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父都已经说了不让她跟着的话,她也不好死皮赖脸跟着。
一屁|股坐到包袱上,云知岁蜷缩个身子靠在墙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次日,连着下了这么多天雨的江南,今日一早终于出了太阳。
云知岁被阳光刺到眼睛,慢慢转醒过来。
街上一早卖东西的小贩,都开始陆续支起摊位,新出炉包子的味道顺着风吹进云知岁的鼻子里。
嗅了嗅,云知岁捡起包袱顺着味寻了过去。
小贩见有人,连忙招呼起来:
“姑娘来几个包子?这可是早上第一锅,最香的。”
看着又大又白的包子,云知岁吞咽了下口水,摸了摸包袱里的首饰,云知岁开口道:
“大姐,您知道哪儿有当铺吗?”
见云知岁不是来买包子的,小贩的脸立马拉了下来,但还是好心的告诉了云知岁:
“往前直走,第三家便是。”云知岁谢过后,连忙赶了过去。
当铺也是刚刚开门,掌柜的见云知岁进来,迎上前:
“姑娘可是有东西要当?”
点了点头,云知岁将包袱里的东西全部倒在了柜台上。掌柜的拿了个西洋放大镜,挨个看了一圈。
“姑娘想怎么个当法?”
“您看着给。”
当铺老板里里外外总共给了云知岁五两银子,当然,她那些东西都是顶好的,五两若是想买,怕是只能买到其中一个。
云知岁不太了解这些,就算是吃亏也只能认了。
不过五两在坊间也不算少了,足够一个四口之间用一年半载的。
又同掌柜换了些许铜钱,云知岁回到了刚刚那个卖包子的摊前。
“你怎么又回来了?”小贩看到云知岁,不由得开口问了句。
“大姐,给我来两个包子。”
刚刚没钱,但是现在有了,亏了什么也不能亏了自己肚子。
小贩见云知岁这回是来买包子的,连忙用油纸给她包了两个。
包子不贵,三个铜板一个,云知岁付完钱接过,便站在包子摊前吃了起来。
吃了一半,云知岁又向卖包子的问了问城门的方向,小贩给云知岁指了路。
边吃边往城门外走着,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包子下肚,云知岁竟有些吃不下了。
云知岁是觉得,云家在江南家大业大,若是她继续留下去,保不准什么时候便会被云家人找到带回去。
为了能够活下去,怕是只有京城讨生活最为方便,所以云知岁准备上京去。
这一上午也不知要走多久的路,看了看剩下的包子,云知岁还是准备将它趁热吃了。
第二个包子下肚后,云知岁也看到了城门。心中欣喜,云知岁加快了步子。
经过离城门不远处的药铺时,云知岁突然看到方父竟从里面被赶出来。
方父抓着赶他出来的药铺老板衣角,边哭边道:
“老板求您行行好吧。”
药铺老板紧皱着眉头,开口呵斥:
“我这里是药铺,不是救济堂,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别打扰我做生意。”
打掉方父的手,药铺老板一把将方父推开。
云知岁见方父踉跄的要摔倒,连忙跑上去一把将人扶。
方父先是一怔,转头看到来人是云知岁时,直接跪到了她面前。
“姑娘,求你救救尧儿吧,他快不行了。”
第五章 被咬了(改字)
“啥?”
云知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转头向药铺老板开口:
“给我拿包针灸用的银针。”
云知岁在外面这一晚弄的也有些狼狈,老板看了看云知岁,见她同方父认识,摆出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你买的起吗?”
