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
“各位玩家请注意,距离搜证环节结束还剩五分钟,请各位抓紧时间进行最后的搜证。”
就在这时,只听广播里的电子音波澜不惊的放出了一条补充信息。
“下面补充播报一则消息,十二月六日凌晨,斯基勒鲁普·马里斯塔尼彗星划破夜空。”
广播的声音停顿了片刻,紧接着听到的是一连串被处理过后的紊乱电流声。
“有的时候,彗星带来的不仅仅只有好运,还有……”
“时空交错。”
第一百六十八章 综艺:头号玩家(五)
“时空交错。”
当广播里的电子音说出这句话的同一时刻,许春秋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把她脑海里所有的零散线索都串联在了一起。
所以才会出现两支顶簪。
“……我明白了。”她无意识的脱口而出。
“什么意思啊,秋秋?”谢朗连忙好奇的问道。
许春秋说:“一会儿我再解释,搜证的时间只剩五分钟,有一件东西还没有找到。”
“什么啊?”
“衣箱。”
谈笑却说:“可是刚刚我们东西厢房都已经找过了啊,根本就没有你说的衣箱,没准只是道具组忘掉了呢。”
许春秋摇摇头:“不,一定有。”
她身手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宽,高度可能要到大腿。”
“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证据。”
许春秋话音刚落,谢朗就已经行动了起来:“好,时间有限,我们分头找。”
根据她的描述,这个衣箱的尺寸相当可观,想要藏起来这么大一个衣箱的难度可想而知。
他们检查了东厢房的床榻底下、西厢房颜色不一的地砖,就连戏台子的底下都检查过了,什么都没有。
“只剩下三分钟了。”叶北抬腕看了一眼。
许春秋深吸了一口气。
哪里,还有哪里没有看过。
“啊!”庭院里传来谢朗的声音,“找到衣箱了。”
她费力的把一个大箱子从庭院里高及腰间的植物中拖出来,傅南寻和叶北赶到以后立马上前去帮忙。
果真如许春秋所说,是个长约一米,高及大腿的大箱子。
“你是怎么知道……”谈笑话音未落,叶北抬腕指了一下表,示意时间不多了。
“先开箱子再说吧。”
叶北掀开衣箱的盖子,谢朗倒吸了一口凉气。
里面是一个双手抱膝蜷缩在箱子里的人形充气玩偶,在这个游戏里,这样的等身玩偶代表着,尸体。
在距离搜证时间结束不到两分钟的时候,他们找到了这座院子里的第二具尸体。
谈笑和傅南寻拉扯着把那个假人从箱子里架出来,只听谢朗倒吸了一口凉气:“谈笑姐,它……”
谈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大红旗袍,顿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尸体左胸口处的旗袍布料被刺破了,**的一个血窟窿。
那个假人穿着与她如出一辙的大红旗袍,黑色的卷发、唇边的痣、代表性的烈焰红唇。
这一切都指向着同一个线索,躺在箱子里的这具尸体的身份,正是谈经理。
“可是我……”
谈笑还来不及惊讶,广播里的电子合成音已经开始了倒计时:“搜证即将结束,十秒倒计时开始。”
“十、九、八、七……”
傅南寻在那具身体的衣服上手脚利索的摸索起来,企图寻找更多证据。
“六、五、四……”
许春秋从衣箱的底部捡起一把沾着红色的铜剪子。
红色的浆体沾在她的手上,一种用玉米淀粉为基底、氧化锌为乳化剂,以及种种成分共同调和而成的道具血。
这就是杀害谈经理的凶器了,许春秋想。
“三、二……”
傅南寻在尸体的身上摸索完了一圈,抬头朝她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新的发现。
“……一,时间到。”倒计时的最后一个数字终于落下,“搜证环节到此结束,请各位玩家离开案发现场,返回中心大厅进行集中推理。”
一行人重新回到大厅,看向谈笑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
道具组在叶北的背后放置了一块可以推动的白板,充当侦探角色的叶北一手拿笔一手照片,就像是刑侦剧里那样,把手中的照片用磁铁固定在白板上,用来梳理人物关系。
“首先呢,本案中的死者一共有两个。”
“一个是死于西厢房的琴师,”他把琴师的照片推到白板的正中心,“还有一个就是我们刚刚发现的一具身份不明的女尸,穿着打扮与谈经理非常相似。”
紧接着他又在无名女尸的下面打了一个问好,把那张照片和谈经理的照片用箭头连在了一起。
“同时我们又知道谈经理是傅少爷的小妈,也是北平剧院的经理。”
叶北又用笔把谈经理分别和傅少爷、许名伶以及琴师连接在一起。
“最后是傅少爷的未婚妻,谢千金。”
“到这里,所有的人物关系就暂时梳理完毕了。”
“凶手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多人作案,一种是连续作案。”
“杀害琴师和这具无名女尸的凶手,究竟是不是同一人?”
