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久珩手中执着包裹,见她从开着的门往他这瞧来,便回以一笑,几步并成一步行了过来。
钟瑜半点好脸色也无,当下拉下脸就要关门。
付久珩脸上尽是笑意,一手支了门板不让她闭合,宠溺的道:“生气了?”
钟瑜一听这口吻,便忙去看边上的侍卫,只见两人低垂着头,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气呼呼的道:“让你的属下勿要乱唤人!”
付久珩哦了一声,问道:“他们唤你什么了?”
钟瑜噎了下,说不出口,瞪了他一眼,道:“那你问他们啊!”
付久珩呵呵的笑着,手上微一使力,便将门开的大了些。钟瑜眼见着拼力量比不过人家,便也不白费力气了,干脆松了手,几步退了回去。
付久珩进了屋内,回手示意了那两个侍卫退下,便将门又关上了。
他行至屋里的桌边,将手里的包裹放在桌上,边将布料打开,边道:“你要随我回青州王府了,不唤你夫人,你要他们唤你什么?”
钟瑜闻言恨恨的望了过来,道:“可我不想去青州!”
付久珩不以为意:“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这般痴心妄想,你该知道你没有选择的权力的。”
钟瑜心中委屈,带了些哽咽,道:“世子,你不是喜欢我的吗?你给我些时日,待我想通了,到时我们再一同回青州,方能终成眷属啊。你现下这般做,我只怕要恨死你了,之后的日子,定然日日难有好面色,不过彼此折磨而已。”
付久珩此时已将包裹打了开来,在桌边坐下,翘起一条长腿,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道:“哦,我倒不这么认为。瞧你在钟家的日子,谨慎忍让,适应能力分明很好。前先几次在我面前虚与委蛇也是狡猾的很,并不像是个刚直不屈的性子。我觉着你进了王府,应该也不会傻的要和我对着干,给自己找不痛快。
还有,我说了,这一次的决定不会再更改,你愿意也好不愿也罢,都得跟着我回青州。所以眼泪也收收吧,你就是把衣裳都哭湿了也没用。”
钟瑜被堵的哑然,坦白说,若是她真的已然被他娶进了南安王府,木已成舟,要想的自然是如何好好活下去,倒也确实如他所说,不会去寻他的麻烦,给自己招惹是非上身。
也许不仅如此,她还会假意讨好他,松懈他,王府里要银钱并不难,也许她到时还会实行原计划,找机会诈死离开。
“世子这般行事与抢有何分别?”
付久珩颔首,一派自然的承认道:“没有分别。”
钟瑜觉得自己要被气吐血了,世子如今油盐不进的样子她真是半点办法也没有,只赌气着道:“无耻!”
付久珩挑唇一笑,目光落在她身上,调笑道:“上回说我登徒子,我是怎么回你的还记的吗?”
钟瑜当然记得,那时在哥哥的婚宴上,他将她叫到了边上的房间,她气他无礼骂了他登徒子,结果他说既被这般唤了,自然要名副其实。
这般一想,钟瑜低着头再不出声了。
第88章 别妄想我还能放开手了……
付久珩倒是没再逗她, 起身一步上前便将她拉到了桌前,道:“往青州尚需要些时日,路途远, 我让客栈的老板娘帮着准备了些女儿家的东西, 此行匆忙,置备的东西本就不多,也没带女子, 你看看这里面的东西是否齐全, 若是还有缺的我再让他们去置办。”
包裹里放着的是一些衣物, 还有首饰,香膏之类的日用物件,钟瑜满心憋闷, 也没心思去看,脑中所思所想全是如何脱身。
世子一心要带她回去, 房门外和客栈外都有人看守,等明日上了路, 他定是还会让她与他同乘,她仅靠着自己的力量怕是逃不掉的。
她得给谢琰写一封信,一来是报平安,以免他担心,二来也是传消息给他,他毕竟是驸马,宝鸢公主虽说在她离开谢府时较之前有些冷淡, 但终究还是个热心肠的人, 也许会愿意帮忙。
且不论是否有用,终归还是有一丝希望。
钟瑜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付久珩也不介意, 翻了包里的东西,微微皱了眉,道:“这些东西质地不佳,你先将就着用。待回了青州王府,我再重新送你。对了,你还没去过青州吧?”
