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b世界线,也就是我的世界里,傅少爷因为某种变故成为了傅琴师,他每天戴着面罩示人,大概是为了避免别人认出他来。他大手大脚的花钱花惯了,所以手头紧的时候会当掉戏园子里的东西,所以他一个穿长衫的琴师房间里会有水晶袖扣和洋文报纸。”
“十二月六日凌晨,彗星出现,原本平行的ab世界线收束,时空叠加形成了一条新的世界线,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c世界线。”
“a世界线的傅少爷为母报仇,深夜潜入北平戏园,在西厢房用铜剪刀杀害了b世界线的谈经理,作案后将尸体塞入衣箱,并且把原本处于西厢房的衣箱拖到院子里的草丛中,而就在此时他撞破了深夜起来偷切末的b世界线里的自己,也就是傅琴师。”
“情急之下他夺过银簪刺死了傅琴师,摘下面罩以后发现了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脸。”
“于是他拔出杀害谈经理的凶器,划花了琴师的脸之后匆匆离开。”
“动机、凶器、作案的手法和时间地点都已经非常明确了,我想,我们现在已经可以组织投票了。”
许春秋长舒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广播里的电子合成音适时响起:“接下来请各位玩家依次进入小黑屋进行单独投票。”
“本次投票为非公开投票,玩家相互之间不可见。”
……
中控室里,总导演哼着小曲回到了旋转椅上坐下了,他转头问旁边盯着屏幕的工作人员:“怎么样,进展到哪个环节了?”
“第一位嘉宾进到小黑屋里开始投票了。”
总导演点点头:“哦,那应该是还且有一段时间才能结束呢。”
小黑屋几乎是每次节目花费时间最长的一个环节,有的嘉宾选择恐惧,在小黑屋里纠结了十几二十分钟都不肯出来,几次三番的催促才勉强投出自己的一票,投完了以后没准还是错的。
总导演在控制台上摸索了两下,把眼睛戴在鼻梁上,再一抬头,发现已经是最后一位嘉宾在投票了。
“嗯,怎么回事?”他把眼睛拿下来,用衬衫的衣角擦了擦。
“才不到一分钟的功夫,这就都投完了?”
总导演有些着急的说:“快快快把结果调出来我看看,都投的谁。”
工作人员默默地低头看一眼:“傅南寻四票,许春秋一票。”
“除了真凶以外,其他所有人投的都是傅南寻。”
总导演眉头一皱:“不是吧,还都投对了?”
他开始怀疑起了自己:“这个本有这么简单吗,我记得编剧组当时也花了不少功夫啊……”
工作人员尴尬地回答:“刚刚集中推理的时候,许春秋基本上把我们的故事都猜得差不多了。”
“听完她的推理要是还能投错,这就是傻子了。”
总导演:……
我记得当时我们明明是想要找个花瓶来扮演许名伶的,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
“投票环节完成,接下来宣布《头号玩家》第十二期剧本《游园惊梦》中,究竟谁才是杀害琴师的凶手。”
“现在公开投票结果。”
“首先公开获得零票的安玩家。”
侦探不可能是凶手,叶北率先一步向前。
谈笑和谢朗想都不想,还不等系统音宣布就径直向前一步。
导演组:你们这样搞得我毫无神秘感。
谢朗回过头去一看,发现许春秋没有往前,有些疑惑的问:“秋秋?”
