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汉武帝的101次离婚记事 完结+番外 (十月虫)
陈娇眨了眨眼,刘彻眼中的凌厉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温和柔软。难怪他的臣子们,都怕他,畏惧他,原来不知不觉他已成长成这般了。
“我去太液池转了一圈。”陈娇敛了心神,如实答道。
说到太液池,刘彻来了精神,“娇娇觉得,这上林苑美否?”
“美!”陈娇点头赞道。
“建章宫美否?”
“美!”
“娇娇可喜欢?”
“喜欢。”
“以后,朕与娇娇,就在建章宫住可否?”
陈娇沉默了,没有答话。
刘彻眉头皱起,心中又升腾起不受他控制的暴虐。这次重逢后,他与陈娇的隔阂越发大了。他有心想弥补,陈娇却像条咸鱼,油盐不进。让他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烦躁郁闷得紧。
“陛下,娘娘,用膳了。”这时,杨得意进来。
“我饿了。”陈娇大松了口气,飞快地跑开了。
刘彻心中郁闷更甚,狠狠瞪了杨得意一眼。杨得意被瞪得莫名其妙。陛下不是叮嘱他,去准备些皇后爱吃的果羹吗。他可是特地亲自去盯着庖厨弄的,又好看,又不失味道。
果然,那盘蒸得色香味俱全的果羹,在端上桌后,很快就被陈娇三下五除二,消灭了个干净。陈娇吞下最后一口果羹,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嘴唇,挑剔道,“嗯,还是生的更好吃。”
一直注意着陈娇的刘彻,在看到陈娇的动作后,喉结一紧,一股激流,从上到下,让他猛地一颤,险些有些握不住手中的筷子。
一旁侍候的庖厨大惊,以为自己犯错了,忙跪下请罪。这些个不开眼的!刘彻不耐烦地摆摆手,杨得意会意,赶忙拉起那庖厨出去了,“请什么罪,赶紧走。”
刘彻压制住了身体的异样,放下筷子,扫了眼陈娇面前干干净净的碟盘,笑着道,“这瓜果性寒,娇娇你身子弱,得蒸熟了来吃。”他已让太医令为陈娇把过脉,这些年陈娇身子已好了许多,只要不再碰触性寒之物,生育子嗣是没有问题的。
这个发现让刘彻激动不已,他觉得,这定是昊天垂怜他,给他们送来了一道希 * 望。现在已有了皇长子,大汉后继有人,就算他独宠陈娇,也没人再敢说什么。但,他不甘心,他想要一个他与陈娇的孩子,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嫡皇子。
他想,等有了孩子,陈娇就不会再老想着外面,想着离开他。
陈娇并不知道刘彻已将主意打到了她的孩子身上,她觉得刘彻那厮,绝对是故意的,是存心她茬。晚膳后,他还打开了冰鉴,拿出了里面冻着的瓜果,吃得津津有味。陈娇吞了下口水,偷偷把手伸过去,想顺一块。却被刘彻一巴掌拍开,“娇娇,御医说过了,你不可吃冷食。”
“我就吃这么一小块。”陈娇伸出一个小指头,可怜兮兮地讨价还价。
“不行!”刘彻一点也不为所动。
陈娇脸瞬间垮了下来,“刘彻!”对于一个吃货,看着吃不着,那是多么难受的事。食欲难填冲动之下,直呼了刘彻的名字。
刘彻微愣,有多久了,再没听到有人这般连名带姓唤过他。或者说,自他取名为“彻”就没人这般叫过他,除了陈娇。以前他是太子殿下,如今他是皇帝陛下。
“娇娇,你好大胆子,竟敢直呼天子名讳。”不知为何,他竟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密感。
陈娇一震,糟糕!她似乎又一时情急,说错话了。心中颤测,悄悄抬眼,直接对上了刘彻那双笑意盈盈的眼。原来,他没有生气!还这么戏弄她,很好玩是吧?哼!
