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 完结+番外 (白霜白)
陆涟青纡尊降贵,放下奏折应对她。却见她手里没端药,反而提着一个小红篮:“你不是来送药的?”
“奴婢平日里有别的差事,没办法天天都来给您送药的。”温浓面露讶然:“难道殿下一直在等奴婢送药吗?”
“……”这丫头说话,就很讨嫌。
陆涟青别开眼,迅速回避这个话题:“你手里提的是什么?”
温浓笑眯眯提上前:“殿下不是嫌奴婢每回给你送苦药,活像阎王爷手下的小恶鬼吗?奴婢这回给您带来好吃的来了。”
“什么好吃的?”直觉告诉陆涟青篮里装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温浓把遮篮的薄布掀开,可不正是之前已经品尝过一回、太医府名产红杏果。霎时间陆涟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陷入自我反思的沉默当中。
温浓给他挑了一个,又圆又胖红艳欲滴,浑身散发香甜气息的杏儿果:“这个最甜,个头最大,这奴婢特意给您留的。”
“……”
陆涟青接过手,却未开动:“你又去太医府了?”
温浓仿佛听出陆涟青的语气不善:“奴婢起早天蒙蒙亮就去了,那时太医府还没几个人走动,奴婢摘完立刻就走了,没去见小公爷的说。”
陆涟青听她一本正经的口吻,眉心微松:“你就是非要见他,本王也拦不着。”
温浓想了想:“那奴婢回头再去太医府一趟。”
陆涟青面色瞬沉。
“奴婢去太医府可以做很多事,就算真不小心与小公爷碰面了,”温浓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到时再给殿下多摘几颗杏儿果,又甜又圆又大颗,权当给您赔不是。”
“……”陆涟青想把那篮果子全砸了。
“其实奴婢说去太医府,是有其他要事。”温浓事前琢磨过了,今日来此主要还是为了这事:“奴婢想给殿下提一件事,有关容欢的事。”
说完一个男人,接着又说另一个男人,陆涟青脸色更差:“容欢怎么了?”
温浓寻思着,将这阵子打听到的有关织染署的重重疑点与陆涟青细说。
这事说来话长,非要从头说起,重点还在容欢身上。当日她就曾以自己和容欢的工作调度向陆涟青汇报过情况,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这件事的水有这么深,深到凭她一己之力根本寸步难行。
温浓唯一能够想到的依靠便是陆涟青。
“水痘一说很可疑。水痘传染性很强,杨眉与其他五人相处时间更长,传染给她们无可厚非,可有人感染水痘这事织染署上下竟无人得知,也不曾听说有人得病。则那五人怎么好巧不巧直到回了凌园才发病?再者是否患有水痘还得到太医府求证当时看诊的医官才能下定论。”温浓与他细说自己的见解:“最大的问题是容欢与杨眉的各执一词,唯一的共同点在于他们共同隐瞒了某件事,而这件事的核心应该就在织染署。”
温浓定定神,扭头征求陆涟青意见:“殿下以为如何?”
陆涟青支颐不语,看不出是在听又像是在走神。温浓也不着恼,又催促一声:“殿下?”
陆涟青松开手,悠悠抬眸:“你希望本王帮你调查这件事?”
‘你希望本王做什么?’
‘你想让本王怎么做?’
毫无征兆的,温浓想起当日廦水殿内陆涟青对她的反问。这种微妙的情绪一旦出现,就好像只要她开口,无论什么要求陆涟青都会答应似的。
心口像是有什么即将盈溢而出,温浓隐忍地抿紧下唇:“是。”
陆涟青看向她,乌色的眼眸仿佛撞入一抹未明的色彩,一下子渲染成了五彩缤纷:“这事你别碰。”
温浓愣了下,慢半拍反应过来:“那你呢?”
陆涟青敲了敲罗汉榻的围子:“本王自会派人去查,你别碰。”
有他一锤定音,温浓只觉自己的世界也被渲染成一片五彩缤纷,眉梢眼尾都是喜色:“嗯!”
趁她不留神,陆涟青状作随意,不动声色把果子往茶几上面搁,与奏折为伍:“除了这些,你可还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
温浓反复思索后表示:“没有了。”
陆涟青面沉如水,逼迫温浓不得不沮丧低头:“殿下,奴婢最近又惹事了。”
“本王习惯了。”陆涟青冷笑。
他是病了,可不代表病了以后两耳不闻窗外事,皇宫里可有的是眼线替他盯着宫里的一动一静,又怎会不知道关若虹造谣出去的那些事?
