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人这才高兴起来。
谢老板的马车很快,比起牛车和骡车又稳当,几人很快就到了镇上。
谢老板带她们到布庄买了不少布,又说白莉莉长得好看,连点像样的首饰都没有,显得暗淡,又拉着她去买了些首饰和胭脂。白氏母女见谢老板出手如此阔绰,心中已十分笃定他的身份,竟连查一下都懒得做,就认了这门亲。等从清水镇上出来时,白莉莉和那谢老板手牵手,谢老板的手落在她的腰肢上,说不出的缠绵幸福。
到了上河村,两人又窝在一处说话。
白冉氏去烧饭,奴仆帮忙,谢老板和白莉莉在屋子里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隐约只听见些许呢喃,可以想见在干什么好事。
奴仆听得耳朵红,垂下的眼里露出不齿来。
见过攀高枝的,没见过这般攀法的,这连对方是个什么人都还没弄清楚,就往人的榻上送……
不过他自然不会说什么。
晚饭时,谢老板和白莉莉才出来,一个神清气爽,一个眼含春水,大半个身子都软了一般的依靠在谢老板身上。在白莉莉的脖子上,无端端的多了些红印子,方才两人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吃过了晚饭,谢老板就说要走了。
白莉莉满脸舍不得,一直送到村口子,谢老板还是带着人离开了上河村。他说要去临州府送货,回来才能带白莉莉走,末了又道:“我谢家是清白人家,哪怕是个姨娘,身世也要清清白白,我不在这顿时间,若有人来问起,你们别慌。我是相信莉莉的人品的,她是个好女孩。”
因为这句话,谢老板一走,白冉氏才急着带白莉莉上门找乔明景澄清。
她是怕影响女儿出嫁呢。
个中缘由暂且不表,谢老板来得快去得快,跟白莉莉的关系进展极快,也难怪白冉氏高兴之余,生出一些不安来。
“娘这是什么话,女儿长得不好看吗?还是身段不够好?”白莉莉嗔怒的瞪了一眼白冉氏。
白冉氏立即道:“你当然是长得极好看的!身段也好,腰细屁股大,好生养。嘿嘿,娘这不就是苦了半辈子,临到老了突然被这样一个天上掉的馅饼砸了,高兴是高兴,我女儿嫁得好,我脸上也有光,娘现在就担心谢老板不能如期归来,心里有点不安嘛!”
她轻轻推了推女儿的手:“你们是不是那啥了?”
“哪啥?”白莉莉先是不解,随后红了脸:“你胡说什么,谢老板是正经人,我们……没有的。”
“没有,那你那脖子上的红印子是怎么来的。”白冉氏不信。
白莉莉低头:“没真的,他就是亲了亲女儿。说是要等到新婚之夜,不然没有落红,婆家人会看不起我的。娘,谢老板人真好。”
“他是为你打算。”白冉氏转念一想也觉得有道理。
“娘,你就放心吧,谢老板说了,等他这趟运货到临州府,就回来娶我。”白莉莉脸颊晕红。
她捂着脸,语气笃定:“他一定会来的。”
…………
白氏母女抱着一颗求嫁的心,左等右等,转眼七八天就过去了。谢老板全无踪迹,明明说好五六天就回来,如今已然超额,母女两就开始心急。
第七天时,白莉莉尚且还稳得住,宽慰白冉氏:“娘,你放心,不会有事的,谢老板一定会回来娶女儿的。”
等到了第九天还不见人来,白莉莉也懵了。
她开始托人四处打听,那个平遥府的谢老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然而问了很多人,都说不清楚,那姓谢的只来过上河村一次,别人对他不了解。
“难道他是骗我的?”
白莉莉心里犯着嘀咕。
可看着家里堆着的那些布料和首饰,还有谢老板临走前给的银钱,白氏母女又都摇头:“这年头要骗人,总得图个啥吧。谢老板不但没图两人的钱财,也没骗白莉莉的色。反而自己还贴补了很多银子,哪有这样傻的骗子呢?”
那是被耽误了!
母女两人只能抱着这样的心态又忐忑的等了两天,等了半个月,终于见到了谢家的马车。
然而来的并不是谢老板,而是上次跟他一起的那个奴仆。
奴仆脸上挂着冷笑:“你们母女两不要再唱戏了,你们骗得我家老爷好苦!”
“我们怎么了?”这话让白氏母女一愣。
那奴仆道:“还不承认?我们谢家哪怕是娶个姨娘,都要查清楚来历身份,清清白白才能进谢家的家门。你们倒好,那白莉莉分明是个勾三搭四的货色,竟也想攀扯我们老爷?”
