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轶打着哈欠来到摄影棚,准备热一下三明治给白姝吃。
只是刚打开微波炉,耳边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抬头,只听得啪的一下,左脸就火辣了起来。
意识尚还在云端飘走,身体先一步行动,死死拷住了对面那又扬来的手。
“……你谁啊?!”肉体与灵魂终于同步,时轶在下一秒甩掉了那只作恶的手。
“我谁?!”那女人笑起来,血盆大口像极了后宫里的毒妇,“你记性倒是好,这才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忘了你的旧情人了!”
时轶:??!
“旧情人?”她看着眼前这女人,穿得浮夸,死亡酒红色眼影,亮片叠加涂层大红唇釉,感觉有那么些熟悉,心肝就一颤,不是吧!
“卷了我十几万就跑,时轶你他妈是个人吗?!”那女人显然是积怨已久,又一次扑上来就想抓她头发。
时轶不打女人,此时只能用两条胳膊胡乱挡着,“等等!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卷走你十几万了?!”
靠,原身要有了十几万,还至于当初是那么个穷酸样吗?!还想着把阮渊给卖——
等等!!!
原身把阮渊卖了是想凑什么钱来着……好、好像是变性手术?
一般变性手术不得要个十几万吗,为何当初那医院前台只说要五千左右……
拨开云雾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时轶醒水了。
啐!原身踏马的就是个渣“男”!居然骗旧情人的钱去预定变性手术!
“时轶!你混蛋!老娘我真是瞎了眼,尽听了些花言巧语,啥玩意没从你身上得到,居然还踏马被你骗走了十几万全身家当!”女人伸长做好的尖长美甲掐上去,恨不得能时轶抓开花,“你赔我!赔我!”
时轶想到了之前被白姝给抓得差点破相的悲惨场面,连忙别头躲避:“冷静!你先冷静一下成不!”
随着动静变大,微波炉旁边的杂物被陆续推倒,摄影棚里的人都被惊动了。
他们一扭头,就看见了时轶和一陌生杀马特女子互相撕扯,不由目瞪口呆起来。
小李一马当先冲过去将两人给架开:“什么玩意!闲杂人等是怎么混进来的!”
时轶偷空喘口气:“李哥,没、没事,这是我私事。”
“什么私的公的,都闹到拍戏的地方了,我能坐视不理吗?!”小李相当仗义,拧着那女人的胳膊就要喊人。
时轶只觉得自己像热锅上的蚂蚁,快要被烫死了,“李哥!真没事!就交给我吧!”
真要命啊!要是这女人一下恼羞成怒将这事公之于众,那她的形象岂不是全毁了?!
“小时你别怕!我知道你不打女人,像这种棘手的事,就交给你李哥来吧!”小李拍自己宽阔的胸膛。
她欲哭无泪:“李哥啊……”
“哈哈哈哈,你以为就你有帮手吗?!”女人忽然像是发癫了一般笑起来,“姐妹们!出来吧!”
时轶正听得后背发瘆,就瞧见了五六个女人从某个角落里如离弦之箭般蹿了出来。
个个浓妆艳抹披肩散发,好像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自个的来路。
“谭姐别怕!我们来了!”不知谁在里面叫了一声,“先撵走那个弄谭姐的!”
她们便集中火力冲到了小李面前,高高扬起了自己的同款镶钻尖长美甲。
霎时,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怒吼夹杂起来,活生生将一安静的摄影棚弄成了个恐怖的猎杀现场。
时轶眼见李哥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出于感天动地兄弟情,只能继续杵在那替他尽可能地拨弄开那些疯婆娘的胳膊。
但这些自甘堕落的女人早就不知道脸是何物了,叫得不仅愈发猖獗还将自己肩上的衣服偷着撕烂造成被欺负了的假象。
她挡得两眼昏花,于混乱中也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光滑滑的东西。
就听到了某个女人撕破喉咙的叫声:“色狼!居然还敢摸我!”
马勒戈壁!
时轶再也不想背黑锅了,当即揪住一个女人的手腕就要来个过肩摔。
“时轶?!”“时轶!”一男一女的声音突然交叠在了一起,朝着混乱之处奔来。
她正想劝阻,余光里已经多了两个人头。
“哪来的这么多疯女人!”白姝重新抄起当初和时轶干架的气势,朝着那些女人就上掌。
女人克女人,互殴起来比男人打女人还要疯狂得多。
第77章 早点还钱不然往后还要继续纠缠
“啊!贱人!居然敢打老娘用来吃饭的脸!”
