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哭求大结局/我薅绿茶那些年 (七月闻蝉)
俞秋生躲起来,在书房的那扇屏风后,听到二师兄进门的脚步声,格外匆匆,同时含着焦虑。
他的皮靴踢到了门槛,青衣上散发着淡淡的酒精味道。
“师弟,你当真帮我了?”二师兄苦笑,依着长案,说着说着眼泪滚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俞秋生心里咯噔一下,生怕他报出不幸的消息。
纪素仪为他沏了一杯茶,茶水青绿,味道苦涩,二师兄品着品着,一拳捶到墙上。
“她往后就没理过我。”二师兄摊手,面上笑意逐渐癫狂,“她说她喜欢师弟的文采。”
俞秋生:“!!”
作者有话要说: (1)来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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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纪素仪眼里无波, 闻言抬头看他,反问:“师兄就这么喜欢那位小师妹吗?”
二师兄喜欢在山上混日子,除却大师兄外, 无人敢压在他头上, 如今对着小师弟那双眼眸, 深藏心底的厌恶渐渐升起。
纪素仪已经是天之骄子, 师父什么都偏着他, 如今就连女人也是!
二师兄摸着头, 手不稳连茶杯都摔了,青瓷杯上描绘的枝叶纹路碎成一片一片,被他踢得到处都是。
“师弟管的真宽, 让你帮忙你却净帮倒忙。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 只消你离她远一点就是了。咱们是同门师兄弟, 难不成二师兄还能把你生吞?”他哼了声,踹门而出。
门扇撞墙, 外面的秋色波光瞬间黯淡,待他一走,俞秋生就往屋里更深处爬,一点也不想看纪素仪的脸色。
她早知这人悭吝, 有仇必报,像二师兄这样也不晓得日后会落得什么下场。
但没爬几步, 纪素仪喊她:“出来。”
俞秋生硬着头皮,立在他跟前目前心里忐忑, 惴惴不安。诗应当是没有问题,但二师兄这回仿佛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亏了一把。
找上门也在情理之中。
“你都听见了。”他挽着袖子,鸦青眼睫半遮住眼底的墨色。
窗外的阳光微凉, 晒在身上苍白的面庞被镀了一层柔和的色彩,树影光斑因风移动,俞秋生低头看自己的脚尖,看地板上的缝隙,顺带着看叠在一块儿的影子。
没人说话,难得的安静。
俞秋生打好腹稿后才安慰道:“你二师兄确实没有什么亮点,可能那字写的不如你,叫青容峰的小师妹认出来了。虽然人家喜欢你,但你也有权力拒绝,恋爱本就是个自由的事情,二师兄大概只是一时喝多酒,心情不快来闹。”
“师父心胸宽阔,跟他计较什么?”俞秋生偷偷抬起眼帘,未曾想他在盯着自己,唰的勾下头,“师父自己做决断,我不好加以议论。”
她局促、不安,从下颌线往上,一张苍白的脸有股柔顺感,不看眼睛,如同一枝才抽枝丫的树苗,腰身纤细,一折就断了。
“你慌什么,抬头。”纪素仪声音平平,少年嗓音清朗,果真看她眼中的倔强,不由冷笑,“你心里恐怕不是这么想的。”
“我心胸狭窄,有仇必报,斤斤计较。”纪素仪歪头,手碰到她的耳垂,捏住后顺着肌肤上的暖意,探到最温暖的怀里,“你心里定是巴不得我气死。此外,我近期似乎有些不对劲。”
二师兄能健在走出去,太阳真从西边出来了。
纪素仪极敏锐,指腹擦过的肌肤细腻柔软,但心里不起半点涟漪,只如同拂过院里的花草树木一样。
他意兴阑珊将手拢在袖里,抬了抬下巴让俞秋生解释,听着她低低带哑的嗓音,纪素仪闭眼:“敢做不敢当?”
他确实好些日子没打她,下手的力道轻了许多。
扪心自问,实在是骄纵过头,他甚至容忍了一头蠢鱼整日院里屋里乱游,弄乱了书籍桌架椅子……
俞秋生脸上表情不变,只不过心跳太快一时觉得自己喘不过气。
一看就是有猫腻,于是纪素仪不由分说将她再次绑了起来,中途俞秋生偷偷摸摸变成兔子,他也就顺其自然收缩绳圈,结果勒了一圈圈肥肉出来。
俞秋生从他眼中读出了一种嫌弃甚至是阴冷的意味。
……
纪素仪吃的药还有些药劲没过,从她口中得不出缘由,只好每日在浮空岛的早课结束后,去后山翻阅医书。
师父对他这努力劲头很是满意,是以这一次远行去景方山贺寿时特意将他带上,来回七天。
浮空岛上,予生殿外,灵山真人私下对着纪素仪有一番教导,临走前看热了旁人的眼睛。从二师兄往后数,五个师兄弟俱是有些许不满,其中数二师兄最不满。
“师弟年纪轻轻得师父青睐,想必待他飞升后便是师弟继承衣钵了。”
二师兄说罢,瞥向树下的大师兄,见他还有闲工夫捡花儿,愤愤道:“论资历跟稳重,大师兄若是第二,谁人能到他头上?咱们师兄就是脾气心眼太好了,好到什么程度?被人当傻子欺负也没有半点怨言!”
