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哭求大结局/我薅绿茶那些年 (七月闻蝉)
腰上那只手未曾放下来,掌心炙热,一冷一热两相对峙,她脑子里弦都断掉,很慢很慢地咽了口口水,身子后倾。手里抓住什么都当做最后一根稻草,紧紧不放。
她抓到纪素仪的衣衫,抱着他挡在身前,舌头捋不直,埋头在他肩上,说道:“有……有、有有、有……”
半天,他作恶一般冲她耳朵吹气,替她说了出来。
“有鬼对不对?”
俞秋生点点头,极度惊恐,地上影子像座小山,快要过来了,窗台躲不住人。
她只得一个劲往后缩,
纪素仪笑了笑,扯下发带将她眼睛蒙上,拍拍俞秋生的肩膀,道:“一动不要动,等着我。”
他施了个隐身咒,眨眼间她便如同消失了一般。
纪素仪随之跃下窗台,空中若蜉蝣,跟在了那道影子身后。
城里无活物,死物倒是多,昼伏夜出,通通去往一个方向。纪素仪心知俞秋生胆子小,届时若是吓破胆便棘手了,是以留在了原地。
风声水声喋喋不休,越往后越是黑暗。
黑暗中雄伟高壮的楼阁上盘旋了一条青铜长蛇,一对眼珠用的乃是黑曜石打磨出来的,盯着某个方向,偶尔一道闪光,似有生命。
纪素仪止步一道线外,抬首看着四周二十八根铜柱。不知年岁距今几何,柱子上花纹凹陷处厚厚的灰往下簌簌落。代表着二十八星宿的方位,排列在那一道大门之前,东方苍龙七宿之处随着他的造访升起光柱,连缀成苍龙之样。
多年的秘境里响起久违的运转声音,他一人若小小白点,站立在宏伟的雕花厚重石门前,若是有人能在上俯瞰底下,则见这一大片的黑暗次第消失,只有他缩在的方圆三十里之内,光线明明暗暗,如同一片起伏的波浪。
纪素仪拔出流光剑,闭眼察觉到靠近的东西,反手几道剑光驱散了空中飞来的细长物,随后地面一阵轰震,那门开了一条缝。
被他击落的小蛇中间齐齐断裂,没有死透的扭着半截身子狂热地往疯了钻。
四方城里据说是封存过人身蛇尾的上古神灵风那伽。世间传言她所为有背天道,以至于功成名就之时伏诛于二十八道天雷之下,修为尽散,法器零落。
纪素仪遍观过古今奇阵,论起来当中杀伤力最为强大的,无一不是从她所创的雏形上再做延展。
他误打误撞入了此处,回身看着身后,忽而一笑。
巨大的影子如纱,层层笼罩着,阻挡蔓延的光潮渗入这里,可见这儿地位之特别。少年叹息一声,面对未知的大门朝他打开,这回抑制住了好奇。
他几步跳跃,翻身沿着盘绕的蛇身跑到最高处,蛇身鳞片犹如真实的一般,蛇头指向的正是延伸至此的长街方向。
像在眺望什么。
……
与此同时,俞秋生贴着窗户,额上冒冷汗,方才一阵地动,她险些都以为这是水下地震了。自己趴伏在地,等着动静过去了才颤颤巍巍站起来。
纪素仪一人走掉了,她一个人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敢继续探头张望。
水草黑漆漆一团墙缝里摇晃,冷不防里面跳出一颗珍珠,拳头大小,地上蹦蹦跳跳。俞秋生一愣,委实没见过这么大的,看了会儿,扭头朝向另一个方向。
啪嗒啪嗒。
又是一颗大珍珠掉落。
她这下身子一僵,往后缩,一只缩到角落里。
那只珍珠是米白色的,仿佛有生命,会自己找方向,面对着高高的窗台,三番两次都要跳上来了。
俞秋生瞅准了机会,。趁它下次就要碰到窗台沿边上时一脚踢球似的踢过去。
嘭的声,下方传来一声惨呼。
“你你你……怎能如此耍着我?亏我一番好心还想来提醒你。”
圆珍珠变成一个扁扁大河蚌,张开一条缝,痛心疾首冲她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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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那只大河蚌壳里淌水, 气急败坏又说了一大段话这才蹦蹦跳跳要尝试着上来。
隔着水波,一人一妖在窗台上对峙着,俞秋生一人乍见这会说话的玩意儿, 指着他就警备道:“你别过来。”
河蚌岛主:“?”
他捏斜着眼睛,打量失忆后的女子。知道周围没有纪素仪, 这下放肆了许多倍。
“我过来是有讲究的,要知晓这无方湖里, 本岛主称第二,就无人敢爬在本岛主头上称第一!你这小娘们儿可别不识好歹。”
他底气十足, 蚌壳一张一合,颇威风地冲着俞秋生道。
她瞧着这丑东西,挑起一边眉,问:“管我什么事?”
