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哭求大结局/我薅绿茶那些年 (七月闻蝉)
那眼神, 像是强了他一样,此时俞秋生丝毫不知这是药效副作用——洁癖。
不过话说回来, 在现实里, 她自从上回跟着纪素仪去了水底的剑窟后就能在水下呼吸了, 大抵是他施了什么术法, 而在梦境中, 未能发挥作用。
这迫使俞秋生来来回回换气不下五十次, 这期间纪素仪沉默异常, 终于在她最后一次拂上水面的时候, 手隔着衣袖将她一把抓到了身边。
纪素仪在她掌心写了一记追踪的咒语,微微金亮的线条眨眼间消失。俞秋生收不回手,莫名像是被安上了北斗卫星导航,眉头一跳。
她不解,往后使劲退, 就在他作对,俞秋生说:“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不是都解气过来么?”
纪素仪平静的面上水珠没有擦干净,晰白的面上眼神沉沉,松开抓着腕的手,碰她的脸。
“我做什么要同你说?你是我的树灵,胆敢擅自跑了,我就将院里的云桂树折断当柴烧掉,叫你灰飞烟灭,不得超生。”
指尖从面颊一侧往上攀岩,拂过凉凉的鬓发。纪素仪歪着头,将她头上扎的丸子用手一捏,挤出里面的水。
俞秋生弄不懂他想做什么,呆愣着,回过神将他猛地一推:“你有病。”
不知是不是吃药吃多了。
“善良是一种美德,我就算要走,照你心里的想法,合该是守着那棵树,悉心照料才对。”
圣父的基本操作啊!
但俞秋生忘了他方才厮杀的狰狞,自顾自说罢就被他头摁在水中,咸水灌进口鼻,令人猝不及防。
“你在想什么?”纪素仪被她说笑了,“我像个好人么。”
俞秋生:“孤独咕嘟咕嘟!”
她手抓住了他的腰带 ,差点就要被呛死了,贴着他的腰腹蹭了蹭,这才往上抓住后脖颈的手掌,稍稍能抬起头了。
俞秋生:“只要你想,万事皆有可能!”
她哭的样子委屈巴巴的,还在吸鼻涕,没有梨花带雨的美感,就像个小孩。
纪素仪却挥开她,用了个清洁术,没有一点兴趣:“你做梦去。”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纪素仪用七天的工夫处理积压的事务,现下早就过了半个月,往后片刻都不容他浪费,如今便也懒得折腾她。他痛痛快快杀了一场,心里的闷气总算散去,于是这罗盘搜寻的速度也一时提高不少。
而俞秋生木木看着他操纵罗盘的背影,估摸着大概是那圣父药效过去了,心酸至极。违背良心说那么多,她良心不安。
痛心之后,背后的鲲顶了顶她后背,兴许见她伤心,嘴里吐出几只鱼,那眼神里的意思大概就是让她吃饱。
吃饱了就会快乐。
俞秋生咽了咽口水,把脸擦干后爬到鲲头上,同它道:“我们到岸边。”
手下的鳞片光滑泛着凉意,俞秋生发现自己只要摸它的头,这只鲲就会摇尾巴,其中□□速度令人震惊。
纪素仪被远远抛在后面,海面复归平静。夜色下岸边因刚才的那场屠杀而被清场,俞秋生挑了个干燥的位置,用百里珩教她的,生起一堆火。
在他寻找期间,烤起了海鱼。
火光照亮了一人一鱼的脸,俞秋生从未发现过这条大鱼竟是如此可爱,忍不住同它絮絮叨叨说着心里话。
诸如:“现在会飞么?”
“你要是长大了,定然威风的不得了!”
“以后要找主人,千万不能找纪素仪那样子的,他会不断地剥削你,让你给他办事,但从来都不会体恤你,不像我。”
俞秋生把第一条烤熟的海鱼丢到它嘴里,继续道:“以后你要是再遇到我,千万不能忘了!”
