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 完结+番外 (白霜白)
陆涟青挑眉:“本王的话难道还说得不够清楚明白吗?”
温浓脸一红:“奴婢并非有意编造殿下的情史,如果殿下因为这事与奴婢置气,恳请莫要以这样的方式令奴婢感到难堪。”
陆涟青吁声,他忽而欺身向前,险些就要压向温浓,吓得她抱着脑袋差点忍不住失声惊叫:“你就是强了奴婢——”
后面那句话在欺前的身躯停下来之时,颤悠悠从温浓口中吐出:“奴、奴婢也是绝不会屈服的。”
“本王从不强人所难。”
陆涟青强行掰开温浓死活捂住脸的手,盯着她从双颊红到耳根后的一张脸:“可你真不想当本王的女人?”
反复的一句话隐隐像是在瞧不起她的定力,温浓把心一横:“奴婢有奴婢想做的事情,奴婢想要离开这里。”
陆涟青两眼一眯,眼底深处充斥着危险的气息:“你要走?”
“我本就不想入宫。”温浓闷哼,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装的了:“当初家里让我代替妹妹进宫的时候,我就已经准备好逃选的了。”
“要不是摊上杨家提前迎亲的倒霉事,我早就跑了。”温浓隐去最开始半夜出逃巧遇郭家兄妹的事情,把她的打算原原本本与陆涟青说明白:“你实话跟我明说,你究竟想让我到皇帝身边做什么,我把事情给你办妥了,你放我走。”
第62章 狡猾 陆涟青细细打量她,像是想从她脸……
陆涟青细细打量她, 像是想从她脸上找出撒谎的端倪。可温浓说的全是大实话,她确实不乐意待在这,给再多好处都不干, 她才不当郭婉宁的替代品, 一辈子被戳着脊梁骨抬不起头,一辈子自我唾弃。
陆涟青微微侧身,单手支榻抄过她在旁边坐下。误以为他又要干嘛的温浓两颊发烧,僵了好一会才放软身段,心道这本来就是他的床,忍了。
“你觉得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浓仔细回想奶声奶气的当今圣上,略略斟酌用词:“陛下待人和善, 是个好相与的人。”
“好想与?你是没见过陛下一口一个杖毙的时候。”
“……”确实没见过。
温浓隐约觉出他语气不善:“他还只是个孩子。”
陆涟青轻嗤:“本王还是‘孩子’的时候,四书五经倒背如流,若非病骨难调, 六艺俱全绝非难事。”
“……”
虽说今上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可也没必要拉踩, 幼不幼稚??
温浓假笑:“殿下天资高绝, 确非常人所能企及。”
陆涟青枕着手背, 懒洋洋睇她一眼:“本王就当这是你的真心话。”
他怎么知道她这不是真心话?陆涟青怕不是真去练就什么邪功会读心,天天在肚子里骂他的温浓悚然一惊。
可惜这世上并没有什么致人读心的邪功, 否则陆涟青还真打算去试一试, 看能不能撬出这丫头的满腹心事。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没错, 陛下确实还是个无知小儿。然小小年纪身居高位,空有擅断是非的权力, 而无明辩黑白的能耐,随便来个人都能轻易拿他当猴子耍,肆意拿捏摆布。”
温浓神情古怪地偏头, 这难道不是在说他自己?
陆涟青投回视线,温浓下意识回避,心里又觉不应当,小心翼翼转了回来。这个微小的动作似乎令陆涟青略略宽心,人也变得好说话些:“陛下身边的人有问题。”
温浓微讶:“难道魏总管……”
“未必是他,但本王信不过他。”陆涟青否了这个人:“那老头是先帝心腹近侍,先帝死后才到现在的陛下身边,他不会全心替本王办事。”
魏梅之所以在宫中行走人人尊重,是因为他前前后后侍奉过两任皇帝。先帝在时他可是御前大总管,掌最大执权,享最高名誉。先帝死后,魏梅被剥走了所有权誉,直至少帝被扶上帝座,他才又冒了出来,一跃又成了小皇帝的近身红人。
魏梅虽是最接近小皇帝的人,可他不为陆涟青所用,陆涟青也信不过他:“本王说过,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守在陛下身边。”
陆涟青的确曾提到过他原本打算送到皇帝身边的人是苏情,只是苏情在进宫之前就出了意外,陆涟青的合心人选才会被迫空置,不得不另择他人。
温浓颤悠悠:“可也不应该是我……”
陆涟青深深看她一眼:“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们的相遇确实是机缘巧合,就算当初意外揭露假苏情是因为温浓,可这么重要的任务原是打算交由知根知底的心腹,又岂能交给不明来路的陌生人?