谈笑第一个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擦掉了女尸和谈经理之间连接的那条线,把两张照片并排贴在了一起:“这具女尸就是我。”
“可是……”叶北欲言又止。
“刚刚广播里说了,是平行世界。”许春秋的语气平静而理性。
傅南寻:“你在广播给出这条消息之前就已经猜出来是平行世界了吧?”
许春秋点点头:“一套头面按道理说,只应该有一支顶簪。”
“如果琴师已经偷走了我的顶簪当掉了,那么刺在他胸口的那枚银簪又是从哪里来的?”
她紧接着又说道:“尸体的面部被利器毁容,凶手会划花死者的脸并不是想要掩盖他的身份,死者身上穿着长衫,从衣着和发型来看,戏班子里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是琴师。”
“而且也不是为了偷天换日的换掉尸体,琴师一直以面罩示人,戏班子里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长相。”
“你是说……”谢朗反应过来了,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鸡皮疙瘩一颗一颗的起来了。
“是的,大概率是凶手发现死者和自己长着完相同的一张脸,情急之下,他夺过死者手中的银簪刺入他的胸口,并且用剪刀划花了他的脸。”
“剪刀?”
许春秋点点头:“银簪的末端不够尖锐,在施加力量的情况下刺入胸口并不是不可能,但是做到划花脸的程度显然是不够的。”
但是案发现场除了已经发现的银簪以外还有另外一件凶器,那就是衣箱底部的那把铜剪子。
第一百六十九章 综艺:头号玩家(六)
叶北顺着她的思路推下去:“锐器刺入体内和反向拔出的出血量是无法相提并论的,如果要拔出凶器,他的衣服上一定会喷溅上鲜血,一般情况下除非是凶手不得不把凶器带走,否则几乎不会再一次拔出来加大死者的出血量。”
“可是凶手拔出了凶器却没有带走,反而就那么把带着血的剪刀塞回了衣箱里?”
谈笑也明白了,接话说道:“也就是说,杀害我和琴师的实际上是同一个人,凶手杀害了我以后,很可能是正好撞上了琴师,于是冲动将他杀害,并且把凶器从我的胸口拔出来,划花了琴师的脸?”
许春秋补充道:“准确的说,是另外一个时空的你。”
“这样所有的矛盾点就都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谢千金原本在琴师身上看到的纹身消失了,为什么我印象中和谈经理印象中琴师的形象然不同。”
“我们所说的琴师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傅南寻慢慢的抬起眼帘来,冷静的看她:“所以你的心里已经有凶手的人选是不是?”
“是的。”许春秋点了点白板上的那张琴师的照片,“躺在西厢房的琴师是我世界里的琴师。”
“什么意思?”谢朗猛地站了起来,“什么叫你世界里的琴师?”
只见许春秋微微一笑:“我世界里的这位琴师在你们的世界里扮演的是另外一个身份。”
她的视线缓缓地转向了傅南寻,目光如炬。
一切尽在不言中。
傅南寻笑着站起来:“好吧,我杀死了那个戏园子里的自己。”
这句话刚刚脱口而出,他像是猛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还是有点没太懂。”谈笑一头雾水。
许春秋转头问叶北:“请问笔可以借我一下吗?”
她拔开笔帽,把所有的照片都推到一边去,划了一条垂直向上的时间线。
“如果这是银行行长的儿子,傅少爷的人生轨迹,”她顿住了笔,画了一个圆圈作为节点,“那么若干年前,这就是他人生的十字路口。”
“从这个节点开始,他的人生轨迹发生转变,进而分化成了两条截然不同的世界线。”
“在a世界线里,傅少爷仍然作为银行行长的儿子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琴师另有其人,他因为母亲重病的缘故,经常偷戏园子里的东西出去当,并且在手臂上纹了‘谢’字,时常骚扰谢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