河蚌岛主冷哼一声, 见面前的女子丝毫不知自己有什么丢失了, 嘴里啧啧啧地,围着她转悠。
“你呀你,看着蠢笨, 人确实也蠢笨。先前同你一块儿的那狗东西呢?”
俞秋生:“……”
她听不惯着语气, 鬼使神差地一脚踩在他的大壳上, 道:“管你什么事。”
“看到你的裙底了。”河蚌岛主笑了几声,“你这小娘们儿怎么不要脸?让我钻你裙底,届时你那狗男人回来了还不把你教训一顿。”
水里俞秋生的裙摆若是不压着本就会浮上来, 更何况当中还有裤子, 十分的保险。奈何他语气过于猥。琐, 令人不适,当下又一脚踹到窗台之下。
河蚌岛主:“你急了。”
“我此番是要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他咬住边缘努力往上爬,已经看到了女子绣花的裙澜, 往上是她纤细的腰肢,苍白的面孔,眉心的血珠,不由道:“你摸摸你的耳后。”
俞秋生才不遵从,恶狠狠瞪过去:“你滚、赶紧滚!”
“你既这么说,我偏就不走。你不爱听什么,老子就偏说给你听!”河蚌岛主一见她就会想起被纪素仪压迫过的屈辱。
他在这无方湖乃至整个修仙界那都是信誉极好的,纪素仪一来死了人不说,让他做了门亏本生意。河蚌岛主思前想后都咽不下这口气,再次爬到俞秋生跟前。
“你被人骗了,你师父那人人面兽心。你睡着的时候他可是对你又亲又咬。”
俞秋生一愣,第一反应就是荒谬,原本还算是平静的面孔当下就阴沉起来,斥他:“瞎说什么!”
“别不信。”河蚌岛主指着她的脑袋,眯眼笑着说,“你以前被他狠狠轻。薄过,书房的长案上,冰冷的湖水里,还有椅子上……啧啧啧,他花样可多了。就你这个大傻还被蒙在鼓里。被他带到这儿来求我消除你原本的记忆。”
俞秋生皱着长眉,看他如看怪物。
她分明才是穿书,便是有这样的事情,那也与她本人无关,于是怒了:“嘴放干净点,我什么也不想听。”
河蚌岛主目测了她的年纪,呦呦呦地调笑:“害羞了,你但凡想要知道你这禽。兽。师父是怎么轻。薄你的,只消化破你耳后的红痣即可。”
他最喜调戏无方湖里的水妖,如今冒着天大的风险闯入这里,一来报仇,而来就是为了狠狠地赚上一笔。
既然纪素仪不在,何不将他带来的人也拐。走呢?省的自己两手空空吃一鼻子灰。
俞秋生压根不信,兴许是心里被纪素仪在城里那番袒护的话感动了,此时此刻她不假思索,又要将大河蚌踢下去 。
谁知他就等着这一刻。
一口咬住她的脚,壳夹住她的小腿,咸水打湿裤脚,像个捕兽夹子,惊的俞秋生一声惊呼。
河蚌岛主不是一只好妖,尾随着纪素仪,从他跳进来自己便一道跟着,如今瞅准了机会得意至极,蹦蹦跳跳扯着人顺着原路飞奔。
而那一处的纪素仪浑然不知。
尘埃落定,待他从废墟中出来浑身的口子,血从口子里流出来,染红衣裳,伤的最狠的乃是胸口跟腹部,被撕咬开。纪素仪先前自己取了心头血,这回差点难撑过去。他一路走脑子里想着的并非劫后余生该作何打算,完完全全都是一种庆幸,亏得没有带上俞秋生。
若不然她又是死路一条。
他摇摇晃晃站定,望着空无一人的窗台,方格窗上留有一滩咸水,空气里还有他讨厌的味道。少年顿时拧着眉,戾气横生。倏而一道透明剑身亮起,手里是他新得的剑,埋藏在水底四方城百万年,彻彻底底的神器,杀人无形中。
他凸起的喉结微微滚了滚,抬眼看着不见边际的城池,耐性耗光。
定是有人趁着纪素仪在黑影守护的巨石门前搏斗之时将俞秋生带走了。
他怎么敢呢?
少年衣衫褴褛,追赶过程中一口气未提上来,喉咙里的血腥味儿上涌,眼前也泛红。
杀红了的眼睛里满是血丝,身体透支到一定程度难以再追上去,城里弯弯绕绕,他垂眸望着脚下,莫名心尖泛起一丝苦涩。
四方城四四方方,不过是远古时期的遗迹,规模非今日可比。守护浮休剑的鬼灵死伤殆尽,他也是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