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汉武帝的101次离婚记事 完结+番外 (十月虫)
若不是床榻上的痕迹,一些刘彻换下的衣服。陈娇都不知道原来刘彻有每晚回这里。建章宫虽距离未央宫不算很远。但再怎么说,也是在长安城郊的。来回还是要花费些时间的。听闻朝堂最近忙碌异常,刘彻这般奔波,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这日,吃过早膳,陈娇照例准备去唐中殿。安生一脸匆忙地过来,“娘娘,宫中传来消息,田氏被贬为庶人,没入永巷了。”
自张汤来后,陈娇便觉耳目不灵通也是一件不爽的事,容易被人蒙蔽忽悠。便让安生多注意各方消息。刘彻在知道了陈娇的意图后,便让建章宫的人,都对皇后问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还时常派杨得意前来,告知她长安的各种消息,后宫的甚至还有朝堂的。
有几次,陈娇试探着问杨得意,刘彻的行踪。身为皇后,陈娇是知道后宫有一个规则,不许打探天子行踪。她这般踩底线,却没想,杨得意竟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把他家陛下的行踪报出来了。还加带一句,他家陛下,除了批折子,见朝臣,就没再召过后妃。
陈娇摇了摇头,甩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停住脚步,转头问道,“田欢被贬了?太后呢?她罢 * 休?”田欢是田蚡的女儿,是田家在宫中的延续。如此被刘彻给废了,田蚡甘心?王太后会罢休?
“听说太后与陛下闹了几日,还扬言要绝食。最后陛下还是把田氏废了。娘娘,陛下这是在为您出气呢。”安生开心地道。
“安生你太天真了。”陈娇摇头,想来是窦氏倒了,而陈家又隐退了。外戚就唯田家,王家独大。听说,田蚡盯着丞相之位很久了。记得梦中,田蚡也是做了丞相的。
想必,刘彻是开始猜忌田,王两家了。记得史书上有分析过:汉武一朝,将外戚的分化,重用,浇灭,用得如火纯青。如今的田王,已是另一个窦家,刘彻不可能让田欢再留在后宫。
一个高位宠妃,一个丞相,再加一个太后。不又是活脱脱一个窦家么?一心想集权,想摆脱外戚的刘彻,怎么可能忍得了?
果然,田欢被贬后,没两日,田蚡就被封为丞相。朝堂后宫再也没人为田欢说话,似乎已将这个曾经风光不可一世的田傛华,忘却得干净了。
陈娇还没感叹完,就见到馆陶一脸惊慌失措奔进来,“娇娇,娇娇,不好了。”
“阿母,出了何事?这般慌乱。”陈娇起身迎上去。
馆陶一把抓住陈娇的手臂,因为太过用力,抓得陈娇有些痛,“刚刚……有人在朝上奏言:废后!”
第83章 香囊案 一只香囊引发的误会
与馆陶的激动相比, 陈娇冷静多了。
悬着的靴子终于落地了。
自嫁给刘彻开始,陈娇就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在她的心里,这是必然会发生的,只是早晚而已。是以, 不管刘彻如何示好, 她都只像个旁观者, 看着, 却不入心。
史书上的文字, 梦里阿娇的悲剧,早已在她心里刻下了一道不可填补的沟壑。
馆陶想到这些时日, 田蚡那小人的得意嘴脸,心中又恼又怒。窦家倒下了,仅剩一个窦婴在苟延残喘。这是刘彻的意思, 她不好多干预。她顾忌刘彻,但不代表她可以容忍田蚡。这些时日,田蚡对她多方试探,特别是做了丞相后, 行事更是毫无顾忌。她是大长公主,她皇家的尊严岂能容一个小人骑在头上?
越想馆陶越觉得不甘心,“不行!孤绝不能让那帮人阴谋得逞。”转而对陈娇催促,“娇娇,你快去!”