“你不说多少银子,怎么就知我买不起。”
云知岁兜里毕竟有些银两,所以说话也有底气了些。
老板冷哼了一声,回到店内拿出了一包银针。云知岁走上前便要拿,谁知老板突然收回了手:
“二两银子,不议价。”
云知岁想也没想,从怀里将包着银两的布包拿出,因为不知道多少是二两,云知岁特意让方父捡出来的。
一把将银针拿过,云知岁便让方父带着自己去找方初尧了。
原来城外有一个荒废的土地庙,方父昨日也没有地方去,便带着方初尧来这里落脚了。
这破庙看起来已经荒废了许久,门上用纸糊的地方,纸早已经变得半点不剩下。
推门走进,只见方初尧躺在一堆杂草上,土地庙虽能遮雨,但却四处漏风。
云知岁眼尖,一眼便看到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紧皱起眉头,依着方初尧前天那个脉象,不用方父说,云知岁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方初尧脸色惨白,嘴唇更是半点血色都没有了,但他的裤子上,尽是血渍。
方初尧整个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走上前直接跪坐在了地上,云知岁伸手诊上方初尧的脉。
云知岁心情复杂,这是她同男主第三次见面,但每一次见,好像她都在替男主诊脉。
方初尧的脉象已经几近摸不到,要不是云知岁诊脉经验丰富,使唤出看家本领感觉到,怕是眼下直接可以替人收尸了。
收回手,云知岁抿了下嘴,方初尧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流没了。又因为他小产没有得到休息,在加上发烧,所以体内一直在出血。
眼下看着已经不出血,那是因为没什么可往外流的了。
方初尧一直昏睡,起初是因为发烧,但眼下是因为失血过多。
现在情况确实有些困难,云知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看了一眼跪在旁边紧张的方父,云知岁开口:
“叔叔,孩子没保住,他小产后没得到妥善医治,我现在要立马替他施针,虽然有些艰难,可我会尽力的。”
将怀里剩下的银两拿出,方知岁只留了部分铜板:
“我还需要几味药和锅,只能麻烦你再走一趟,切记不要去刚刚那家药铺了,免得老板又为难您。”
方父片刻不敢耽搁,连忙拿起银子跑了出去。
云知岁见一旁枯树枝,掏出怀里的火折子用杂草做引子,点燃了一小堆火。
拿出银子在上面大致消了消毒,云知岁回到方初尧身边跪好,沉了沉心后,伸手拿针,稳准的扎到穴位上。
头上和胳膊上的还好说,但是要扎到前胸与小腹时,云知岁犹豫了。
女尊国男子最重贞洁,自己这么随便扒人家衣服,能行么?
就在这时,一直昏睡的方初尧有了些许反应,应该是因为扎针的缘故。
见情况有了转机,云知岁一时激动,在也顾不得这些。
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云知岁咬了咬衣,将方初尧的上衣解开,又将他的裤子往下扯了一点。
平坦的身躯尽在眼前,云知岁心中本没有半点邪念的,但看到方初尧这雪白的皮肤,还有随着呼吸若隐若现的些许腹肌,云知岁不知为何吞咽了口口水,半天眼神也没有挪开。
强行让自己把眼神收了回来,云知岁擦着银针上的黑灰。
怪不得书中女主想尽方法得到方初尧,就这种有颜、有身材的,放到哪里都是抢手货好吗?
屏退自己心中不该有的邪念,云知岁催眠自己,秉着患者都是萝卜白菜的信念,云知岁继续施针。
几乎将一包银针都用了,云知岁终于扎完了所有穴位。
施针到底也是个累心累脑的活,虽不用多么出力,但是云知岁也累的满头大汗。
拿出自己一件薄衣,云知岁给方初尧轻轻盖了上去。
方父脚程倒是快,这么一会儿子功夫已经赶了回去来。除了草药外,方父还买了锅和被子。
方父有些心虚,毕竟花的是云知岁的钱,人家拿钱让买药已经不错了,但是方父心疼儿子,知道小产后的人都怕冷,所以这才买了被。
云知岁抬头一看,连忙将锅和药接了过来。锅里方父已经细心的打好了水,云知岁心喜。
看了看草药没有误,立马倒进去一部分,和到一旁的火堆上煮了起来。
方父走到方初尧身边,看着他被解开的衣服,心里咯噔了一下。
云知岁本来也是在为刚刚解方初尧衣服的事纠结,不知该如何对方父解释。看着方父在一旁出神,云知岁心虚上前,将方父手里的被子拿了下来。
“到底是叔叔心细,这破庙四处漏风,方初尧正需要这个呢。”
因为方初尧上身有扎,所以云知岁展开被子,只给他盖住了腿。
“姑娘……”
方父撇眼看到了方初尧上身扎着的银针,知道云知岁是为了救自己儿子,所以也不能拘于其他。
本想开口解释买被子的事,谁知云知岁见他开口,还以为方父是要质问她扒方初尧衣服的事。
“叔叔,我也是不想的,知道男子重视名节,但还是救命要紧的,你说是不是?”
“不是的,姑娘。”
“啊?”
云知岁听到不是的三个字,整个人都不好了。
“姑娘误会了,姑娘肯救尧儿,我已经十分感激了。我知道姑娘是什么样的人,肯定不会觉得姑娘有意轻薄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