三师兄原是青容峰的医修,瞧出他的不对劲来,息事宁人道:“小声点,大师兄才被师父批评过,现下一个人在参悟师父的话,你这样岂不是让人烦闷?”
其余几个纷纷点头,只道:“小师弟风头太盛,自他入门派,论实力咱们确实不及,某些时候,还是低一低头。”
“纪素仪那脾气,八头牛都拉不回来,还是别惹他了。”
二师兄冷哼一声,阴阳怪气:“你们这些当师兄的未免太窝囊了罢?这师兄弟间,竟然沦落到众人都要迁就着他纪素仪。难不成他还是哪个仙君的贵公子?”
大师兄走来时皱眉,显然听得一清二楚,拍拍他的背:“内门弟子,谨言慎行。”
“大师兄……”
穿着白色道袍的青年目光凝重,不愿再多说,转身飞下了岛。
他是剑修,可师父说,他火候欠缺。
几百年了,毫无进展,简直蠢笨,不必灵山真人说出来,他自己想想便也窘迫极了。纪素仪是后起之秀,作为大师兄,师弟优秀他自然是与有荣焉,可……
他不甘心。
飞掠过山川,视野里水草丰美,尽头飞瀑流泉,白鹤翩跹。断崖上山林掩映着一座院落,与他的洞府不过是几十里地距离。每日早课都要途经此地。
那儿,倒是安静。
高高的白墙遮住里面的景貌。
穿着圆领短衫的俞秋生在穿墙而过的溪边弯腰给大白鲲清洗。她卷好裤脚,把衣摆塞到腰带里。水流从鳞片上滚落,她费了好大功夫将这只鲲恢复成白白净净的模样。
坐在石头上,俞秋生摸摸头,语重心长:“你要学会干净,这水都是现成的。你一条鱼整日陆上飞来飞去,沾的尘土多,脏兮兮的日后是找不到婆娘的。”
纪素仪昨儿就不曾回来,俞秋生乐得自在,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后,藏在角落里偷偷摸摸翻看自己的储物囊。
安眠药已用尽,其余奇怪的药片暂时性是喂不了纪素仪了。
那一日他分明就是想将自己千刀万剐,可不知道是不是药效里的其他副作用,竟然逼得他停了手,不过脸色差极。
他指着门外,冷声吩咐:“滚出去,若不然我撕了你。”
俞秋生被解开后连滚带爬,抱着树缓了好久。
树冠遮着月光,窗前一盏明灯,纪素仪散着发,眉宇间有几分阴鹜,察觉的她的目光,啪嗒一声将窗户都关上了。
看来真的生气,俞秋生抱住自己,心想她做的算是正确的。就凭二师兄那语气,照她看,纪素仪日后剥他一层皮于他而言那都是幸运的。
这样嗜血嗜杀的一个人,与他做师兄弟实在是难,与他活在一块儿更难。
俞秋生估算着时辰,他早课后不回来,大概就真不回来了。她于是手脚麻利地卷着树下的铺盖回到屋里,结果晚上就下大雨。
大雨倾盆,雷电交错,从北海来的异乡大鱼摇头摆尾在雨中吐着泡泡。
枝叶间汇集的雨水连成水柱,砖石缝都被淹没。这夜委实是下了好大雨,青瓦被敲得噼里啪啦响。俞秋生毫无睡意,睁大眼,黑暗中看着那颗云桂树。
这一夜极为漫长,天明时分,天边有了亮光。
俞秋生大早上的听到一连串的敲门声,侧耳一听,听到有人喊了纪素仪。
听声音是个女人,但语气欢快,不过在长久的沉默下,人走了。
门外的石门槛上放了一束花,沾了雨珠,娇艳可人。
俞秋生是等下午才悄悄将门开了一条缝,见到留下的花,强当做没有看见。可这后面几天仍旧如此,俞秋生心里复杂。
要是纪素仪在,大概直接叫人滚了。这事等他回来还得跟人说一声。若是她没猜错,十有八九就是那青容峰的小师妹所为。
小师妹送的花每一日都不同,早晨新鲜,傍晚则被太阳晒的枯萎。如此结果,丝毫不打击这位小师妹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