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云依朦犀利的眸子眯了眯,只要方初尧一死,她便会放消息,让方家找到云家头上。
她一直想找机会寻得云知岁半点不是,但以往就算云知岁做了在过分的事,云母全都给压了下去。
云依朦知道云知岁早已经盯了方家的私生子,所以从中做了不少的手脚,包括一个月前那次。
不过一切功夫都未白做,云知岁也算是能干,竟然让方初尧怀了孩子。
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云依朦必然会好好利用,就此让云知岁在也翻不了身。
第四章 他快不行了。
初夏的夜里还是冷的,更何况是刚刚下完雨。
云知岁将自己能穿的所有衣服都穿在了身上,这才感觉到暖和一些。
刚刚云知岁本想逃出城去,可找了半天城门,云知岁也没找到,所以只能等到明日一早有路人了,云知岁在打听一下。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云知岁肚子饿的直叫,可是大街上空无一人,更别说会有卖吃喝的了。
明明是穿到书里来,如果自己想要回去的话,是不是就得按照书中写的那般才行?
云知岁在现代生活中是个孤儿,可起码生活是习惯的。到了这里,连怎么活下去都成问题,更别其他了。
云知岁有些犹豫了,长长叹了口气,云知岁突然抬手锤了自己脑袋一下。忘记了额头还有伤,这一下震的云知岁呲牙咧嘴。
正在她想不通的时候,突然前面的巷子里传来噪杂的声音。
其实要论起来,那边声音并没有很大,只不过大街上太过安静,所以才显得那边很乱。
挡不住好奇心,云知岁纳闷会是谁家这么晚乱成这样,索性踮着脚尖凑了过去。
偷偷躲在墙角处,云知岁探了探头,只见巷子里直对着的府邸,挂着方府的门匾。
方家府门大开着,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女子,揪着一个人的头发,将人活生生从府里扯出。
云知岁看的自己头皮都发疼,不由得撇了撇嘴。
“我们方家怎么就出来你这么一个不知检点的?朱老三不嫌弃你出身,上门提亲你抵死不嫁,转头就怀了野种!
外面这事都传到我耳朵里了,一天什么都做不好,还尽给家里丢人,我方家只当没你这个人,和你那死爹一起滚!”
肥头大耳的女子骂的难听,话落将手里的人狠狠地上一摔,刚好那人的脸,冲向云知岁。
云知岁倒吸了口气,蹭地一下站起了身,惊讶到张大了嘴,刚刚那被肥头大耳女人扔出来的人,竟是方初尧。
未等云知岁反应过来,方府里的侍卫又将一个穿的有些破烂,看起来大约四十岁出头的男子赶了出来。
男子看到地上几近晕厥的方初尧,连忙跑上前,跪在地上将他抱住。
“家主,这事里面定有什么误会,尧儿是个好孩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求家主开恩,尧儿回来后便一直在发烧,您这个时候赶我们出来,不是要了尧儿的命吗?”
看到这里,云知岁算是知道,原来那个男子便是方初尧的父亲,而那个肥头大耳的女子,便是方初尧的母亲了。
方父口口声声唤着方母家主,而非妻主,这一点也看的出来,方母根本未将方初尧和他父亲放在眼中过。
方家不大不小也是个贩盐的,一看方母自己肥头大耳、穿金戴金,在瞧瞧方父和方初尧,真的是……
“死了更好,这样给方家丢人,要死也死远点,呸。”
方母朝着方初尧和方父吐了一口口水,毫不留情的转身回了府。
咣当一声府门紧闭,只留下方父跪在地上,紧紧抱着方初尧痛哭。
云知岁心中动容,男子在这里本来就是弱势,没有了母家和妻家的依靠,就连活下去都成问题。
无论方初尧是不是真的被自己害成这样,云知岁只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云知岁横了横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己穿到这里与方初尧也认识一场,看见了便应该管。
确定方家在无人出来后,云知岁蹑手蹑脚走上前。
方父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听力也极好,如同护着崽子的鸡一般,猛地转过身,将方初尧护在身后,虎视眈眈看向云知岁。
“你是谁?”