这事不只宫里在传,宫外也有不少人在说。只不过郭小公爷平日名声太好,郭关两家又是至交,别人不会说关若虹无理取闹,世人只会当温浓是个勾三搭四的狐媚子罢。
偏偏温浓的名声一向是与陆涟青捆绑使用,她若出了什么事,别人会在第一时间往陆涟青身上扯。
“奴婢今日给您送来这么一大篮子杏果,就是为了让殿下消消火的。”温浓满脸诚恳,把陆涟青不动声色搁案上的那颗杏果重新捞回来递往他手上:“奴婢知错了。”
“……”盯着那颗强塞回手里的杏儿果,陆涟青再看向温浓剔透明亮的大眼睛:“本王问你脸的伤哪来的,你为何不说?”
温浓没想到他头一句话是问这个:“奴婢说啦。”
陆涟青摁住脾气:“……本王问你实话。”
张院使的药太好用了,几天下来温浓的脸都快全好了,她有些犯难:“殿下就当……女人的战争,这点小伤疤乃是奴婢的战利品?”
“……”昔日他只听闻哪名大将宣称脸上留疤是他征战沙场的战利品,谁曾听闻女人打架还有这种说法的?
陆涟青被她彻底整得没脾气:“那你是承认当日你对本王说的都是胡诌?”
温浓死不承认:“没有,除了这伤以外其他都是真的。”
见她竟敢嘴硬,陆涟青笑了,被气笑的。
温浓觉得继续胡诌下去,陆涟青可能要治她的罪,把她吊起来打,于是提起小果篮,把他手里的果子往前推:“殿下,你怎么还不吃?”
陆涟青讪然盯着那颗逃不掉的杏儿果:“气饱了。”
温浓非但不惧,反而笑得比那杏果还要甜:“所以奴婢说什么来着,吃了可以消消火嘛。”
“……”
眼见这人是一天比一天胆儿肥,陆涟青竟对她全无办法。
就在他即将咬下那一口之时,温浓忽而摁住他的手,强行口下夺食。
万万没想到他竟有被人明晃晃虎口夺食的一天,陆涟青皱了皱眉:“你做什么?”
温浓莞尔:“殿下分明不嗜甜,奴婢心道还是算了,不如还是留给嗜甜的人。”
“拿来。”陆涟青夺过那枚杏果,恼火地咬下一口。
曾经的他岂会想到就是这么一颗平平无奇的杏儿果,无端落入他的心河,起先只是泛起圈圈涟漪,不知不觉掀起了轩然大波?
第55章 落水 温浓爬过木扶栏,一跃跳进水里。……
这日秋色正好, 宣平侯夫人齐氏入宫伴驾,领着借住宫中的女儿与郭婉宁陪太后游园。
鲁氏过去不得宠,自鲁太师二老仙逝之后, 家中再无顶梁柱, 很快娘家也没落了,她在宫中地位每况愈下,直至母凭子贵荣登太后宝座才有好转。自此她是看透了世人的嘴脸,唯这宣平侯夫人齐氏过去娘家与鲁家相隔比邻,沾了娘家的光在她跟前最是得脸,也比较能说几句话。
今日齐氏把家养的两只小乳猫也带进宫,美其名曰关若虹进宫半驾不在家, 家里的小宠物都在惦念这位小主子,实则是特意带来逗太后欢心的。
自那妙观斋出事之后,太后很是消沉了一段时日。平日里最贴心的容从容欢相继因伤不能侍伴, 还是齐氏出的主意, 把小辈们留在宫里陪伴娘娘。
那两只小猫出生不过两月余, 琉璃眼珠, 通体雪白, 齐氏给太后抱来一只,捧在手里暖暖软软, 轻声细气又娇又憨, 逗得太后展颜欢笑, 多日以来的忧郁这才总算散去不少。
另一只更活泼些,被关若虹与郭婉宁逗去玩儿, 齐氏则陪太后留在苑子的六角亭里闲话家常。但见太后对这小猫爱不释手,齐氏掩唇微笑:“娘娘若是喜欢,不如就将雪狮留在宫里作伴吧?”
雪狮是关若虹给小猫起的名字, 别看名字威武,实则这只文静,也更乖顺温驯。另一只则活泼好动,起了个小冰虎的威名。
太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小小一团抱在怀里,像是被它勾起一缕过往:“皇帝儿小的时候,也是这么小小一团,安安静静,软软暖暖。”
“小孩子都一个样,襁褓之时像团棉花,臣妇刚怀虹儿的时候,那真是捧在手心像捧了个瓷娃娃。”齐氏也是为人母亲,知道怎么应对这番话:“等到三五岁的时候会说会跑,又怕稍有不慎便要磕碰跌撞;再过两年长大些吧,要上学堂,还要习文弄武。臣妇家中那小的,整日就知道调皮捣蛋,总是招惹他爹发脾气。”
“陛下正值顽皮的年纪,想必也是静不下来吧?”
“静不下来,还喜欢捣鼓新奇的玩意。”提起自家孩子,太后不禁流露出柔和之情,抚摸柔顺的猫毛:“你说他会不会喜欢这样的小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