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大娘一想,确实是这个理儿。
王青梅又挑着担去了别家。
而这边,赵年年拿着衣服跟在赵艺伟身后去了屋侧的澡房——用茅草围成一圈的澡房,连屋顶都没有。
不过有这么个澡房总比没有好,想起刚才去几十米开外的野地上厕所的过程,赵年年再次抖了三抖。
赵艺伟替她提了一桶水进去,帮她带上那个简陋的澡房门:“我在外面等你。”
天渐渐擦黑,有人守在外面,赵年年也觉得安全一些。
白天赵年年参观过这个澡房,已经有心理准备,可看过和亲自在里面洗澡,那感受截然不同。虽然没有什么隐私感,但头顶的星空倒是很美。
家里没有沐浴露,就这么干洗着,一桶水倒也够了。
赵年年洗完澡出来,赵艺伟又给小妹末末提一桶水进去,不知道累似的。
这么健壮的男人,赵年年还真是第一次见。
哦不,赵逸唯也是,天天加班还精神抖擞的男人,也是有够健壮。
第6章 插秧 是不是脑袋撞坏了?……
赵末末洗澡,有赵敏敏在外面陪着,赵年年就回了房间。简单护肤过后,她一手撑着下巴坐在桌前,思考着怎么让这个家富起来。
二十三世纪毕竟离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太远,她对这个时代实在了解得不多,想要做点什么,也不知道在这个时代行不行得通。
思考的同时,赵年年另一只手捏着那颗水滴形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桌子上磕。
在磕了几次之后就听见了小先知的声音,这回又变回萝莉音。
小先知时不时地搭赵年年的话,但因为它所说的话毫无用处,赵年年就没回应她。小先知也是个识趣的,见赵年年不跟它说话,也闭了嘴。
坐得累了,赵年年就躺到床上,手里的石头仍是有一下没一下地磕着床板。
不知过了多久,屋门被推开,赵艺伟光着上半身走了进来。
赵年年赶紧闭上眼睛假寐,只感觉床晃了一下,他上了床,往她这边挪动。
赵年年在心里安慰自己,他见她已经睡了,应该会像昨天一样,只是抱着她,不会动她分毫。
哪知他忽然吻了上来,湿湿的头发滴下几滴水珠,落在她脸上。
事发突然,赵年年都忘了去推开他,她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他墨一样的眼,他弯唇笑了笑,再次低头咬她。
赵年年看着那张英俊的脸,彻底忘了要去推他,也闭上了眼睛。直到四片唇瓣分开,赵年年才渐渐找回理智,眼看着他将她的衣服往上推了一半,她急急忙忙道:“我头还晕,还没完全好。”
听见她这么说,赵艺伟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将她的衣服恢复原样。
“睡吧。”他低声道,抬手去擦她脸上的水珠。
赵年年怕他反悔,赶紧闭上眼睛,后来就沉沉睡了过去。
天刚蒙蒙亮身边的赵艺伟就有了动静,他下床打开了木头窗户,光线一下子倾泻进来。
赵年年从梦中惊醒,她从床上坐起,懵懵地看向窗户边的男人。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过分真实的梦。
在梦里,她和赵逸唯结婚了,婚礼后的第二天,赵逸唯告诉她,他做了一个梦。
赵逸唯说,他梦见他和她生活在20世纪90年代的一个小山村里,在梦里他叫赵艺伟,而她叫赵秀秀,他们在一里村的月色下第一次遇见,对彼此一见钟情,最后喜结连理,生了一对双胞胎。
梦里的赵逸唯还告诉她很多事情,他所说的和脑袋里赵秀秀的记忆完全一样,而且双胞胎的事情,后来也确有发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她心思混乱,才做这样的梦,还是……还是,和赵秀秀是她的前世一样,赵艺伟也是赵逸唯的前世?
为了验证是自己胡思乱想还是确有其事,赵年年抓过枕头边的水滴形石头,嗑向床板,心中一直重复着一个问句,赵艺伟是不是赵逸唯的前世?
小先知的声音很是清脆:“是呀。”
小先知答得如此爽利,赵年年呆了呆,看着已经在穿衣的男人,喃喃道:“是真的吗?”
小先知:“当然是真的,我从来不说谎话。”
“那你为什么昨天不告……”噢,应该是临时想起来的。
“是啦,刚想起的,嘿嘿。”小先知又开始嘀嘀咕咕,“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刚刚还记得的,现在我忘了……”
赵年年:“……”
赵艺伟睡觉时是光着膀子的,此时他已经穿好衣服,走到床边问她:“头还晕吗?”
看到她眼睛里泛起了泪珠,不由慌了:“是不是哪里难受?”
