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 完结+番外 (白霜白)
温浓窝在他的怀里躺了会儿,忽而睁开眼睛,在黑暗中忽闪忽闪:“下雪了?”
“嗯。”陆涟青感受到冰得僵麻的手指被怀里的人擒获,然后一点一点地透过掌心汲予温暖,眉心微微舒展:“鹅毛大雪,等到天明时分,整座宫城的琉璃瓦都将被覆上厚厚的一层。”
温浓把脸从他怀里蹭出来,想要探头去看,被陆涟青给摁了回去:“冷。”
温浓没意会过来这个‘冷’不是在告诉她外边冷,而是离了她觉得冷,她在被窝里拱了拱,仗着对方窝暖了地儿懒得动,借势往他身上压:“你不是说以后每天晚上都会回来陪我用膳的吗?”
陆涟青闷哼一声,要不是知道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温浓也不敢这么压:“不许装病,晚上是不是又没吃饭了?”
“吃过了,吃了几口。”堂堂信王被个身板娇小的姑娘家家压|在|身|下严刑逼供,他不嫌丢人,可温浓嫌他气人:“你再不好好吃饭,以后连我都压不过。”
“那以后都任你压着?”
陆涟青好整以暇地表示并不在乎谁上谁下,还有余闲伸手在黑暗中摸索,试图摸摸她的脸庞,被温浓红着脸扣下了:“我怕你这身骨头撑不起我!”
“还别说,确实比以前重了。”陆涟青笑意一轻,被温浓气得掐了把胳膊肉,这才终于老实了。
“这都已经二更天了,你还是赶紧睡吧,我不闹你了。”见他这么晚才回来,约莫是真的很忙,温浓讪讪然躺到一边,不好意思再闹他。
只不过跟他这么一闹,温浓的瞌睡虫没了,反而精神烁烁起来。陆涟青没有立刻阖眼,他把蹭到角落的温浓拉回身边:“本来没这么忙的,就是中途出了点事。”
温浓竖耳听着。
“忠国公府的人今日入宫觐见,为了我与郭婉宁的那桩婚事。”
温浓更来精神了,难道终于决定商量退婚的事?
然而温浓等啊等,迟迟不见下文,她不满地推搡陆涟青,不会睡着了吧?
“回宫之前,我曾向郭家提出了退婚的意思,当时郭家并不同意,并且试图寻找转圜的余地,于是我给出了几个要求,只要他们肯答应,这桩婚事不退也行。”
陆涟青给予郭家两个选择,要么由温浓替嫁,要么他娶温浓为妻,郭婉宁非要嫁的话那就作妾。
这事一旦传出去,郭家脸面荡然无存,他们理所当然不肯答应,并且试图跟陆涟青周旋,只不过从他在宫外一直到回宫始终僵持不下而己。
这事温浓知道,当日郭常溪为了替妹妹掩下她与曹世浚的私情,不仅亲自动手阻杀曹世浚,还答应会劝阻家里的人取消这门亲事。
陆涟青手里掌握了郭婉宁私通外男的把柄,倘若郭常溪劝不了,他会直接祭出这个杀手锏逼郭家答应。
温浓满以为退婚之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直到陆涟青此时此刻的沉默,他告诉温浓:“郭婉宁不肯退婚。”
温浓一呆。
陆涟青暗叹:“她答应了作妾。”
“不可能。”温浓坐起来:“郭家人逼她的?”
陆涟青随着她的动作也坐起身,与她平视:“郭常溪今日也来了,他说是郭婉宁自己的意思。”
温浓愣了好半晌,隔着昏黑恶狠狠瞪他:“你真想一次娶俩?那你娶她好了,我不要你了!”
陆涟青扣住她的手腕,钳制的力道倏然收紧:“不许你说这种话。”
温浓忿忿然甩手没甩开,不想理他。
“我不会娶她的,我说过我只要你一个。”陆涟青声音清冷,加重的语气却能够透露出他的坚定,“我也这么跟郭家的人说了。”
郭家人岂会让郭家的嫡女沦落为妾?这种事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即便这是郭婉宁本人的意思,其他郭家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答应,甚至比当事者本人的陆涟青还反对。
他们万万没想到的一点是,郭婉宁身上有污点,这个污点掌握在陆涟青手中,郭常溪不肯说出来是为了维护妹妹的脸面,陆涟青却并不在乎郭婉宁的脸面。
温浓暗诧:“你把曹世浚的事说出来了?”
陆涟青颌首,他把这事捅出来的主要目的是想让郭家人知难而退,为此还刻意强调存在污点的郭婉宁已经不配成为他的王妃,就算退而求其次保侧室之位他也不要。
想当然尔,这种事实打在郭家一个两个全整蒙了,他们非但不信,还认为这是信王的诬蔑,非要与信王据理力争。因为这事不仅关乎他们家姑娘的清白,倘若信王把这种事一股脑全栽往他们头上,那就是毁了忠国公府百年维系的清誉!