“去哪?”陈娇一脸迷茫。
“还能去哪, 当然是回未央宫啊。”陈娇离开椒房殿, 来这遥远的建章宫。馆陶本就不满, 是看天子一直来回奔波,每晚都有回建章宫歇息,这才没有发作。
但现在不同了, 有人在朝堂秦请废后。已不再单是后宫的事,而是涉及朝政了。这么些年看下来,馆陶也看明白了,刘彻是个明君,想做出一番大事。
馆陶不傻,相反还很聪明。她很清楚,在天子心里,朝政始终是大过儿女情长的。更何况还有王太后,窦太后对景帝的影响力如 * 何,馆陶是亲眼目睹的。大汉又是以孝治国。
馆陶越想越忧心,再看陈娇,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急不燥。馆陶是个急脾气,站起来,拉了陈娇就要往外走,“快点去求陛下,撒个娇说点软话。陛下心软了,就会没事了。”生怕去得晚了,那边就传来废后的消息。
陈娇被馆陶拉着走了两步,反应过来后,皱眉拂开馆陶的手,冷声拒绝,“我不去。”
馆陶惊怒,“阿娇!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伸手又要去拉,被陈娇躲开了。
陈娇不语,她清楚这个时候,不管她说什么,馆陶都是听不进去了。她们母女已经吵得够多了,她不想再争吵了。
馆陶想要发作,终是压抑住了。她知陈娇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便苦口婆心劝道,“阿娇,你能不能懂事点?现在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这关乎到陈家,窦家,还有朝堂。阿娇……”
“阿母,你不是退出朝堂了吗?窦家之事大母走前,不是说,叫你不要管了吗?”陈娇打断了馆陶的喋喋不休。
馆陶哑然,她的确有退出朝堂。但毕竟沉浸朝事多年,怎可能说退出就完全不管了,只做个富贵闲人?更何况,现在是田家王家在打压陈家,要搞垮她馆陶大长公主,她怎还能沉得住?更何况,这么多年来,陈窦早成一体,那是说不管就能不管的?朝堂中,一旦落败,失了天子宠,等待的就是万劫不复。这个险,她冒不起,陈家更冒不起;
馆陶正要说什么,又听得陈娇轻叹道,“更何况,阿母又怎知陛下会听我的?”
“陛下最近对你的心思,阿母有看在眼里。阿娇啊,你可知朝堂上,陛下驳回了奏请,还责罚了提议的人。阿娇,陛下是向着你的。”刘彻作为天子,能做到这般,已是极为难得了。她很欣慰,她当初没有选错人。
“竟然阿母说陛下是向着我的,为何还要我去讨好呢?”
“你!简直是冥顽不灵!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馆陶气极,怒指陈娇,最后拂袖而去。
馆陶走后,又过了几日,传来的消息越发多了。在请奏的朝臣被刘彻训斥了一番后,第二日,又有朝臣请奏,而这一次奏请的,有好几个,还都是功勋老臣。刘彻不能把这些老臣怎么样,只能压下不理。
另一边,馆陶联合一些勋贵势力,开始在朝堂发难,与田蚡的人对持。一时间,朝堂形成两派,一派以丞相田蚡为首,主张废后。一派以馆陶为主,反对废后。双方挣得面红耳赤,在朝堂上丢了斯文,就差没拳脚相向了。
有了馆陶的加入,刘彻倒没再表达意见。只当个看戏人,端坐在高位,冷眼看两方撕扯。既使是这样,刘彻仍是一如既往,来回在未央宫,建章宫之间,对陈娇也是和睦宠爱得很。
陈娇知道,这种撕扯总会有失衡的一天。果然,八月初十 * ,距离祭月节只有五天。这日的长安,出现了罕见的天文奇观。东方出现了彗星,时长竟天。
这,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是不得了的事。就如当年的瘟疫那般,一些人将这,看作了不详之兆。长安城开始有:后不详,得天罚之说。刘彻大怒,处理了一批人后。仍未能平息流言,甚至还愈演愈烈,矛头直指皇后陈娇。
陈娇清楚,这背后定是有人在推波助澜。刘彻也清楚,当年他就曾被这些流言伤过,是陈娇挺身而出,去了洛阳,平息了瘟疫。而今,这荒谬又转到了陈娇身上,看着下面那些异口同声的臣子们,刘彻心中气极,面上却不显。
“陛下,乃是皇后娘娘不详,昊天示警,才有此异相啊。”一名老臣伏地痛嚎。
“你放屁,此乃……此乃……与皇后娘娘何干?!”馆陶一方的臣子,上前对着那老臣怒骂。
“够了!”高座上的皇帝冷喝,朝下差点又干起来的两方,这才都停下,朝刘彻拜道,“臣等惶恐。”
刘彻冷目扫过,在队中的太卜令身上停留了片刻。太卜令身子一抖,想起上朝前,天子特意找他,说的一些话。忙站了出来,“陛下,此天相,臣今早又卜筮过,此乃大吉之兆。”
“怎么会是大吉之兆?这明明是大凶!”一朝臣反对道。
“太卜令,你上次不是说,卜筮乃大凶么?”另一朝臣疑惑问道。
太卜令朝刘彻一拜,“臣有罪,此前情况不明,乃是臣卜筮有误。”
刘彻心情甚好,朗声道,“无妨,如今情况已明,卜筮大吉,甚好。”
“陛下……”有朝臣还想说什么,被刘彻冷目扫过,将要出口的话,堵在喉咙再也吐不出来了。
下朝后,一直憋着气的田蚡,直奔长乐宫。
“太后,陛下如此左右太卜令卜筮,大汉危矣啊。”田蚡跪在地上,痛哭泣嚎,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陛下果真做出了如此荒唐之事?”王太后惊怒。
“千真万确。太卜令明明卜筮是大凶。陛下为了维护那女人,竟然不顾祖宗家法,不顾大汉江山,如此指鹿为马,与那秦二世又有何异?”田蚡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