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 完结+番外 (白霜白)
左大夫进宫一为带回方周二为温浓所中之毒,如今方周已经安份,剩下就是温浓的毒。为免夜长梦多,他与张院使商量借住太医府,打算尽快研制水毒解药。
这边陆涟青展开公明的信一一过目,纪贤见他面色凝重,不禁问起:“怎么了?”
陆涟青没有回答,而是将信递到纪贤,纪贤一目十行,暗暗皱眉:“容从恐怕是想在祭祀当日动手脚。”
陆涟青沉吟:“无妨,那就看他打算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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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周自从被左大夫找回来后就禁足了,一方面是因为他是偷偷跟进宫来的,公明报备的人数里边没有他;另一方面则是知道方周进宫是为了啥,生怕这颗小脑瓜胡思乱想会惹出事。
当日方周带着皇帝钻暗道跑去东鸫观,事后因为伤势太重脱力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醒来的时候得知复生堂被官府抄了,左大夫不得不带他投奔东鸫观的公明师兄,两人就此住下了。
说来复生堂与东鸫观一个在东一个在北,明明身在同城,可左大夫从来没带方周回去,两人始终窝在复生堂的小医馆里,若不是发生这次意外,公明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不是方周不想传承道法,而实在是身不由己。
苦闷的方周坐窗观天,忽而注意到屋檐之下有人招手,方周抬首眺望,那人一身宫装打扮,小小年纪已经出落如芙蓉清丽,好像在哪儿见过?
方周歪头想了想,终于想起来那日在宫里遇见皇帝,在他身边跟着的正是这位宫女姐姐。
祭祀在即,宫人来来去去,道长们根本不会注意来人是谁,眼见容从离开,杨眉安然而至。她见方周不来,便主动靠近:“听说今日公明观主觐见太后娘娘,小道长不与随往?”
眼见自来熟的美人姐姐靠近,方周略感无措:“在几位师兄在,用不着我的。”
“那不知小道长可愿意随我去见陛下?”杨眉展颜,一脸由衷:“陛下说他不辞而别,甚感羞愧,很想与你道一声愧歉。”
方周没想到竟是小皇帝想见他,心中喜忧参半,说不出的复杂,半晌摇头说:“我被禁足了,得等师兄们回来了,他们同意才能出去。”
杨眉立刻露出怯然:“可陛下说如果奴婢没法将你请去,他就要斩了奴婢的脑袋……”
方周一听,昏君两字立刻啪在小皇帝傻憨憨的脑门上,气不打一处来:“他敢?!”
“小道长,你就行行好,别让奴婢为难了好不?”杨眉说着,泫然欲泣。
方周见她作势要哭,很是左右犯难:“可是我得等师兄回来……”
“不怕的,陛下已经提前与娘娘说一声了,公明观主即将面见太后娘娘,想必娘娘会帮忙解释的。”杨眉软磨硬泡,方周实在没有办法,心想着偷偷来回一趟,要是赶在师兄没回来之前回来,说不定还能瞒过他们。
而方周的确也有些话想对小皇帝说,就冲他敢威胁人家小姐姐杀头斩首,方周就觉得他有一肚子的火气要发作他。
于是小方周点头答应,他从窗口爬下来,跟着杨眉离开了泽润宫。
第140章 下次 没有下次了。
把陆涟青赶出去以后, 温浓闷在屋里不知不觉睡着了,约莫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全都反映在梦境里头, 乍一睁眼梦境涣散, 窗外的夜色已经笼罩大地。
环境的过度静谧反而令她倍感不适,温浓眺看一眼户外幽光,起身下去把门推开。可惜守在屋外的只有纪贤,像是知道她差不多该醒了,端着温盅冲她莞尔:“在找殿下?”
