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方才却说,这个虫子会咬人?”楚玉嫏低笑了起来,“就连我都不知道,毛虫也会咬人,你却知道了。”
虞瑶一愣,反应过来说错话了。
“既然你知道它会咬人,方才太子殿下去碰它,你为什么不阻止?”说到这里,楚玉嫏眼神一厉,冷声斥责,“难道是故意想看太子被咬吗?还是利用太子的怒火,想来陷害于我?”
虞瑶呐呐:“我,我只是害怕……怕它咬我……”
楚玉嫏追问:“你为何要陷害于我?方才你过来敬酒,我还觉得稀奇,以你我的交情,还不至于这么郑重的下位敬酒。这瓦罐是你放的吧,你想用它来蛰我?”
“如果瓦罐在谁那里就说明虫子是谁带进来的,那么,瓦罐的盖子在哪里是不是就说明谁才是真凶?”
“盖子肯定是在你那里,肯定是被你藏起来了!”虞瑶眼睛一亮,赶紧道,“殿下让人搜一搜,一定能搜的出来。”
“好了!”
司马静眉间戾气丛生,不耐的将话打断。
这虞三是把他当傻子吗?真的是太蠢了,虞家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姑娘?蠢就罢了,还要学人栽赃陷害。
谋害太子是大罪,虞家对他忠心耿耿,虞祖父对他更是一片爱护之心,他总不能因为这点女儿家的心机手段就去伤老人家的心。
外殿这么大动静,内殿肯定也听到动静了。只是人来得有点晚,也不知道是故意慢了一步还是在等着时期出来查看。
“出了什么事?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还没见到人,到是先听到了一声娇婉如莺啼般的声音。
一个带着一支九尾凤衔珠冠,着着一身青鸾纹绮罗裙的美妇人。身后跟了一群身着诰命服的命妇,就这样众心捧月的走了进来。
那美妇人可真美,明明该是三四十的年纪,却如同二十多岁的少妇一般。那一双眼睛妩媚又勾人,带着别有一翻的韵味,叫人看一眼就觉得脸红心跳。这样的美人,也不愧能冠宠后宫。
“臣女参见贵妃娘娘!”
“臣妇参见太子殿下!”
命妇和贵女们纷纷伏跪下拜行礼。
司马静原本白皙的手已经肿了起来,他长这么大几时受过这等气,当即冷笑一声,看也没看赶过来的贵妃。
一挥云袖掩住了受伤的手,转身就走了。
原本跟进来的一众内监也跟着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善后。
“唉呀,这孩子怎么就走了呢?”楚贵妃媚眼如丝,弯唇笑道。
那个留下的内监陪着笑:“并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有贵女吃多了酒,冒犯了殿下。原也是小事,不必在意,不必在意。”
“既然殿下不想追究,那本宫也不多问了。”楚贵妃和事佬一般的笑了笑,将事情圆了过去。寒暄了几句,又和一众命妇一起回了内殿。
此事就算是过去了,楚玉嫏望了一眼虞瑶,见她失魂落魄的被宫女带下去醒酒了,这才坐下,重新带上了得体的笑,让大家继续宴席。
月上枝头,宫宴散去。
楚玉嫏也就如常回了楚家。
却不想,当夜东宫就传唤了太医,次日就传来了太子殿下昏迷不醒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公主被尖锐的纺锤扎破了手指,瞬间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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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毛辣子,不知道它威力的小伙伴可以去搜一下,啧,看着就酸爽。
不过太子殿下晕过去倒不是被毛辣子蛰的。
第3章 灵魂互换
一天前,御花园——
没有词汇能形容出那样的容貌,那一身月白的锦袍,直接将这御花园的花都压了下去。凤眼狭长,漫不经心的挑起眼尾,手里的折
扇啪的一声就打开了。
他步履翩然,不急不缓,然而所过之处,一排排宫女麻溜的跪下行礼。
“父皇。”他朝上座的人随意的拱了拱手。
不等陛下有所反应,就随意的往椅子上一靠,姿势闲散舒适。那双有些高傲的眼睛,在底下人的脸上挨个扫了个遍,看见坐在下方的楚楠,眉头不经意间皱了皱。
楚楠和楚氏一党的几个朝臣自知惹不起这个小霸王,冲他行了个礼,就向陛下告罪退下了。
皇帝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依然是和颜悦色的道:“贵妃也在筹备着给你五哥选王妃了,等你五哥定完亲事可就轮到你了,你可有看上的姑娘?尽可对为父说。”
姑娘?脑中出现世家女虚伪的相互吹捧着的景象。
他散漫:“没有。”
皇帝了然:“不如就顺远侯的嫡女吧,这姑娘素有才名,心性也是极好的。那姑娘贵妃也见过,说是容貌不俗。朕想着,与你倒是相配。”
赵家是清贵之家,赵老爷子还坐过皇帝的老师,在朝中德高望重。这样的世家里出来的贵女,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赵家的那位?