“我,我是……”
云知岁哪里敢将自己真实身份说出来,但未等云知岁想好怎么说,突然四处的房顶跳下来许多黑衣人。
云知岁看到后,当场便僵在了原地。
这都什么和什么,明明都应该是电视剧里的场面,现如今云知岁亲身经历,只觉得自己吓的汗毛全都竖起来了。
不由得多想,云知岁借着方父出神的片刻,直接躲到了他的身后。
方父一怔,但四面都是黑衣蒙面人,比起他身后的那个女子,当然是黑衣人更加危险。
不等方父开口问来者是何人,黑衣人已经四下冲了上来。
“带尧儿走。”
黑衣人人数不多,云知岁知道方父会功夫,想来自己在这里也是添乱,索性将包袱扯到前身,一把将不省人事的方初尧背起,用尽毕生的力气,冲出了巷子。
身后打斗的声音响起,云知岁心中害怕的紧,只能拼命的往前跑。
也不知跑了多久,云知岁竟无意间跑到了一处死胡同,云知岁体力不知,只能停了下来。
这若是让她自己跑,兴许还能跑的在快一些,可毕竟是背着大活人,云知岁真的跑不动了。
将包袱扔到靠近墙角的地上,云知岁将方初尧放下,让其靠在墙角。
而她蹲在一旁边,一边大口呼吸着,一边用袖子擦头额头上的汗。
“嗯……”
一声用鼻子发出来的痛苦声音传来,云知岁转头看向方初尧。
借着月光,只见方初尧眉头紧皱,表情十分的痛苦。
想着方父说方初尧回去时还在发烧,云知岁抬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果然好似比在云家的时候更烫了。
抓住方初尧的手,云知岁本想替他诊脉,谁知突然喉间突然一凉。
微微低头一看,只见一把锋利的剑抵在云知岁的喉咙处。
头不敢乱动,云知岁只能抬起一双大眼,只见举剑之人,正是脸上沾血的方父。
“叔、叔叔饶命~”
云知岁害怕的连口水都不敢吞咽,生怕细微的动作也会让剑伤到自己。
“你到底是谁?你要对尧儿做什么?”
“我,我,我是方初尧的朋友。”
云知岁说话磕磕巴巴,任由方父怎么听,都不认为云知岁说的是实话。
见方父一脸怀疑,云知岁连忙转移话题:
“叔叔,我会医术,眼下他烧的厉害,我得快点替他诊脉。”
果然,当云知岁说了这话后,方父立马收了手里的剑。
看云知岁的样子,也不像什么穷凶极恶之人,方父也是刚刚才知道方初尧有了身孕,眼下他还发着烧,现在什么也没有方初尧的命要紧。
蹲在一旁,方父将方初尧搂在怀中,伸手把袖子往往提上去一些后,便将方初尧的手放到了自己膝盖上。
云知岁定了定神,有些害怕的瞄了眼方父,伸手探至方初尧的脉上。
方初尧脉象微弱、沉细,这是很明显的流产脉象。猛地将手收回,云知岁有些不安的看向方父。
“尧儿怎么样?”方父瞧出云知岁表情不太对,开口询问。
“叔,叔叔,他、他怕是要小产了。”
方父十分心疼的看向方初尧,他回去时全身湿透,只知道一个劲的哭。
方初尧从小要强,虽是男子也极少流泪,方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心疼儿子他也没有多问。
直至方母晚膳时回去,方父这才知道方初尧有了身孕,男子未嫁人便怀了孩子,这种事情说出去怕是要丢死人。
可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方父心疼大于生气。
方母不管方初尧身子,让其跪在院中责骂殴打。方父想要阻拦,可方家人多势众,纵使方父会武也救不下方初尧。
方初尧任凭打骂就是不肯说出腹中孩子是谁的,方母大怒,便将他们清了出来。
“姑娘,今日之事多谢你了。”
道了句谢,方父将方初尧背到了背上准备离开。
云知岁被方父的举动弄的一头雾水,他们父子现在身无分文被赶出来,方初尧随时都会流产。
眼下又是梅雨时节,他又发着烧,若是在着了凉,怕是一条命直接就完蛋了。
“叔叔你要去哪儿啊?”
方父停住了脚步,云知岁是个姑娘家,他与方初尧是两个男子,若是同云知岁在一起,怕是会落人口实。
更何况,他们是被赶出家的,云知岁看起来是个好人,方父自然不能拖累云知岁。
“方家容不下我们了,尧儿这个样子,我总是先找地方让他歇息。知道姑娘你好心,但我们两个都是男人家,姑娘你跟着也实在是不方便,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方父声音哽咽,他身上没钱,所以连带方初尧去医馆的话也不敢说。
看着方父背着方初尧离开的背影何等凄凉,云知岁心里不是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