温浓面上微赧,没好意思说自己先把人给赶出去,这会儿醒来又倍想人家:“没呢……我就是肚子饿了。”
纪贤随她进屋, 然后把温好的鸡丝瑶柱粥摆上桌:“还是殿下神机妙算,今日朝会还有要事没处理完,晚间他被几位大臣请回广善殿至今没回来, 临走之前千叮万嘱温好汤粥等你醒来, 生怕你给饿着了。”
温浓摸着盅身温热正好, 也不知要保持这样的热度究竟得换多少盅, 心头滋味很是复杂。
纪贤见她没开动, 思及这几天温浓防贼似的对每样吃食都很忌惮,体贴告诉她说:“放心, 里面没放别的, 没能征得你同意前, 殿下不敢背着你用药的。”
温浓微噎,闷声嘀咕:“没让我知道前他不也打算瞒着我偷偷下药么……”
纪贤语气平静:“那是因为当时的你不知道孩子的存在。不知道也就等同于不存在, 没了也就没了,自是谈不上伤心一说。”
“……”换言之,如果温浓一直没有发现孩子的存在, 那么陆涟青会更加不留情面将其扼杀。
看来纪贤也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主,温浓更伤心:“敢情没揣他肚子里就不是他的亲生崽了。”
纪贤吁声:“殿下并非不在乎你们之间的孩子,只是比起孩子他更在乎你。”
温浓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白天左大夫和张院使的那番话她都听进去了,这年头要崽不要娘的男人也屡见不鲜,陆涟青对她的好是情真意切,只不过温浓自己难以消化这个噩耗,不愿意接受罢了。
“你就那么想要这个孩子?”纪贤看出她心里仍有不舍。
“刚刚那一觉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娘了。”温浓耷拉小脸,“我爹是个城门吏,一年到头没回几趟家门。从以我从小就是我娘的小尾巴,她去哪我也去哪。直到她病了,卧病不起,早早离世,那时我年纪不大,却一直一直记在心里。”
“我记得我娘对我的好,永远都记得这世上再没人比她对我更好了,那大概就是母爱吧?”温浓出神地想,上辈子没有陆涟青,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已故的母亲,尤其是在生母去世之后的那些年继母对她的种种苛待,以及温父对她的薄情绝义,令温浓尤其渴望母爱与亲情。
“我曾对自己说,将来我一定要对我的孩子好、加倍的好。”当她得知有了孩子的时候,温浓是高兴的,可她哪里想到第一孩子变成了不幸的代名词,没能迎来新生就不得不面对死亡?
纪贤静静看她:“你会成为一个好母亲。”
“我已经不是好母亲了。”虽然抗拒的心理无比强烈,可温浓其实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所以她才会伤心自责。
纪贤摇头:“比起你,殿下不是个好父亲。”
温浓难得听他说陆涟青的不好,眨着泪目瞅向他。
“你别怪殿下那样逼你,他无法体会这份感情的真切……”纪贤温声说:“当年淑妃娘娘怀有她的时候食用了有毒的糕点,太医也说孩子或会成了畸胎,娘娘本是不想要的。”
温浓瞠目结舌:“那、那……”
“尚在盛宠之年,娘娘遭人下毒怀有畸胎,她之所以留着孩子,是咽不下这口气,本意是要借题发挥惩治下毒的嫔妃,继而博取太上太皇的怜爱。”
后来太上太皇舍不得老来子,动用了太医府上下,又派人寻觅四海神医,淑妃见太上太皇那么尽力保这孩子,知道将来诞下麟子必得盛宠,这才答应把孩子给生下来。
果不其孩,淑妃给太上太皇生了个老来子,母子可谓极尽风光。孩子生下来虽说体弱多病,万幸不是畸形,淑妃悬着的心总算能够安然放下。
然而天生病弱导致陆涟青常年泡在药罐子里,吃的药比饭还多,大病小病从未间断。早年有太上太皇宠着护着,什么精贵赏什么,再名贵的药材说给就给。后来太上太皇两脚一蹬,靠山没了,过去的盛宠成了嫉红的恶臭,一道旨令发配偏远,那一路是真的差点熬死了他,陆涟青一辈子都忘记不了。
陆涟青在温浓面前不提,只是不想令她太伤心,可纪贤清楚知道陆涟青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一个天生残缺的孩子,即便养尊处优,活着只会是煎熬与折磨,那是别人体会不了的加倍痛苦。
纪贤说这些不是为了替陆涟青开脱什么,也不是希望温浓能够同情他,而是想让她能了解多一点陆涟青的过去,并且设身处地理解陆涟青的心情。
温浓听过之后沉默了,好在她并没有消沉太久:“我会听话喝药的。”
纪贤舒眉:“不妨事,殿下也知道今日是他操之过急,这事等他回来再商量也不迟。”
温浓点头,乖乖把粥给喝了。
与此同时,相逢恨晚的左大夫与张院使依依惜别,返回泽润宫给公明说一声,告诉他明日打算搬去太医府开展学术研究。
公明观主点点头,对这个无心向道的师弟一点挽留意思也没有:“你带着方周不方便,我这里留他也不方便,明日问问殿下能否先将他给送出宫?”
“你不是说今日觐见太后的时候给报个名额吗?”左大夫瞪眼,要不是他说为免太后多心主动跟她提一句,他早让信王给加个名额了。
公明扶额:“太后今日没召见我,不然我已经提了。”
“指不定改明日召见你了呢?”左大夫也没多想,“不然还是跟我走吧,我带他去太医府。”
“不成,若不是这两天太忙,我宁可自己带着。方周毕竟是师父嫡传,将来我还是希望他能接替我继承东鸫观的。”公明虽是师兄,可他本身就是被信王强行拉壮丁,根本没啥事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