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见老夫子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便又接着说:“刚刚远平侄儿也说了,怕是一顿板子和祖宗家法都是不管用的,且对逝者也无多大的意义,我看不如将檀儿记在我韩家家祠里面,为远泰正房妻室,也要让檀儿不至于漂泊无依,死了也有个名目。”
老夫子夫妻都是读书人,最重名义礼节,若说着檀儿是个奴籍,能够成侯府四房正妻,这是怎么也对方十分诚恳的歉意了,竟然也想不出什么不是来。
反倒是戴氏着有些傻眼了,这算是个什么,自己儿子大好年华,她还正在给他寻摸一门好亲事呢,怎么就多了一个贱籍的妻子,好好的一个儿郎一下子就变成一个鳏夫,这怎么都觉得晦气,脸上还显示出不悦的神情来。
那韩远泰吃了一顿打,已经痛得没有了力气,可是一听说这么安排,他倒是十分乐意,只要不挨打受罚,这挂名的事情他哪里在意,别说是认那檀儿当妻,就算认她当娘当祖宗,这都算的了什么事情呢,他伤好了还不照样快活去了。
他也气那小丫头性子刚硬,好一顿动手才把她给欺住了,这还没有上手几下,又被那死丫头给一耳光扇了,他正爽着,被这么来了一下,反而更加亢奋起来,心想今日不将她弄服帖就无法显示自己的雄风,当即更加凶悍起来。小丫头是个黄花身子,第一次遭受不住,便淌下来一遍的血来,那丫头还咬牙说要去揭发他,要去告诉她家老爷和三叔叔,韩远泰自然是不怕的,只是觉得自己竟然没有让这丫头服帖,十分羞恼,便用言语讥讽“就你这破身子还好出去见人”、“见人我就说你浪得勾引我的”、“我都将你看光了,就是那儿也是被我捅破的,明日就让人画出来满大街发,当大家都来 * 瞧瞧”……最后他扯下一条绳子,扔到那丫头面前,让她选择是要继续丢人还是自己了断,然后便走了。
他以前也经常做这样的事情,那些丫头最后都是忍着不发作,他也会拿着这个把柄多来几次,便也罢手了,没想到那檀儿竟真的选择了断,他现在只恨当时没有多消受几次就这样没了,真的是可惜。
“二哥哥,我愿意娶檀儿,我愿意娶她,我还给她篆字立碑,将她放在我们韩氏祠堂里,我愿意的。”韩远泰一边捂着屁股,一边想着上午那香艳场面叫喊道。
见老夫子二人都满意了,韩远平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这个是自己的兄弟,也是姓韩,要是闹出去,让大家都知道韩家有这么一个不要脸的淫贼,连老夫子家的婢女都干欺淫,那对韩府女眷也是名声不好,便将此事说定,然后才和王氏起身回去。
王氏给命人给韩远平弄一了一桶清水,伺候他沐浴,韩远平垂着眼,道:“那个畜生,怎么就是我们韩家子孙呢。”他一生气,一拳打在水面上,溅了一地水珠。
王氏不敢回答,他知道韩远平不单是气他今日之事,还有那春姨娘的事情,那春姨娘跟那韩远泰勾勾搭搭,也已经是有风言风语了,无论怎么样,那春姨娘怀孕是真,偷偷堕胎是真,算日子,韩远平也并未去她房里也是真,那其余的,真真假假也没有必要,韩远平原来就不喜春姨娘,知道此事情就想将她直接打死便罢了,但是想着府里怕是怨气太重也不好,便让王氏发落了,只是说这辈子都不要在京城看到这个人就是了。
自己被带了绿帽子,还是被自己弟弟带的,这真的让谁都说不出口,天下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拿这件事出来多说的。王氏虽然知道此事,却不敢多言,只能默默为他擦着背,良久才道:“府里那些适龄的女孩儿,那些丫头们都已经选好了人家,老爷请放心就是了。”
“跟门房的人说,以后也别让四房那个来我们院子了,什么时候都不许他进来。要是有人被我知道他进来了,我就将那人的腿给打断。”韩远平道。
王氏知道这样做实在不妥,那韩远泰每次来都是大着看望侯爷或者太夫人的名号,自己晚辈要是去阻拦真的是会让人说闲话,可是现在这不好的名声只能自己背着,也要叫府里安生才是,便也是答应了。
第26章 中秋宴会 吃螃蟹,拼蟹壳,个个都是人……
安若自然不知道那四房今日如此热闹, 只是从今日起,她便不用每日早起去书塾读书,但是第二日要给王氏请安, 便也起的较早,她依旧是简单的梳了两个小揪揪, 随便挂了两串珠子, 中间在留着刘海, 就已经把完美的一张脸衬托的无比清丽,夏日,安若最爱些清绿色的衣裳, 看着也清爽, 简单的吃过早饭,便往 * 王氏出去了。