钟瑜摇头,她只听人提起过,青州乃是十三州里最为广袤也是最为富硕之地,风景气候极佳,山好水好,连人也尽是俊男美女。
想想来自青州的付太后和世子付久珩,这话倒是不虚。
“待到了青州,得闲时我带你去各地走走,青州各县风景各有特色,如今春季,正是繁花翠柳之时,许多奇花异草都是京中没有的。还有许多吃食也甚是美味,王府里负责饮食的厨子是个老人了,整个青州的美食他都极为拿手,等你到了,我带你好好尝尝。”
钟瑜抬头去看他,道:“世子好像很喜欢青州?”
“我自小长在那里,自然多少有些感情。”
“我听说青州出美女。”
付久珩斜着目光瞧她,探究的道:“你想说什么?”
钟瑜带了抹无奈,道:“我就是想问问,青州这么多美女,怎么没一个入了世子殿下您的眼,让您非要绑了我这个要啥没啥,又满心不乐意的丑女回去。”
付久珩不由笑出了声,一副拿她没有办法的模样,柔声道:“你若算丑女,可让这世间的姑娘都怎么活。”
钟瑜撇嘴,不咸不淡的道:“看和谁比呗,和你还有雪凝公主这样天人之姿的相比,我最多也只算平头整脸了。”
付久珩面上的笑缓缓的散了,略显不快的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道:“莫要提她。”
钟瑜正是不知怎样惹他厌烦自己,于是偏就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道:“我记得,好像太后和王爷是想让你娶她来着。如今你带了个我回去,我先有言在先,到时不让我做正妻,我可是要大闹一场的。你想好了,不然先将我放在京中,日后想明白了再带我回青州也不迟。”
她这边唠叨的说着,付久珩却是一把揽了人至身前,她的身上尽是沐浴后的清香,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深深的嗅了一口,只觉得鼻息间都是她的味道,这才笑着道:“你这姑娘,还真是尽给我找不痛快。上回我既说了要娶你为正妻,便是做数的,你别妄想我还能放开你了,如今就是天王老子说放人,我也是不会放的了。”
钟瑜从他怀里挣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瞧着他,闲闲的道:“哦,那太后和王爷那边呢?你要怎么交待?”
付久珩复又将她按在怀里,咬牙切齿的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有办法,你只要给我老老实实的,等着做世子妃便是了。”
钟瑜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努力抬了头出来,道:“那你还没回答,怎么没看上青州的那些美女呢?”
怎么没看上别的女子呢?这个问题其实付久珩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也许便是天定的缘分吧,初时他不过是因着父命想纳个女子回去,正好遇上了她,觉着她救了自己,性子又谨慎,放在后院里也不会惹是生非,便想着就是她了。
后来几番来往,他对她却是越来越上心,最后深陷其中的人,反而成了他自己。
“我觉着,你可能以往也没细瞧过她们,若是你敞开心扉却看看她们,也许就会发现我其实不怎么样,带回去还麻烦的很。”
怀中揽着美人本是一件快事,只是这美人总想将他往外推,便不怎么令人愉快了。
因着钟瑜之前主动献过身,虽是两人并没实质发生什么,可在付久珩的心里已然将她视为了自己的人,加之如今他一心认定了她,便早没了那许多男女之防的想法,于是低头在她颈间咬了一口,含糊的道:“你再乱说话,我便在这里把你就地正法。”
钟瑜也感受到了这次与他再见时他与之前的不同,两人初一见面便因着钟紫茜的药差点擦枪走火,后来他也不曾收敛,时不时就要与她亲近。
老实说她并不反感,她已然不打算再嫁人,清白什么的自然也不那么在意了,何况世子相貌过盛,寻常人瞧见都要目不转睛,她自然也不能免俗。
只不过她确实不能与他过于亲近,两人越是亲昵,世子只怕越是不会放手,若是真有一日发生了些什么,就如同他曾言说过的,她若是有了身孕,一生都不可能再与他撇清了。
仔细的一番思虑,钟瑜扯了扯他腰间的玉带,示意他松开自己。
付久珩松了手臂让她从怀里起身,但一双手臂还圈在她的细腰之上。
钟瑜抬头认真的看着他,道:“世子,你此行带我回去,是要娶我为正妻的,对吗?”
付久珩手在她腰间摩梭着,道:“是。”
钟瑜伸手将腰上作怪的手捉了下来,道:“世子待我如此不庄重,要我如何能信世子的诚意?”
“我心悦你,自是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于你。”
说着,付久珩便想上前将她拉回怀中,钟瑜却是后退一步,正色道:“世子既是要迎我回青州成亲,便是这仅仅几日的礼也不肯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