“娇娇,这就生气啦?”刘彻见状,上前拥住陈娇,轻言讨好。
“没有,臣妾怎敢生陛下的气。”陈娇挣扎躲开。
“还说不气,看这小嘴,都能挂油壶了。”刘彻追过去,好笑地捏了下陈娇撅起的嘴。
刘彻手上还有吃了瓜果的汁液,粘粘的冰冰的。陈娇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拍开刘彻的手,往后一蹦,蹦出了好几步远。
陈娇这么明晃晃的排斥,让刘彻脸色有些难看。一拳砸在了一旁的瓜果上。“砰”地一声,瓜果瞬间成了碎屑,果汁飞溅,淋了刘彻一身。
陈娇在刘彻拳头砸下去时,就敏捷地跳开了,只有几滴果汁溅在了袖口。
刘彻似乎有些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拳头下已碎成一堆的果渣。近来,面对陈娇,他似乎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抬眼,在见到陈娇一脸警惕盯着他后,又郁闷了。猛然升起有一股想把这冰鉴里的瓜果都砸碎砸烂的暴虐。
心中暴虐肆虐,面上却是不显分毫。刘彻像个没事人一样,拿起手边一方手帕将手上的残汁擦干净。
见刘彻冷静下来了,陈娇便去门口唤了两个宫人来打扫。宫人战战兢兢,努力远离刘彻,轻手轻脚,麻利快速地将地上的果渣,清理干净。
“陛下,要去洗簌下吗?”杨得意鼓起勇气问。他是陈娇唤进来的,在见到他家陛下,一身狼籍后,真真是吓了一跳。
刘彻低 * 头看了眼身上,眉头轻皱,点头,去了内室清洗。
刘彻走后,陈娇一直紧张的精神终于松懈了下来。下午走了太多路,人很快就困了。强打起精神又坐了一会,见刘彻仍没有过来。想着,他应该是在别处就寝了。便将人都赶出去,自己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半眯着眼摸索着走到床榻边,脱了外衣,倒在床上。
睡意很快袭来,模模糊糊间,似乎幔帐被人挑开。有光线照进来,陈娇不满地嘟嘟了几句,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陈娇觉得身上越来越热,身边像是放了无数个火炉。她努力躲开,那些火炉跟长了脚似的,紧跟着她。更奇怪的是,那火炉还长出了手脚,一把把她抱住了。
陈娇猛地惊醒了,发现身侧似乎有一个人,散发着阵阵热气,烤得她难受。陈娇迷迷糊糊伸手探去,触到了一堵墙,只是这墙摸着有些怪异。
“很喜欢?”寂静的夜晚,低哑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陈娇一惊,抬起头。
刘彻正侧着一边身子,躺在她旁边,一双晶亮的眼,紧锁着她。那一刻,陈娇像是看到动物世界时,见到的黑夜里捕食的头狼。
陈娇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想要说些什么。惊悚发现她的手,竟还贴在刘彻趟开的胸膛上。透过皮肤,还能感受到刘彻强有力的心跳。
陈娇傻眼了。
柔软嫩滑的小手,紧贴他的胸口。那股酥麻透过胸膛,直达心底最深处。诱惑着刘彻不由自主低下头,想要一亲芳泽。
就在刘彻就要贴上时,陈娇猛地惊醒过来。-一时情急的她,一脚,把完全没有防备的刘彻给,给踢下了床。
“砰”的一声闷响,陈娇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忙爬起来,跪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探问,“阿彻,我……我不是有意的……你……你没事吧?”
没有人回答,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幔帐遮住了光线,黑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看不到地上的情景。不会是摔晕过去了吧?陈娇吓到了,慌忙前移。
前一秒还温香软玉抱满怀,下一秒就跌到了地上。这个落差,让刘彻脸色铁青。他爬坐起来,心想着,竟敢把堂堂天子踢下床,定要叫这胆大的女人付出代价。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被这没良心的女人踢下床。他却还舍不得真把她怎么样。刘彻觉得他堂堂大汉天子,太窝囊了。
刘彻是习武之人,夜视能力极好。即使在这黑沉沉的幔帐内,也是看得清晰的。
在见到陈娇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往外探时,刘彻坏心思地没有出声。见陈娇问了一遍后,又开始往前探,这一次可能是着急了,步子跨得大些,然后失去平衡,一头栽了下来。
刘彻大惊,忙上前一步,接住了掉下床的陈娇。心中又气又闷,忍不住骂道,“你就这么恕罪的吗?把自己也扔下来。”
陈娇躺在刘 * 彻怀里,惊魂未定。好一会儿,才稍稍回过神来,一把抱住刘彻的腰,“阿彻,我好害怕。”
陈娇难得的柔弱,让刘彻怜惜不已,再没有捉弄的心思。双腿放平,坐在地上,让陈娇坐在他怀里,手轻抚着陈娇的后背,“娇娇不怕,有朕在呢。”
“阿彻,我不喜欢宫里。”本就睡得迷迷糊糊,再加上惊吓,彻底撕碎了陈娇白日里强撑起来的坚强。虽然她的理智告诉她,她该与刘彻保持距离。但在她的心底深处,不知为何,对刘彻有一种天然的信任与亲近。
刘彻心中微痛,轻抚陈娇后背的手,停顿了一下,“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不回宫里了。建章宫是我给你建的金屋子,娇娇喜欢吗?”
陈娇轻哼了下,睡沉了。
刘彻好笑地轻捏了下陈娇的鼻子,“睡得这般沉,真是只懒猪。”
想到宫里的事情,刘彻眼微眯,眸色阴冷。他从没想过,那些看似柔弱,看似淡然,无害的女人,竟都长了一颗丑陋的心。
未央宫那些女人的争斗,他是一向不管的。他是皇帝,朝堂斗争,边关战事,百姓民生,黄河水难……哪一件都是压在他心头的大石头。光处理这些就已是分身乏术,哪还有时间精力去理会女人们的争风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