王氏此时还在用早饭,莲子粥和香葱酥脆卷, 还有那鸡丝糯米团子, 安若看着有些腻,偏巧王氏还问安若用过早饭没有, 安若便答吃过了。
“刚从太夫人那儿回来, 又服侍你爹爹上衙去了, 今日用饭便晚了些, 你去隔间稍坐,我有话与你说。”
安若便乖乖的去了隔间,没过一会,王氏便净手过来了。王氏穿着一件墨绿色云锦段子对襟衫,这衫子是京城极其抢手的货色,它的特点除了贵还有一个就是薄,薄到显得透了, 若是浅色的衣衫,那只能是勾栏瓦舍风月场所才能穿出来的,但是若是像这个深沉的颜色,确是看不出来透,反而十分清凉,夏日穿着最为舒爽。安若看着王氏这一身,心里不禁“嗯”了下,她这一身,这怕是她们一个院子一个月的花销吧,安若暗暗下定决心,要提高下院子伙食,争取能好歹她们一个月花销必须得有两身这样的衣裳价值才算对得起自己的胃。
和安若料想的一样,王氏也就是是问了彩云的婚事,然后还叮嘱安若尽量不要出门,都在自己院子呆着等,安若都一一答应了。
上一辈子的曾晓晓是会晕车的,所以也不大出门,到后来,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身体越来越畸形,也就更不大爱出去见人了,甚至有种社交恐惧一般,反而更爱在熟悉的环境里呆着,所以这辈子来到这里,安若并不觉得呆在院子里面有多难受,她除了每日跟彩云学习针线,还醉心于园艺设计,她不单种出了几株罕见的蓝心海棠,还让自己的葡萄架上长处了了两三串酸酸的葡萄来,然后日子就这样过着,每日吃吃喝喝的,倒是不难受。
一眨眼又是一年中秋了,安若想着彩云十月就要出嫁,要让她提前开始绣嫁妆,谁知彩云便道:“这是我陪姑娘过的最后一个中秋了,今年我们一定要热热闹闹的过才行。”
安若笑道:“难道你嫁人了,你就不能跟我一起过中秋了,这都还没嫁人,就想以后中秋要跟别人过了,唉……真的嫁出去的……”
安若还没说完,就惹得彩云羞得要来捶她,安若捂着帕子道:“前日我见外面来福家的来人给你递了什么东西,是不是你那丘二哥哥给你送什么好吃的,你这还不肯拿出来给我们瞧,这可不是让我说找着了嘛。”
伍妈妈在厨房边倒弄着花生碎,看大家笑着彩云,想着那姑娘平时都算是个厚道的,一个院子也算和气,便帮着彩云道:“姑娘带着一群小丫头闹她算是什么回事,人家脸皮薄,哪里经得起姑娘这般说她。”
彩云羞得脸红得快滴出血,她也不能真的恼了自己家姑娘,便也就改变战略方针,一甩帕子,拿出大丫鬟的架势道:“今日侯爷病的越发厉害了,满府都在栖栖遑遑的,要是我们院子的笑声 * 传了出去,怕是太夫人又要派人来打板子了。”
安若对这个大伯当真的是没有见过一面的,但是想着好歹算是人命,确是不好太开心,只道:“明日中秋,伍妈妈给咱们准备一桌子酒菜,咱们早早关了院门,就在那葡萄架下,摆上一桌,便吃便赏月,谁都不知道。”
蕊儿和小新听了不停鼓掌叫好,安若便命彩云去取银子来,彩云转身进屋,只是去了二两银子,安若忙道:“去取五两来,不必给我省着,你难道还怕我短了你的嫁妆么?”说完大家又笑闹起来。
“姑娘是饕餮转世吗,怎么一顿饭就要吃五两银子了?”
“我们要吃蟹,最肥的蟹,还要有酒,还要桂鱼,还有伍妈妈最拿手的酿掌信,在买些果子,其余的你们每人个点一个爱吃的菜,剩下的算是伍妈妈和你们打赏些辛苦钱,你说,要不要这么多银子。”
彩云这次彻底被自己姑娘给噎住了,这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家的姑娘竟然就想出这么多个名堂,简直让人目瞪口呆,她索性也不顾得那么多,便道:“姑娘今年也及笄了,这自己的嫁妆也不留了,全部都拿来吃了算了。”
安若听了,哪里知道彩云估计想气自己,不但不恼,还笑:“等你把你的留下来,我明日便一股脑儿的全部买了吃的来。”
彩云无法,真的是拿了五两银子给伍妈妈,吩咐她明日早去早会,不要太过招摇,免得那头的人看的不喜。
因为韩远康的缘故,今年的中秋节整个韩府过得跟吊丧一般,听说侯爷韩远康已经是连话都说不出了,来的太医请了好几轮了,都说估计就在这个月了,气的太夫人也卧床不起了,整个侯府陷入死寂一般,安若只是早上去给王氏和韩远平请了安,又去看了看如今在贡院读书的弟弟,安琦现在越来越成稳了,安若小声的将晚上要在院子里赏月吃蟹的事情告诉了他,他那如小大人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便也答应晚上可以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