问题就在于温浓的出现过于恰到好处,不需要刻意伪造什么,事发当时闹市上的所有目击者都是他们的共同见证人,她与他的关系建立水到渠成,所有人的关注点都落在了信王新宠身上,那是一个长得肖似未来信王妃的女人。
当所有人都以为陆涟青是因为郭婉宁才属意她的时候,却无人想到陆涟青招她进宫的真正原因,那么他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
温浓恍恍惚惚,心道陆涟青果然是在利用她,利用的也确实是她这张脸。
可这种心情怎么说呢?
温浓磕磕巴巴:“你真不是因为看上我长得像郭小姐,所以想……”
“想什么?”陆涟青好整以暇,反过来问她:“你以为本王看上你的脸,只是为了拿你当作她的替身?”
温浓默然,这话说出来就太伤人了。
陆涟青轻声一笑:“本王真要看上什么人,断不会只是找个替身来委屈自己。”
他会用尽一切手段把人弄到手,而不是窝囊到只能从替身身上找安慰。哪怕终有一天得不到,他也绝不会让任何人成为她的替身。
温浓呆呆坐着,有那么一瞬恨不能拉开嘴角,放声笑出来。
她好不容易缓过劲,人也放松下来,原本挤到角落的小身板又凑了回来,想要跟他讨价还价:“那行,就只是守着小陛下的话,奴婢心觉倒也不是很难……”
陆涟青静静看她,忽而一笑:“如果本王要做皇帝,你觉得难吗?”
温浓迅速退回角落:“奴婢胆子小,这话能当作没听见吗?”
陆涟青冷恻恻道:“你跟本王已经是同一条船的人,晚了。”
温浓欲哭无泪:“你不是说好不强人所难的么?”
“如果本王成了皇帝,你这一走就是抛了半世荣华,什么也没有了。”
温浓呼吸一窒,盯着他的神情复杂万千。
“躲什么?过来。”陆涟青勾指,温浓片刻迟疑,慢吞吞又爬了回去。
陆涟青身子放松,单手支额,就是同床共枕的距离,左右打量她:“你屡次恃宠而骄,本王原以为你是想要引起本王的注意。”
所以才问是否想当他的女人吗?
温浓心里有些好笑,好气又好笑:“我什么时候恃宠而骄了?”
“杏果。”
陆涟青勾指刮过她的鼻尖,躺了回去:“在你知道本王不嗜甜以后,又一次带来杏果的时候。”
“你还提了一整篮子。”
温浓摸过被他刮了一下鼻尖,那时候的她的确是在试探。不只那一次,还有喊他喝药的时候,撒谎宣称是他病糊涂拉着她一起睡觉的时候,以及再早之前送上拔光毛刺的蔷薇那时候。
陆涟青说她恃宠而骄,可不是的,不是因为有恃无恐才试探,而是恰恰相反。
“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温浓素唇微抿,紧抿的下颚线条透露出一丝紧张:“既然不想吃,你可以拒绝的,为何当时却不说?”
仰躺的陆涟青视线偏移,他懒洋洋地扇动眼睫:“如果本王拒绝了,你会再给本王送杏果吗?”
温浓蜷起双腿环抱膝盖,摇了摇头:“不会。”
陆涟青也将自己心中的答案告诉她:“那就是本王对你的答复。”
温浓欲言又止:“殿……”
可不知是被她暖过的床榻太舒服,还是陆涟青真的乏了,他平卧在床榻里侧,双眼闭阖,呼吸平缓。温浓皱眉,戳了戳他的脸:“殿下?”
陆涟青没动。
温浓又推他:“你别睡在这,这是我的床。”
床的原主人依然雷打不动。
“有本事你去睡书房啊。”温浓早就从纪贤口中打探到陆涟青在书房的内阁小卧睡了两天的事,这会儿倒是不回书房睡了,躺榻人事不醒。
看着他眼下的青圈,温浓终是没再闹他,一边犯嘀咕一边给他把被子掖上:“狡猾。”
陆涟青是真的睡沉了,早朝过后又在广善殿议事,他本才病愈不久,身子乏累很正常,这一觉直接睡过一顿饭,等他醒来之时往身边一摸,身边的位置早就凉了。
纪贤进屋侍候洗漱,温声与他细说:“阿浓早两时辰就走了,奴才极力挽留,可惜没能留得住。”
“随她去吧。”陆涟青并不意外,他从广善殿刚回来时纪贤就跟他提过温浓甫一醒就说要走,只是那会儿被纪贤拦住了,这会儿见他回来了,自然也就走了。
纪贤见他并未多言,也没再继续提这事,陪他一并去用膳,午晚两顿并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