赵年年摇摇头,看着他笑了笑:“没有,我刚刚打哈欠了。我已经好了,今天可以和你们一起下地。”
家里其他人已经开始忙碌,赵年年也赶忙刷牙洗脸,简单地吃过早饭之后,跟随家里人去田里干活。
从赵家到田里要从村尾走到村中,再从村中那条土路走出来,就能看到一片一片大大小小的农田。
一路上赵年年都在仔细观察各家的情况。都说赵家是这十里村里最穷的,这一路走过来才真切体会到什么叫最穷。
这村里别人家的房子,很多都是黄土墙油布顶的屋子,还有几户已经住上了砖瓦房。这一路过来赵年年只看到一户茅草房,可这茅草房也比赵家的大上许多,房子也高,门庭也好看。
赵年年对赵家的穷有了更深刻的认知,对带领这一家子发家致富的愿望更迫切。
到了田间,赵年年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这田间的空气可真是好,带着淡淡的泥土腥气,陌生却又好闻。
在二十三世纪,因为土地稀缺,很多农作物都是水生培育的,几乎看不到种在土里的农作物,更闻不到这样的空气。
赵年年她爸是农学教授,是资深的土植爱好者,隔一段时间就去深山里带几盆土回来,鼓捣着种瓜种草,还给她讲华国农业发展的历史,赵年年耳濡目染之下,对这种原始的种植方式也有一定的了解。
只是,也仅限于粗浅的了解,所以赵年年才如此头疼,一穷二白的情况下,她到底要怎么发家致富。
走上大约一刻钟,来到一处田地。这里是十里村的秧苗田,村里人的秧苗田都连成一片,绿油油水汪汪的,十分好看,要是有手机,赵年年肯定掏出来拍上几张照片。
赵家的秧苗田在最边上,两列秧苗,长势非常好,都拔了三分之一,两列秧苗中间以及边上的凹沟里都堆着一捆捆的秧苗。
赵水生和赵敏敏负责在秧苗田里拔秧苗,赵艺伟去跟村里的大户租牛耕地去了,王青梅往两个箩筐里堆满成捆的秧苗,带着赵慧慧和赵年年去田里插秧。
王青梅挑着扁担一晃一晃地走在前头,赵年年和赵慧慧跟在后面,每个人一边手里都抓着五捆秧苗。
走了十分钟才到水田边,赵慧慧将秧苗先放田埂上,然后抓起两捆秧苗往水田里抛,秧苗稳稳落地。
另一边王青梅已经挑着两筐秧苗进入田间,隔一米多两米远就放下一两捆秧苗。
赵年年也学着赵慧慧的样子往田里抛秧,手一扬一甩,啪嗒,捆秧苗的绳断了,秧苗散了一地。
赵年年直接傻掉,旁边赵慧慧笑道:“没事没事,捆秧的绳没绑紧。”
赵慧慧将手中的秧苗三两下抛完,将裤腿挽得更高些,然后下了地,去捡没捆紧散落一地的秧苗。赵年年将自己拿来的秧苗东倒西歪地抛进田里,挽起裤腿和袖口也下了地。
赵秀秀是种过田的,赵年年学着记忆中的样子,两腿分开站在赵慧慧旁边。
还没等她抽出一把秧苗,就见水中游过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附着在她腿上,赵年年只觉得腿上一痛,忙抬腿查看。
这一看,脸都白了,脑海里闪过赵秀秀种田时被水蛭咬过并从容对付的画面。
可她终究不是以前的赵秀秀,就算她渐渐有了自己是赵秀秀的意识,可赵年年的性格喜好更为突出一些。来自二十三世纪的赵年年,这辈子见过的最恶心的生物也不过是她爸种的菜叶上的毛毛虫。
“哇啊啊啊啊~”赵年年惨叫着往田埂上跑去,到了田埂上,她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去看那黑乎乎的一团,拼命地跺脚。
一旁种田的农妇都看呆了。不是说这赵家的新媳妇是个能干的吗,遇到水蛭吓成这样,还怎么插秧?
赵年年最后是在王青梅的帮助下,将那恶心的东西从她腿上弄下来的。她看着自己腿上被咬过的痕迹和还没有止住的血,仍是惊魂未定,脸上还挂着泪珠,实属可怜。
王青梅疑惑地看着她,赵秀秀是六里村公认的勤快姑娘,帮她打听的那个婶子说了,光看赵秀秀插秧的速度,就知道这姑娘干活有多爽利。
这十里乡的田地里都是有这丑东西的,没道理怕水蛭怕到哭鼻子的赵秀秀能把秧插好。
儿媳妇这样子怕是下不了田了,王青梅便道:“你去秧苗地让敏敏把水放少一点,然后和他们一起拔秧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