鲲那样子,看着是似懂非懂的样子,不过委实可爱,她不由得把它又摸了摸,它喉咙里因此而传出几声鸣叫。
火光里银白大鲲吐舌舔她,而后噗通一声入水,游了下去。不过眨眼功夫,这儿就落了她一个。
伸手取暖,俞秋生眼睛扑闪,翻动鱼身,狂撒香料。
她没有睡意,使得时间过得漫长,当所有的鱼都烤完吃饱后,俞秋生摸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四面都是海风声音。夜里捕食的小动物也开始出现,由于这儿的火光,一时没有哪一只敢靠近。
不过一串水花后,她的火灭了。
先前钻到水里的鲲蠕动着上岸,从大嘴里吐出一只洁白的大蚌,从他亮晶晶的绿豆眼里,俞秋生看到了一种小得意。
不知是从水底哪儿翻出来的,含着过来送她,俞秋生感动地捧在怀里,头一回见到这么大的蚌,一时间连忙掏出叶清当初送她的留影石。
不行,她得录下来做个纪念。
弄完了这些前奏,俞秋生开始扒这个大蚌中间的细缝,流出的咸水已经沾湿她的衣裳,但它合的太紧,等头上出汗了也没见的开多少,一根手指都。伸。不进去,她尴尬地擦了擦额上的汗。
“稍等。”
俞秋生去后面找石头,今天晚上就是敲也得敲开。
但她一回来,那只大蚌已暴露在纪素仪的罗盘下,他正盯着若有所思,当着俞秋生的面,将其扳开来,看似无意。
少年一身的无辜劲,眉眼间堆砌着倦意,这些时日没日没夜的寻找,难教人苛责他。
俞秋生手里的石头都掉了,她皱着眉,心里乱极。
定然是由罗盘指引他过来的。
而他身后的鲲眼神里带着歉意,尾巴一动不动,显然是屈服于纪素仪的淫威。
大蚌打开后,里面并不见珍珠,锈块还没有被分泌物完全包裹住,从她的视线看去,隐约辨得像是一块丹炉上的装饰品。
她走过去,泼凉水:“肯定是海里的海洋垃圾,不是你要的。”
“这么廉价,谁造丹炉会用上?丢了罢。”
“害,这有什么可看的,要蚌的话自己再多捞几只就是。”说完迅速夺了回来,她合上又自己扳开,可到底没有了开箱的惊喜。
像自己的快递被人拆了一般。
晚风吹得人心冷,俞秋生在纪素仪跟前垂头丧气,脸色不好,那只蚌打开了有她半个身子高,里面散发出绣味儿。罗盘上的指针一动不动。
“我要的剑炉,大概就在这一片。”纪素仪抬眼打量俞秋生,“这是你自己在海中捞的?”
俞秋生故意吊着他:“咳咳,我按在岸边上捡的。”
“你当我跟你一样蠢?”纪素仪冷笑,转身便去看那只鲲,指着蚌,“若是你捞的,眨眼睛。”
它身形庞大,一动就有浪花溅到脚边。
见它果真眨了眼后,纪素仪摇摇头,垂手身侧,黑漆漆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愉悦,此时此刻头一回正正地观察这条鱼。
似乎除了傻一点,其他也没得挑。
纪素仪简短地评价:“比她强。”
听在耳里,身后的俞秋生冷笑,可但凡他有微微侧身的倾向,,即刻又恢复成人畜无害的木讷神情。雪白的圆领袍极为衬她,不过这般更像个木头。
“摆个死人脸作甚?”
他收回自己的罗盘,扭头淡声道:“走了。”
手指微曲间俞秋生浮了起来,犹如他手中的风筝。入水前则被拢到了胸口,熟悉的动作复现,俞秋生似明白什么。
脸埋到了他怀中,在入水的一刹那,竖耳听他嘴里的咒语。
贴着热源,俞秋生嘴角又开始冒一串的小气泡,这一路他都没有松开过手,近距离地听着他的心跳,她忍不住伸出手,摸到了胸口那一处。
随着时间推移,心跳越来越快。
最终,他见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不觉将她搂紧了,怔怔地道:“我找到了。”
俞秋生没有丝毫反应,贴在他身上像个八爪鱼,抱着小腰,没有丝毫觉悟。
于是纪素仪藏在袖中的手探了出来,猛地掐了她屁。股。一下。
俞秋生打了个激灵。
“恭喜恭喜!”
“师父这如愿以偿,日后定能顺风顺水一往直前!”
她的良心又开始痛。
但他仿佛极为受用,如今这个时候,温润而无害,活脱脱就是一个想同旁人一起分享喜悦的少年。
……
纪素仪让鲲将剑炉含在嘴里,花了一日功夫回去。
在那条河里,他将剑炉丢到剑窟。
岸上风吹芦苇,阳虚山的轮廓高大而险峻,有云雾缠绕着。子夜后天上闪过一道道剑光,巡山的弟子到了这一片了。
俞秋生藏在草丛里给烤红薯,心存侥幸,想着他们大概不会看到自己,这身形都藏得严严实实,如何能找来?
但某些时候,生活总要同她开个玩笑。
穿着阳虚派校服的青年扒开芦苇丛,嗅了嗅里面的香味,开口竟是:“你怎么大半夜烤红薯?”
见她是个姑娘,不过穿着纪素仪的衣裳,误认为是那个内门的弟子,如今搓了搓手,蹲在她跟前。
“你是哪个山头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视线在她跟红薯身上来回徘徊。
俞秋生涨红了脸,否认她是阳虚派的。
那青年故用轻松口气道:“谁年轻的时候没干过傻事?红薯烤着吃甜,可这大半夜宵禁,咱们要忍一忍。你总不能看这四周风景好,偷偷摸摸出来为了满足自己,而叫咱们这些个巡夜的师兄弟门寒心,你说对不对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