司马静嗤笑:“那样相貌平平的女子,也配得上孤?你们怕是眼瞎,她哪一点配得上孤了?”
“你也该定下来了。”皇帝眉眼间露出无奈之色,在这个儿子面前,他全然没有帝王威严,就想是一个溺爱孩子的慈父,“赵家的你不喜欢,那镇宁侯府孟家的呢?孟家的那位嫡长女也不错。”
孟家虽然和楚家走的比较近,不过却不是姻亲,正儿八经的关系扯不上,或许可以争取一下。孟将军手握兵权,若是能以此挑拨孟楚两家的关系,倒也不错。
司马静嫌弃:“孟家那儿子可不是什么好的,好吃懒做在军中挂名混了个职位,只知仗势欺人,想来做妹妹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听说脾气暴虐,还是在边境出生的?”
皇帝将世家女列举了个遍,也被司马静从头到尾一个不剩的挑剔了个遍。
在好的脾气也忍不住要吹胡子瞪眼了吧,况且这还是皇帝。
“得了,朕是管不了你了,明儿世家女进宫,你自个儿去挑吧。”
司马静不以为然,世家女大多虚伪,都是一片烂水田里长出来的苗子哪有什么好的?
就凭她们也陪叫他过去瞧上一眼?
次日,贵妃生辰宴。
陛下在文庆殿宴百官,除了晟王外,其余皇子赫然也都在列。
当着百官的面,皇帝含笑:“太子,你五哥不在,便由你去含露宫,将你五哥的生辰礼代送过去吧。”
当着百官和皇弟的面,自然不能下皇帝的脸子。
司马静沉默,然后起身领旨离开了。
*
当年太.祖皇帝打天下,亲封了四位国公,二十三位侯爷,世袭罔替,这便成就了如今的各个世家。而楚家先祖就是其中一位国公,赐封号齐。
楚家世代簪缨,乃是钟鸣鼎食之世家。勋贵之族,不说别的,从府宅就可以看出尊贵。
九曲回廊,楼台水榭。东瞻西望,虎斑霞绮,林籁泉韵,花影缤纷。
楚楠是国公府的嫡长子,长房在府中所占的位置也是最好的。而楚玉嫏做为楚楠唯一的嫡女,所住的关雎院,自然也是顶好的。
可在这关雎院里,却有这样一个独立的厢房。
香炉里药香袅袅,房间空旷无比,四下垂着落地的青色帷幔。
可以看到房间里,竟然连多宝架子都没有。放置屏风的位置,什么也没有,只有厚厚的帷幔垂下遮挡。
难以想象,这样的房间会出现在华丽的关雎院中,也难以想象这样的房间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居住的。
明明算是简陋的房间,却有一张很是华丽贵气的拔步床。床上铺着丝被垫着软枕,被子上没有一丝绣纹,素净的很,可是料子却是难得一见的舒服。
床上躺着一个稚嫩的男童,瞧着不过七岁大。乖巧的睡在床上,生的雪白干净的,看着就叫人喜欢的很。
此刻这孩子却发了烧,双眸紧闭,脸色通红的,原本红润的唇现下也起了皮子。
“怎么回事,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是这么烫?”
天色漆黑,三更天了。窗外一片寂静,唯有关雎院灯火通明。暖橘色的烛光布满了整个卧房,也照在楚玉嫏的脸上。
黛眉微蹙,烛光照耀下,她的面容晦暗不明。
稚儿幼时就因为胎毒,比同龄人要傻一些,身体极为不好,三天两头的生病。
这一次可好了,她从宫里回来,就听婢女请罪,说小公子不小心落了水。
从她回来,到现在,已经有三四个时辰。府医用尽了办法,却依旧高烧不退。
看护的婢女嬷嬷全部打了三十板子,被关在下人院子里。如果楚稚没事还好,最多不过是发卖出去,如果有事,她们便等着为之陪葬吧。
“大小姐恕罪,小公子身子弱,又落了水。风寒发热是难免的,吾等用药不敢过重,现如今只能等些时候……”
七八个府医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他们刚过来的时候听得清清楚楚,隔壁院子里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的传来。
小公子这三天两头的病,身体又这么弱,偏偏还是这么个金尊玉贵的身份。哪个大夫能伤得起呦?
“好,既如此,你们便都在这候着。”楚玉嫏冷笑挥袖,在榻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