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老侯爷也没有了,韩家的族长和侯爷都是现在的韩远康,自己吃药还吃不过来,哪里去管四房的糟心事,更何况这四房论理起来还算是长一辈的。
有了这些“丰功伟绩”,只要有人闹到四房去,用脚指头也能想到是什么事情了。
安若心里烦躁,午觉也没有睡,躺在床上只觉得烦躁,自己身处这么一个社会,完全没有报警或者上网帮忙声援的机会,只能听着任之,倘若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的丫头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又有什么能力给她们做主。
一下午安若都焉焉的,外面一直有人传来消息,但是内容也就是有蕊儿知道的这些,黄昏十分,安婉打法小丫头来,说不用安若帮忙绣花样子了, * 安若便知道夫子夫妻二人真的是气的离开侯府了,这样一来,自然是不用念什么书了,安若突然又思绪万千,愁容满面。
彩云对来的那丫头道:“好巧,刚刚我们姑娘还说得了一个解暑的凉品,要我去明儿去请婉姑娘过来尝尝,可巧你来了,那劳烦妹妹帮忙给你们姑娘的带个话儿,我也不用跑这一遭了。”
小姑娘应声走了。
安若道:“我何时说要请她明日来了?”
彩云回头笑道:“我瞧姑娘忧心的样子,定然是心里面放不下今日的事情,那满府跟姑娘一辈的,就安婉姑娘的娘最是好事的,她今天定然知道事情原委,明日她若来,不用姑娘问起,她就自个儿将知道的全部都一一说了出来。”
安若摇头:“你哪里知道我想法,我哪里是想知道原委,我是想替她们伸冤做主来着。”
“这没头没脑的,姑娘怎么就知道什么冤情了?”
安若便将那日遇到韩远泰的事情给彩云说了,彩云捂着嘴巴,嘴里直叫“天啊,怎么会有这样的禽兽。”
安若道:“你看,他连在我面前都是那副德行,不知道还背地里脏了多少地方呢,我都不用断案就知道这里面定然是有冤情的。”说道这里,她又想到一事,便拉彩云低声问道:“前些天给你说的事情,你可有打算了?”
这多事之秋,大家子里出了这么一个色狼,全家人都防着,安若想到之前跟彩云说起的亲事,彩云当时说确是有心仪的人,也是府里的下人,但是却不知道那家人是不是有说了人家,要自己去打听问清楚了才来回安若,然后再叫太太做主给定亲,这样算是全了礼数。
彩云早就将此事问清楚,只是近日安若并没有提起,她便是害羞得不敢先提,现下安若问了,她便道:“之前我跟着老爷和姨娘还有姑娘在外面生活的时候,老爷手里有个叫来福的,姑娘可还记得?”
安若道:“这个当然是记得,这来福就是来旺的胞弟,来旺可是是咱们府里的大管家呢。”
“虽然来福跟大管家是兄弟,可是性情却不一样。”
“你……不会是看上来福了吧,我记得他成亲了的呀!”安若大吃一惊。
彩云又羞又气:“我的姑娘,你想什么呢,你安静听我说完。”
“好,好,你说。”
彩云又开始双手绞着帕子:“那来福确是早就成家,可是却没有子嗣,便从妻子娘家过继了一子,那家人原本姓丘,还有个二儿子,大家都叫他丘二。”她说道这里,声音逐渐变低,脖子都快低到肩膀下面了。
安若也不知该不该说话,等了半响,才又开口道:“那就是这个丘二了,我明日就去跟太太说去。只是不知道他家现在是在做何营生,我明日也好回话。”
“他们也咱们府里庄子上的人家,一家人都算是本分人家。”
安若道:“那些做了错 * 事的人才会被罚到庄子上去,还死都不肯,你怎么就……”安若也是好奇,觉得彩云这眼光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怕她自轻自贱,只随便被人三言两语就给哄走了。
彩云听到安若这话,好似有些气恼,梗着脖子:“他是庄家汉子怎么了,都是干干净净的自己挣钱养活自己的,比很多人都强多了。”
安若想起四房那边的污糟样子,觉得彩云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只是道:“唉,也是,只要他真心待你,那也便好了。”
彩云这才觉得自己态度实在太多,转了语气软和下来:“姑娘莫要恼了我,我不是对姑娘你撒气的,只是想着原先那些婆子的话有些气罢了。”
安若笑笑:“我怎么会恼你,你我如同姐妹,我只是想你以后日子过得好,我也好安心些。”
第23章 王氏之苦 要想当这个家真的难,遇到不……
安若这边忧了一天,殊不知王氏今日也是着实累了一天。