“我没有!绝没有!”白莉莉脸色苍白,恍若晴天霹雳,她愣愣的站在那儿,觉得天旋地转,唇瓣哆哆嗦嗦的反驳:“你冤枉我!”
“冤枉你?”奴仆倒是真查清楚了:“你十二岁时,跟镇上马家的公子拉拉扯扯,说人家污了你的名声,要马家跟你定亲,有没有这回事?十四岁时,你跟你母亲上县城去逛庙会,险些就跟一个姓白的走了,被人找到时衣衫不整,有没有这回事?远的不说,近的,前些天还跟下河村的一乔姓男子定了终身,有没有这回事?”
奴仆每问一句,白莉莉的脸就白了一分。
除了最后一个,前面的桩桩件件还真是白莉莉干过的事情,只是他怎么会知道?都陈年往事了,谁都不提,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白莉莉摇摇欲坠,一瞬间,她看到自己的富贵梦轰然破碎。
白冉氏还在狡辩:“我们莉莉清清白白,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在背后嚼舌根?哎哟,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是不是?”
“就说那下河村的乔明景,我家莉莉跟他连话都没说过两句,怎么就传人定了终身?这些人怎么就这样不要脸,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也敢说?”
那奴仆又一阵冷笑:“你就尽管装吧,当我们谢家是那么好骗的?”
他推开白冉氏,径直进了屋子里,二话不说,将先前给买的首饰都拿了,还有谢老板临走前给的银钱也拿了,布料没用的也取走,全部搬上了马车。白莉莉眼见着打手的富贵转眼成了云烟,只觉得一口气上不来,就此晕了过去。
白冉氏对银钱看得极重,抱着女儿,眼见拦不住奴仆,竟不管不顾的吼叫起来:“谢老板跟我女儿已有了肌肤之亲,我不管,我女儿已经是他的人了,跟定他了!你把东西放下,你给我放下!”
第206章 假面孔
说话间动了手,跟那奴仆拉拉扯扯。
她抱着白莉莉,又是个妇人,哪里比得上奴仆的力气大,很快被推倒在地。
奴仆满目嘲讽:“你们白家这样的姑娘,我们谢老板可要不起。”
他看都懒得看白家母女,驾着车离开了上河村。
此时白冉氏家门口早已围了不少人,白冉氏那最后的尖叫声,毫不意外的传入了旁人的耳朵里。白莉莉悠悠醒转,听见她娘的话,又瞧见村里人那异样的目光,想到她富贵没捞着,如今名声也被自己的娘毁了,一辈子都完蛋了,心中一激,彻底没了知觉。
白冉氏抱着女儿,痛骂那谢老板没良心,围观的人看了一阵热闹,就都散了。
这之后,白家母女在上河村的日子更难过了一些。
另一头,奴仆从白冉氏家中拿回那些东西,驾车来到了安西镇上,悄然进入了一座庭院,正是超市的后门。他将东西交给谢老板,谢老板转头交给了乔明景:“明景,你的钱花了些许,那白家母女已经用掉了大半的布料和银子,这是剩下的。”
“多谢谢兄。”乔明景抱拳行礼,笑道:“要不是谢兄出手帮忙,兄弟可就被那女人害惨了。”
此人正是乔明景依照慕绾绾吩咐寻来的人。
他叫谢霄云,乃平遥府人,家中却并非是做买卖的,而是开的镖局。常年走镖,跟乔明景相识于一场意外,他走镖差点被贼人劫了,乔明景出手相救,保得谢霄云一条小命,因此,乔明景找到他跟前说有事相求,谢霄云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
他微微一笑:“小事,比起救命之恩,谢某也没干啥,钱都还是兄弟出的呢。”说着又对那奴仆打扮的人笑道:“王兄也辛苦了,先前装扮成我的奴仆,没少被那母女两使唤来使唤去的,跟着又跑了一趟取东西。我实在是恶了那白家母女,懒得见她们。”
另一人叫王胖子,是谢霄云镖局里的兄弟。
他嘿嘿笑道:“谢兄没去是对的,你是没见着那对母女,我走的时候,那做母亲的竟然当众喊出她女儿已经是你的人这种话来,明摆着想要赖到你身上。”
说着又摇头感叹:“做母亲的功利心太重了些,全然不顾女儿的名声,那白家丫头以后要嫁人,难咯。”
“我跟她可没什么。”谢霄云连忙摆手:“上回逢场作戏,她险些衣服都脱了,还好我把持得住,亲几口做个样子而已。要真有点什么,我可吃不消!”
“谢兄要回去了吗?”乔明景见谢霄云整理东西,忙问。
谢霄云点头:“镖局来了信,还要走一趟京城的镖,我得回了。明景兄弟,你别送了,替我谢谢你那弟妹,她做的腊肉好吃,我带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