许春秋道:“真凶肯定不会投给他自己,嫌疑人至少有两个人。”
傅南寻侧目看她。
她猜得一点不错,自己的那一票就是投给了她。
第一百七十章 综艺:头号玩家(七)
“获得零票的安玩家是——”
“谢千金、谈经理。”
“作为侦探角色的叶探长自动排除在嫌疑人的范围之外。”
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在了许春秋和傅南寻身上,电子音还在继续着,已经没有多少悬念了。
“在剩下的两位玩家,许名伶和傅少爷当中,有一位玩家获得了四票的绝对压倒性票数。”
“他就是,傅少爷。”
“接下来将为各位还原案件原貌。”
中心大厅的灯猛地暗了下来,叶北背后方向的一块屏幕亮了起来。
是傅南寻提前录制好的视频,屏幕里的傅南寻扮做傅少爷的模样,娓娓道来的讲述起了整件事情的原本面貌。
“我是银行行长的儿子,傅少爷。”
“可是我好像和那些密密麻麻的财报和家里的生意天生不对盘,我觉得我生来就应该活在戏园子里。唱不了戏也没有关系,我可以拉琴。”
“只有在戏园子里,我才是活着的。”
“三年前,我为了逃避和谢家小姐的婚约,隐藏身份偷偷地藏进北平戏院,尽管我天天以面罩示人,日常的开销渐渐的有些吃紧,可那却是我生命中最快活的日子。”
“好景不长,不出一年的时间,我得到了母亲去世的消息。”
“于是我匆匆回家处理母亲的丧事,并且与谢家的千金订婚。”
“我做回了那个锦衣玉食的傅少爷,承担起了我所应当承担的部责任。”
“一周前,我得知母亲去世的真正原因,她的突然死亡并不是偶然,而是父亲的情妇所害。她既是傅行长的三姨太,也是北平剧院的谈经理。”
“我必须让她为我母亲偿命。”
“昨天夜里,我偷偷潜入北平戏院,用戏院里的铜剪子从背后插进了谈经理的心脏。随后将她的身体折叠起来塞进了西厢房里找到的衣箱中,接着把衣箱拖进了院子里的草丛。”
“就在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了响动,戏园子里的琴师目睹了我的杀人过程。”
“为了自保,情急之下我夺过了他手中的银簪,一下插入了他的胸口。”
“推搡之间他的面罩掉了下来,我亲眼目睹了他的真容。”
“北平戏院的琴师居然长了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我慌了。”
“我把铜剪子从谈经理的体内拔出来,划花了他的脸,接着把凶器塞回了衣箱藏好,落荒而逃。”
“做完这一切,我回家洗掉了身上的血迹,静静地看窗外的天一点一点的褪成白色。”
“太阳升起来了,可是我的世界还黑着。”
“我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换了西装,戴上袖扣,去谢公馆接谢千金,接着和她相携进入北平戏院。”
“路上她和我提起谈经理,我有些紧张,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九点半,我们抵达戏院,谈经理正穿着和昨天夜里一模一样的大红旗袍站在大门口,用口红把嘴涂成一副血盆大口,她正在朝我笑。”
“我慌了,那我昨天晚上杀的是谁?难道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十点一刻,我听到了谈经理的尖叫。琴师的尸体冷冰冰的躺在西厢房。”
“这不是梦,我的确杀了人。”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被我杀死的琴师,他其实是另外一个我。”
“一个因为错过母亲的死讯,因而没有回家,一直留在戏园子里拉琴的我。”
“是的,我杀死了那个戏园子里的自己。”
傅南寻的话音刚落,屏幕突然闪了两下,黑了下去。
中心大厅的灯光重新亮起来。
“现在我宣布,各位玩家检举成功。”
“本局的vp是许名伶,恭喜许春秋获得‘头号玩家’称号。”
最后的镜头留在许春秋的身上,只听工作人员高喊了一句:“咔!”
“收工,辛苦各位老师了。”
拍摄到此为止就算是正式结束了,谢朗立马就黏上来搂着许春秋的肩膀。
“小心点小心点,”许春秋伸手挡了一下,“小心簪子戳着你。”
谢朗一点也不当回事,仍然是笑嘻嘻的抱着她的胳膊。
谈笑在一旁说:“一看见她我就知道,这局我们绝对稳了。”
谢朗嘴欠道:“那她要是凶手呢,那我们不就凉了?”
“嘿你这小孩儿,怎么还拆台呢……”
谈笑和谢朗笑作一团,叶北被工作人员叫走去拍中插广告了,傅南寻站在原地,有些怔愣的看着远方,视线好像没有焦点。
“还在想刚才那句台词呢?”许春秋搭话道。
“那不是台词,”傅南寻攥紧了拳头,“我选择复出,不就是杀死了戏园子里拉琴的那个我?”
“我还是做错了。”
傅南寻有些消沉的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挑起了另一个话头:“你相信平行世界吗?”
许春秋的回答跟得很紧凑:“我相信。”
“什么?”
“平行世界,”许春秋认认真真的回答他,“我相信平行世界。”
或许在平行世界里还存在另外一个许春秋,也许她正在世界各地漂泊,也许她正安于现状的在某个小城市过着安逸的生活,也许她读书很厉害,也许她很会赚钱,也许……也许她也像自己一样,穿越漫漫时光,再一次和陆修相遇。
她从几十年前的时空穿越到这里,没有什么是她不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