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 完结+番外 (白霜白)
“我在屋里闷得慌,出去散步的时候偶然遇见方周的……他不识路,我就带他回来了。”说话的时候温浓能够感受到陆涟青的目光一直在她脸上打转,可她却下意识抗拒,故意低头不去对上。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指腹摁压过的那么瞬间力道一重,不过很快消失了。
“方周没见过世面,一进宫就被金碧辉煌给迷花了眼,真是麻烦温姑娘了。”有她替方周打圆场,左大夫暗松一口气,拿眼偷偷瞪方周:“还不赶紧道谢?”
方周低头,不过还是乖乖给温浓道了谢。
“宫里规矩繁多,方周年纪太小,我恐遇到不认识的人要吃大亏,还劳左大夫多看着点儿。”温浓摆手,隐晦地提醒说。
“自然、那是自然。”左大夫立刻心神领会,明白温浓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这般提醒他。
左大夫寻回方周,下意识就想赶紧把人先领走,可他跟陆涟青对了一眼,转念又想起自己手头还有一件要紧事,登时进退两难。
温浓看出来了,没让他为难太久:“听说左大夫这趟进宫是来给我治病的,也不知我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这话是问左大夫,同时也是在问陆涟青。
陆涟青垂眉静静看她一眼,在左大夫之前主动开口:“无卓,你们先回去吧。”
“我会跟她说清楚。”
有他这句话,左大夫立时如释重负,拉着方周仓促跑了。纪贤顾虑地投来一眼,不过也在陆涟青的示意下退出门外,留下温浓与他二人单独面对。
“先回屋里去吧。”
陆涟青牵握住她的手,温浓没有拒绝,默默被他送回寝居躺下,由着他给自己掖好被褥:“我退烧了。”
“嗯。”陆涟青淡淡应声。
“不头晕也不犯恶心,我觉得我已经好了。”温浓不再回避地迎视他的目光,喃声低语:“我没觉得肚子不舒服。”
陆涟青的眉心一抖,这个细微的反应并不明显,但温浓还是注意到了:“我怎么了?”
“你中毒了。”陆涟青知道不可能再隐瞒她。
“中毒?”
陆涟青颌首:“钟司制把你药倒的时候,给你下了毒。万幸发现及时,张院使开了处方,也给你喂过解药……”
温浓静静听着,不见下一句,不免忐忑:“难道没能解开么?”
“解开了。”陆涟青轻轻拨开温浓额前的碎发,对上她紧张的眼神,声音放得极轻极柔:“阿浓,你有了。”
“有、有什么?”温浓嗓子干哑,声音越来越小:“……孩子?”
陆涟青点头。
得到这个确切的回应,温浓却只觉心脏像被一双手给攥得死紧,迫使得它一骤一缓。路上温浓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亲耳听见却又是另一番感受。明明是欣喜若狂的,可无名的恐惧却又随即占据了整个心房。
温浓皱着眉,强作镇定:“你不喜欢我们的孩子吗?”
“不是不喜欢,是不能要。”陆涟青能够感受到她内心的不安,却不得不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你接触过水毒,体内的毒素已经废了这个孩子,活不成的,不能要。”
“水毒?”温浓呼吸不畅:“难道是钟司制给我下的……?”
“不,恐怕还要更早之前。”陆涟青眼里闪过一抹郁色。
更早之前?温浓傻了,水毒无色无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情况下沾上的:“可我什么感觉也没……”
脑海里飞快闪过什么,温浓拉着被褥快往床的角落里缩:“你别过来,会传染的。”
她脑子还很乱,可这一刻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传染给陆涟青。
“不会传染的。”陆涟青抓住她使劲往里缩的脚踝:“你一直跟我在一起,再亲昵的事情都做过,如果真会传染,早该传给我了。”
温浓不信,挣扎蹬腿,被陆涟青爬上来手脚并用地摁住,强行将她押进怀中:“别怕,我们都不会死的。”
温浓实在挣扎累了,趴在他怀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眶又红又热:“那我们的孩子呢?”
“孩子不能要。”陆涟青态度冷硬,斩钉截铁道,“我必须首先保证你的性命安全,孩子有没有根本不重要。”
温浓伤心哭了:“可是我想要嘛!”
陆涟青见不得她哭,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心软:“没用的,已经成死胎了。”
这下温浓哭惨了,从白天哭到天黑,眼泪都哭干了,陆涟青仍然罩着铁石心肠的金钟罩。直到晚上纪贤来送饭,听见哭声停了,这才探头进屋。
小两口正缩在床的最里边,满脸愁云惨淡的温浓宛若霜打的茄子,好不容易等她情绪平复的陆涟青一边给她敷眼一边低声解说:“水毒太过凶险,当日解开的只是钟司制下的,事后我们发现你的病情一直反复,才发现你体内还有另一味水毒?”