混乱愈演愈烈,一下子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
旁边的剧组人员一个个呆若木鸡,想帮忙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时、时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用背抵着尖甲半护白姝半护她的顾席,身子轻颤,睫毛似染了朝露微微湿漉,咬紧下唇不让疼意逸出。
时轶正想找机会解释,无意间看到他脸颊上的擦伤,登时觉得这事不能再拖了。
于是盯住那率先闹事的谭姐,手一探将她拖出了好几米远,接着将她整个反叩在墙上桎梏住,沉声扼她耳道:“我会赔你钱,不过需要点时间,你要是识相的话现在就离开,不然等事情闹大,谁都别想好过!”
潭冰冰忍着疼嗤笑起来:“你觉得我还会信你这张烂嘴吗?”
“信不信由你,”时轶冷了调,厉色眉眼撞入她眸中,黑压压透出些雪压枝的霜白,“我说到做到,如果你不给我脸,那我也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潭冰冰愣住。
手腕上的疼还在丝丝上攀,可见这男人没玩虚的。
但她却陡变了主意,媚笑起来,“其实不赔钱也可以。”
时轶:???
妈的,女人的心真的是海底针吗,怎么说变就变?!
“只要你重新和我在一起,”潭冰冰舔舔唇,舌尖粘上些许口红看上去甚是糜艳,“搬来和我住,那些钱我就可以既往不咎。”
时轶:……
“不可能。”她斩钉截铁。
“那你要我信你会还钱?做梦吧!”谭冰冰顿时红了眼,“你个薄情寡义的畜生!混蛋!”
时轶头疼:“这是两码事,我一定会还钱的。”
“闹够了吗?”玻璃门前一个清隽身影出现,声音稳重中透了些薄怒,“保安都去哪了?”
剧组人员缓过神,赶忙打起了电话。
下一刻,就有四个保安诚惶诚恐地跑了进来,“抱歉谢总,刚刚我们在手机上看恐怖片,就没太注意。”
谢霁没看他们,只是低头发了段语音,“可以重新招保安了,开除理由:消极怠工,误放闲杂人等。”
四保安急了:“谢总,我们没有误放,是黎曼带她们进来的,说是她朋友。”
“哦?”他矜贵的脸庞没什么变化,只是眼底划过一丝探究。
“谢总!”被点名的黎曼慌忙站出来替自己洗白,“这些人都是我前几天出去玩的时候认识的,本来以为她们只是想进来看看,没想到……”
“公司明文规定,不可私自带人进摄影地,”谢霁扯了下有些紧的领结,语气温淡却威慑力十足,“所以在你没想到之前,就妄顾了这条规定的存在,你又想作何解释?”
她一时哑了,有点悔不当初。
早知道谢总今天会来视察,打死她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地将人给带进来。
但事情已经发酵成了这样,她也只能乖乖认错,“对不起,谢总,不会再有下次了。”
“直接开除了不就没有下次了。”白姝理起凌乱发梢,找准机会落井下石。
反正她在这剧组的名声都这么臭了,也不在乎再多臭一点。
再者,这个女人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为什么偏偏带来的人,就缠上了她的助理呢?
怕就是故意的吧!
一般情况下,白姝的话,如果没有触及到原则性问题,又或者说是有道理的,谢霁都会听。
哪怕明面上不采取,私底下也会找人去办。
但这次,他却选择了无视,只是看向黎曼,“自己去找财务报备扣除当月工资。”
黎曼的脸色微白,指甲挤肉:“好的,好的。”
白姝正想吐槽这惩罚未免也太轻了。
话题的苗头就被谢霁突然转了方向,他望向谭冰冰,褐色瞳孔泛着凉凉莹光,“你和时轶是什么关系?”
谭冰冰转转自己的手腕,看着时轶露出报复般的笑,“我叫谭冰冰,是她前女友,也是个被她骗走了十几万的傻子。”
在场所有人一下当机。
尤其是白姝和顾席,脸上的震撼程度不亚于刚被飓风给扫荡。
时轶默默扶额:看样子今天这一关是注定跨不过去了。
靠!这该杀千刀的原身!
“那你是怎么得知时轶在这的?”全程最淡定的谢霁继续盘问。
“前阵子在夜店和黎曼一起划拳喝酒玩大冒险的时候,意外在她手机里的剧组照上发现的。”
他点点头,直击靶心相当干练:“那你想怎么解决?若是想要拿回你的那一笔钱,私了不行可以直接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