上午清查了一年的田地铺子,才看了一半,准备用些吃食便午睡小会,不料小丫头急急来报,说是三房的去四房的那边闹起来了。
王氏自打进门后,太夫人就将府里的事情全部都交给她打理了,太夫人虽然不承认,但还是知道自己大儿子寿数不久,所以不单府里,连族里的事情,明面上是韩远康关着,但是实际上都是韩远平在操持,自然这内宅的事情当然是王氏操心了。
照王氏的性子,遇到事情肯定是要先回太夫人,肯定是邀太夫人同去的,只是如今天热,又在日头上,说不定那边还没有用午饭,现在过去请,是为不孝了,于是便吩咐翠珠:“按理说现在老爷应该已经回来路上了,老爷一回来,便告知他那边的事儿,这事情涉及长辈,我恐怕压不住,还得老爷来才行。”说完便匆匆赶过去了。
王氏一去到四房,还未进屋,满院子都已经挤满了下人,全都竖着耳朵在听“笑话”,王氏那眼睛一瞧,全是十几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这些小姑娘还颇为傲气,也不觉得站在主屋偷偷有什么不多,就算是看着王氏来了,好几个颇有姿色的甚至都没有半点要行礼的意思,依旧在那边拿着眼睛往里瞧。
这四房想来就是与别个不同,王氏还未过门,就已经听外面人理论了,有些和韩家关系不好的,都直接说着四房的宅子比窑子干净不了多少,那窑子里面的女的,都不愿意去韩家四房讨生活呢,王氏一瞧这些丫头,就知道多少都是被那韩远泰染指过的,有的可能是姨娘,有的可能是陪房,有的可能什么都不是,反正只要往他床上爬过,就有“中彩”的机会,所以在没中之前谁也不要瞧不起谁,看看戴氏,当家主母“珠玉在前”,大家都跟成了风气。
王氏知道这些女人的路数,也不在意她们礼仪什么的,只是不自 * 觉的那手里的帕子轻轻捂着口鼻往里走去,里面已经坐了一屋子人。为首的就是三老爷和戴氏,下面坐着三太太和夫子夫妻二人,而那韩远泰则缩在戴氏后面低着头,神色倒是如常的很。
这头老夫子夫妻二人还在哭泣,一眼看过去,倒像是他们翻了错事,被戴氏数落的抬不起头一般,戴氏得意洋洋,一见王氏,也只是让看座上茶,然后悠悠的笑道:“哟,这是哪里来的风,怎么咱们大房的新媳妇今日有幸登临我们这小院子里来,真的是太给我们母子脸面了吧。”
戴氏长着一张瓜子脸,嘴唇也很薄,细长的眉眼加上高凸的颧骨,看上去就十分刻薄,她一张口,说出的话也带着一股子刻薄。
王氏笑了笑:“四婶婶说笑了,听说三叔和老夫子这边有事,婆母让儿媳过来照应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等会老爷下衙了以后,若瞧侄媳妇不关心叔叔婶婶的事情,侄媳妇只怕要受斥责了。”
三老爷是个书呆子,他跟戴氏真的是没法沟通,说文艺点,戴氏听不懂,说粗俗点又有辱斯文,三太太更是一棒子打不出一句话的闷油瓶,说是上门说理,这来了这里,除了两个老夫子哭诉一通,三老爷只会拍桌子和叹气,竟没有一句整话,王氏要是不来,估计这边也快散场了,但王氏既然来了,那韩远平估计一会也会来,所以戴氏这便开始赶人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大事,都是些家里琐事,就不劳烦你们大房的人来管了,我们自会照料,如今天气儿热,侄媳妇请回吧。”
王氏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是端起清茶刮了刮,小酌一口,润了润,然后笑着回道:“四婶婶说是小事,侄媳妇这就要逾矩的驳上一驳了,咱家是武将出身,自不必那些文官清流人家,先祖便是因为这个,千心万难的办了这个家族学堂,为了子孙后代也能知书达理,科考向上,况且老夫子的学问见识在满京城颇有声誉,就连三王爷也是称赞过的,如果就是四婶婶说的‘小事’闹得满府都知道夫子要离开咱们韩府,这让我们韩府的脸往哪里搁,这让我们列祖列宗如何安息?”
王氏大帽子一扣,戴氏丝毫不为所动,想必背地也没少诅咒韩家祖宗,祖宗们安不安息跟她有什么关系,也碍不着她享乐荣华,听说想当年四老爷垂卧病榻的时候,她也是冷嘲热讽,兴致一来便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不是说自己是风流阵里的急先锋嘛,现在寻个死怎么就不着急了呢,你看你这样子,真的不想早点死了好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