“以前你怎么没说水毒还分两种的?”温浓眼睛哭肿了睁不开,但不妨碍她流露出‘你又想骗我’的不满。
陆涟青失笑摇头:“以前是不知道,经此一事才终于有了眉目。”
纪贤把清粥小菜给他俩端来,陆涟青接过碗来执起调羹给温浓喂来一口,温浓撇脸:“你先把事说清楚。”
“饭得先吃,事可以慢慢做,这话是你说的。”陆涟青温声哄:“话可以慢慢说,不妨碍你先填饱肚子。”
温浓想到肚子里还有孩子,虽说是个死胎,可也算是一身两命,抽抽噎噎地含着一口他送来的粥:“我吃了,你得接着说。”
“好,我接着说。”陆涟青的所有耐性全交给了她,纪贤看在眼里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慨,悄声退出门外守候。
陆涟青边喂粥边说:“问题就出在这里。”
温浓嘴巴没空,无声露出疑惑的表情:“?”
“钟司制手中的确有水毒,这种水毒的病症宛若感染水痘,也正是当日被送去太医府的那两名宫女所染的水毒。此前宫中已经出现过这种病症,就算你受染以后也出现这样的病症,绝多数人恐怕只会以为是感染了水痘或者谣传的人瘟,如同七年前织染署爆发的那场人瘟一样。”
温浓心头一跳:“七年前?难道钟司制正是七年前给织染署下水毒的罪魁祸首?”
“是与不是,尚是一说。”陆涟青没有立刻回答:“问题的重点在于你的病症与那些人不一样。”
温浓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呀!”
难怪陆涟青说她中的水毒不是钟司制下的,因为她的症状完全不一样,她除了头晕想吐,再不济就是高烧,并没有出现水痘的那种症状。
“这些年张院使一直在潜心研发水毒的解药,但是因为水毒的消声匿迹导致进度的停缓,直到前阵子织染署再次出现水毒,中毒的宫女这才给予了张院使更多的研发空间。”
若非那两名宫女中毒时间太长救不回来,张院使的解药还是能起到一定作用的。而温浓中毒时间不长,所以张院使的解药才能对钟司制所下的水毒起到解毒作用:“但现在的问题是他的解药没法完全解开你体内的未知水毒。”
“而我之所以急于把无卓招进宫,正是为了请他与张院使联手研制出对付这种未知水毒的解药。”陆涟青舒眉,未再瞒她:“这是我的未了心愿,上辈子我就是因其而死。”
第137章 解惑 “如果当真是他,我绝不饶他。”……
上辈子陆涟青的身体状况很差, 尤其再往后几年大病小病辗转反复,很多时候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那些不必要的琐事与麻烦。
随着皇帝的数岁一年年增长,隐隐催生陆涟青放手的打算。只可惜他没能熬到权力安然过渡的那一天, 便已撒手人寰。
天下人都以为陆涟青是病死的, 起初陆涟青自己也是这么以为,如果死后阴魂没有徘徊不散的话。
“等等,死后阴魂徘徊不散?”
温浓注意到这个字眼,打断陆涟青回顾过往:“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涟青轻飘飘地睇她一眼:“从你被送进来的那一天起。”
温浓宛若遭遇晴天霹雳,直接把她劈傻了:“所以你、你……”
陆涟青伸手包裹住她的颤指:“不然你以为一个浑身上下充满疑点的女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取信我?”
彼此今生相遇在复生堂的那个夜晚,陆涟青并未如温浓所想将她错认成郭婉宁,而是已经注意到她正是前生最后一段时间为他守灵的那个替代品。
这是陆涟青没有主动露面也没让左大夫在温浓面前提起他的主要原因。那时候的陆涟青还没有摸清温浓的底细, 更谈不上信任与感情。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温浓的关注,从礼部要来采选名册,再到要求逐户上门绘画人相, 都是为了寻找并确认温浓正是他上辈子见过的那个女人。
所以当温浓主动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 陆涟青毫不犹豫地让她登上自己的马车, 只不过那时候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过份的关注已经成为那份不寻常感情出现的开端与征兆。
他让温浓进宫, 一方面确实为了温浓好, 毕竟众目睽睽之下登上信王马车的女人,今后无论情愿与否都将成为众矢之的, 甚至可能沦为他人用以攻击他的目标与理由, 陆涟青理所当然不能将这样的隐患留在宫外、留在他所看不见的地方。另一方面确如他对温浓所说的那样, 他需要一个顶替苏情安置在皇帝身边的眼线,用以杜绝任何人对年少皇帝的怂恿与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