐,说是救命仙丹,让奴婢时刻为你配备上。”
宫廷最上等的救命仙丹都齐了,百病百治,随便一瓶拿出去那都是价值千金百万的好东西,可不就是宝贝吗?
“……”
陆涟青选择无视:“他人呢?”
温浓左顾右盼,两人等了好一会才见纪贤姗姗来迟,背后跟着当日护送温浓入宫的领队亲兵梁副骑:“属下来迟,望殿下恕罪。”
“怎么回事?”陆涟青来回扫视一眼。
纪贤抹汗解释说:“适才牵车的马匹受了惊吓,奴才领梁副骑去重新换了车马,一时给耽误了。”
“惊吓?”陆涟青眉梢一挑。
纪贤轻咳一声:“陛下的御猫丢了,永顺宫的人在前边到处找,没想到那只小奶猫跑到马蹄下,万幸梁副骑眼明手快拉得及时,只踩中御猫的尾巴。”
自从小皇帝得了御猫,宫里就多了个千呵万护的小祖宗。小皇帝拿它当兄弟养,两小祖宗结伴溜达,成日在宫里四处游荡。主宠好的时候是真的好,可问题就在于小皇帝还小,撸猫的时候常常不知轻重,惹得御猫一嫌弃就爱跑,一跑就没了踪影。小皇帝没了御猫,寻死觅活哭得那叫一个伤透了心,阖宫上下就都得出去找猫。
温浓顿感心虚,这事她也听说过,当初还是她把冰虎给小皇帝的,万万没想到事后竟能这般折腾,只不知永顺宫的人知道是她给的猫会不会恨死她。
陆涟青大抵有所耳闻,只是皱了下眉头,倒也没说什么:“上车。”
梁副骑在外开道,只有温浓和陆涟青坐马车。纪贤依依送别二人,直至马车出宫,他才折返永信宫,半途还能遇见焦头烂额的宫人,到处呼唤着御猫的名字。
“陆虎殿下——陆虎殿下您在哪——”
自从冰虎养在小皇帝麾下,小皇帝就给它重新安了个名字。随皇帝取了国姓陆,去掉冰字留下虎,陆虎陆虎,足显小皇帝的对它的重视程度,且还威风凛凛得很呢。
这厢出宫路途,车里的温浓美滋滋地把小包袱的瓶瓶罐罐抖出来一个个细数,陆涟青垫了个舒坦的姿势坐在窗边的位置支颐看她财迷的小模样,一时竟有种岁月静好的平淡与温馨。
就在此时,某个角落传出喵呜一声。
温浓顿住动作,与陆涟青齐齐看去。马车备有绒毡,还有防震的软枕三三两两平铺在卧席上,温浓往角落掀了掀,在里边发现一团白呼呼的毛球。
“你怎么跑车里来了?”温浓万分诧讶地把冰虎、啊不,现在该叫陆虎的御猫拎出来。
好一阵子不见,小奶猫长在不少,圆洋洋雪花花的小脑袋往温浓脑上拱了拱,喵喵直叫。
温浓犯难地朝陆涟青看去,这都已经出宫了。
陆涟青阖眼假寐:“算了,到了王府以后再着人送回宫里去。”
温浓团着小猫点点头,一屁|股往软垫坐靠,忽而像是压到什么,底下传来嗷呜一声痛呼,结结实实把温浓吓得差点没蹦了起来。
陆涟青不再支颐假寐,睁眼一眯。
从重重软枕下边钻出一张小脸,双颊被热得通红,迷迷瞪瞪睁开眼:“谁、谁踩朕?”
第69章 心事 “信王殿下分明对奴婢情根深种,……
“朕不回去。”
皇帝头顶小奶猫, 板着小脸严正以待,扬手拒绝回宫的提议。
彼时马车已经驶出宫门以外,穿过繁闹的京街大道, 抵达京郊信王府邸。陆涟青懒得半路折返, 起意是说抵达信王府以后再派人把这一主一宠送返宫里中,可小皇帝不乐意不配合,坚决表示不回去。
陆涟青脸一森,小皇帝脸一抖,把脸埋在猫肚子下,嘴上还在不依不饶坚称:“这是天意,天意让朕出宫的。”
起初御猫丢了, 小皇帝闹腾着要去找猫,魏梅拦不住,原本是步步紧跟在身边的。恰逢溜圈的小猫不幸遭遇踩踏事情, 侥幸从马蹄下逃脱之后惊魂未定回去找它的小主人。
找回陆虎本来是件高兴事, 可小皇帝意外发现小猫尾巴受了伤, 霎时龙颜震怒挡也挡不住, 魏梅一经打听, 方知原来是信王出行的马车路过之时不小心给踩伤的。
如是一问,就被小皇帝给听说了信王要出宫的事情。
这事宫里没人与小皇帝提, 一方面是据信王意思是三五日便回来了, 三五日的时间小皇帝还不定发现宫里少了个小皇叔。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年纪稍长的小皇帝渐渐对宫外的一切充满了憧憬与好奇, 若是让他知道说不准要多闹腾。
事实上小皇帝非但闹腾,他还伙同小奶猫并在小猫的掩护下躲过耳目悄悄钻进马车里。
究竟怎样一个作案过程, 小皇帝绝口不提,反正牵马换车的梁副骑此时正在院子里挨罚,见鬼的天意陆涟青是半点不信:“宫里来了消息, 太后娘娘得知陛下出宫以后受惊过度晕了过去,醒来以泪洗脸,递信要求务必将你平安送回皇宫里。”
小皇帝很好说话,小手一摆:“那就回信说朕一切安好,母后勿念。”
“恐怕不能。”陆涟青睥睨小不点,一脸森然:“魏梅已经在出宫的路上,天黑之前会来接你回去。”
小小的皇帝仰望高个的皇叔,瘪嘴要哭。可小皇叔心冷如铁,视若无睹。
不敢跟他撒娇的小皇帝只能寻找在场唯三的人,拉着她的裙裾要抱抱。正在看叔侄二人转的温浓有点心软,伸手就要给抱,陆涟青冷冷横来一眼:“不许抱。”
温浓只好把手背回去。
莫得抱抱的小皇帝委屈哭了:“小皇叔有亲亲美人陪你出宫游山玩水,为什么朕不能跟陆虎出宫游山玩水?”
陆涟青对他的无情控诉不为所动:“等你哪天长到臣这个年纪,想带多少只陆虎去游山玩水都没有问题。”
小皇帝边哭边撸猫,就是长到小皇叔这么大了,可陆虎只有这么一只,以后也不可能分出很多很多只。
陆涟青懒得理他,他出宫有要事待办,在皇帝这里就浪费了意料之外的半天,心里非常不愉快。眼见大好机会摆在眼里,温浓主动出击:“殿下您忙您的,在魏总管到来之前,奴婢定会好好陪着小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