郭家人想把郭婉宁拉出来验明真身清白,还想让郭婉宁亲口否决这桩莫须有的罪名,可只要这事传出去,郭婉宁的名声也就彻底毁了。
所以他们试图退而求其次,逼陆涟青娶郭婉宁作妾。
温浓哑然:“怎么逼?”
“今日忠国公带病进宫,亲自上广善殿告罪。”陆涟青眺向窗外飘零的飞雪:“直到入夜落雪降世,忠国公倒下了。”
温浓无言以对,这些人竟拿那样的老人家性命作威胁,他们是疯了吧?!
“所以你答应了?”温浓无比艰难地吐露。
陆涟青挑眉:“我若是答应了,那明天开始每位大臣都以性命相胁,我岂不是很忙?”
温浓暗暗松一口气:“那忠国公现在……”
“我等他被抬去太医府,这才回来的。”陆涟青俨然一副生死无关的淡漠,温浓捂着小心肝,也不知该幸不该幸。
虽然那位老人家也很不容易,可若陆涟青当真答应娶了郭婉宁,温浓没有信心不害醋,更没有信心不葛应。一旦彼此之间生出隔阂,温浓不知道今后将应该如何面对他。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同情谁。”陆涟青执起她的手,捂在自己心口处:“我是要让你知道我的所有耐心与真心不会属于其他人,无论别人试图威胁又或是动之以情,都无法撼动在我心目中的你。”
温浓面色微赧。
“可你不相信我。”陆涟青攥紧贴在心口的那只手:“你动不动就说你不要我,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为什么能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温浓心虚愧疚,低声嗫嚅:“我、我刚刚就是着急……”
“我只会比你更着急。”陆涟青低语:“如果我不能抓住你,设法挽留你的心,那我就会彻底失去你,我会比你更着急。”
温浓抿紧下唇:“对不起。”
陆涟青松开她的手,翻身背向她。温浓瞅着他的背,然后蹭蹭蹭地挨过去,扒在他身上探头看他:“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陆涟青阖上双眼。
见他真生气了,温浓亲了亲他的乌丝,又亲了亲他的耳尖,在他伸手像是扰乱她的恶行之前被温浓擒住五指与掌心,压在唇边碰了碰:“我以后再也不会动不动说离开你了。”
饱受‘骚扰’的陆涟青偏过身体,冷冷睇眼过去,被她俯身亲了一下、两下,看她可怜巴巴地朝自己眨眼睛:“不气了,好嘛?”
陆涟青心说不好,偏生架不住这个黏糊糊的坏丫头使劲地折磨自己,于是一个翻身,把她压倒。
第116章 恭喜 这事怎么跟她昨晚听到的不一样?……
隔天清早蒙蒙亮的时候, 睡意迷糊的温浓感受到柔软的双唇蜻蜓点水扫过她的眉眼,等到她意识慢慢清醒过来,枕边人已经离开了。
温浓揉眼扶腰, 温吞吞从被窝里边爬出来, 枕在对方原来枕过的地方。
万万没想到陆涟青居然是个玻璃心,稍有说错一句话,竟被记恨了一晚上。昨晚清醒过来的时候温浓不是没想过跟他提一提白天里从容欢口中听说的事,可是她怕又被陆涟青指着鼻子骂残忍,气得背过身去不理她。
温浓最怕的是招惹陆涟青伤心。
这人平素一副目空一切的冷心冷情,唯有待她一再包容与忍让,哪怕陆涟青表现得再凶再狠再放肆一点, 温浓都不想在他眼里读取到对于感情脆弱的敏感与狼狈。
温浓惆怅地想,那样一个在外人眼里宛若洪浪猛兽般危险恐怖的人为什么会是她眼里的小可怜?
其实温浓并不信陆涟青真有那么脆弱,只怕大部分时候那都是陆涟青表现出来给她看的, 但不排除小部分情况下陆涟青罕少地表现内心深处包藏着不为人知的敏感与脆弱。如果这是陆涟青愿意坦露出来告诉她的, 温浓会欣然接受并且小心保存, 这是独属于她的小情绪, 也是独属于她的小秘密。
至于更多时候陆涟青的不坦白, 温浓决定也不加修饰地包容起来,就像陆涟青对她的包容一样。
温浓美滋滋地阖上双眼, 重新坠入梦乡。
少有睡懒觉的温浓一觉睡过了晌午, 还是午间纪贤派来的宫女把她喊了起床。
不怪温浓睡得沉, 昨夜被陆涟青翻来覆去地收拾,今早醒来一回又睡下, 一起一卧精神不济,若不是这一觉睡到了晌午,眼皮子可能还要继续往下耷拉。
不过也怪天气作弄, 昨夜一场大雪降世,今早全城覆满银霜。雪停了,外边骤降至一个极低的温度,温浓这辈子算是享受到了富贵人家的待遇,委实舍不得离开暖烘烘的被窝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