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娘娘可好了,东宫之中半个妾室也找不到。”
“听说啊,昨日太子殿下还带太子妃出了城散心,就怕太子妃一个人在东宫之中闷坏了。”
“再看看咱们殿下啊,诶……”
“也不能这么说,太子妃娘娘在闺阁时就是出了名的美人,正儿八经的世家出身。哪能和公主收养的郡主比,不说那容貌气度……”
魏雯安正在院子里散步,到了雕花院墙边,就听见了这番窃窃私语。
素手就死死的攥住了院墙处郁郁葱葱的灌木,□□着那长着绒毛的叶子。
“来人,给本妃把那几个贱婢带过来,将她们舌头割了!”
好大的胆子,自从她在侯府打杀了那些个喜欢嚼舌根的人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在身后对她指指点点。
跟在她身后的婢女们吓得脸色发白,赶紧跪下:“王妃三思啊,这里不是侯府。”
那些婢女也不是侯府的婢女。
“那又如何,本妃难道连处置婢女的资格都没有了?”魏雯安脸色阴冷。
婢女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应。
可是就是处置婢女也不能用这样残忍啊,若是被殿下知晓了,少不了要觉得小姐恶毒。
“好啊,反了反了!连本妃的命令也不听了,可是因为背后头有主子了,也就觉得本妃没办法奈何得了你了?”
魏雯安恼怒的随手撇下一个枝条就往几人身上抽去。
婢女们身体都在颤抖着,伏跪在地,恭恭敬敬的道:“娘娘恕罪,婢女这就去。”
司马勋回来之后听说了此事,也不过是一笑了之。
他早就知道魏雯安的真面目了,自然也不会因此而有什么惊讶。
司马勋靠在藤椅上,随手捻起一本书,道:“随她去吧,只要不招惹其他妾室,随她怎么着都好。”
那想要告状的小厮,本以为能捞到一笔赏赐,却不想殿下压根就不在乎此事。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几场连绵不断的秋雨后,天气便转凉了。
楚玉嫏前些日子受了凉,如今便一直咳咳咳。
这日,楚玉嫏又靠在美人榻上,和林半夏对弈。她一手撑着额角,一手捻起一颗白子,等着对方落子。
窗外面,秋蝉凄切着发出最后的叫声,老槐树的叶子黄了一片,一片叶子一片叶子的掉落。
一阵凉风过来,楚玉嫏觉得嗓子间一片的痒意。她立刻用帕子掩住了唇,剧烈的咳了起来。
林半夏见状顿了一下,就要替她把脉。
楚玉嫏却是想也不想的就回绝了,她放下棋子,道:“用不着把脉,不过是受了点凉,没什么大事。”
怎么可能不是大事,林半夏看着她的样子,就格外的心急如焚。白日里,她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陪她聊天下棋,夜里却是挑着灯翻着医书。
忧思伤身,林半夏不能将病情告知,否则依着娘娘的性子,定然是更担心,更是忧思。
楚玉嫏一边下着棋,一边思索着自己要如何让父亲彻底站到太子这边来。
就算是楚玉嫏心不在焉的,林半夏也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半夏知晓这个时候殿下该回来了,就提了告辞。
楚玉嫏便想着如同往日一下,出去走走,却不想才站了起来就一个倾曳,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被长蓉一把扶住了。
长蓉神色担忧:“娘娘您怎么了?”
“去信问问孟大夫,这药可有其他副作用?”楚玉嫏按着额角,重新在美人榻上坐下。
“娘娘可还有哪里不适?”长蓉问。
“不过就是有些头晕罢了,想来不是什么大事情。”楚玉嫏道,“你先去信问一问便是。”
长蓉这才应下,又叮嘱了两句这才,这才下去了。
看着自家小姐这番模样,苏芷就心酸的紧,赶紧将热茶奉上:“娘娘,喝些水吧,这个天儿干燥,最是要喝水的。”
楚玉嫏接了过来,淡淡的抿了一口,又放了下来。然而还是不行,外头的冷风吹过,她再次按住了帕子。
实际上,这咳嗽倒是其次的。楚玉嫏觉得自己是近日太过嗜睡睡了一些,时而便觉得头晕脚轻,眼前发黑。
瞧着这些不过都是些碍不得什么事的小毛病,孟府医那药霸道得很,但调理身子调理的也快。就是不知道除了脉相那一条,还有没有其他副作用,是他没有说清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坐了一天车,宿舍上霉了,累死,差点赶不上更新了Orz
第101章
楚玉嫏本以为只是小事, 然而给孟府医送去书信询问后,好久才有了回信。
然而回信内容却是含糊其辞,楚玉嫏看了两遍,只看出来信中说, 那药没有别的副作用。至于头晕腿软, 可能是别的病症, 最好让太医瞧瞧。
信中有一句话,却是引起了她的注意。信中说她母亲崔氏去前, 也和府医说过类似的话。
楚玉嫏捏着信蹙了眉, 没有给任何人看到信,直接用火折子燃了。在长蓉露出询问之色时,只淡淡的道了句:“没有大碍。”
长蓉心下虽有些疑虑,却也没在意。小姐既然说没有事了, 那就一定是没有事了。
立秋, 天开始渐渐的凉了下来。
司马静得了空闲, 就松松散散的披着一件白衣在府里,和楚玉嫏一块儿待在内殿下棋。
长蓉去切了一盘西瓜,贴心的去了皮和子。放在了桌上, 外面凉风习习, 格外舒适。
楚玉嫏却觉得喉间又有些养, 宛如有蚂蚁在爬一般,就用帕子捂唇咳了起来。
司马静皱了眉,捏着白子的手就顿住了,问:“调理了这么久,怎么身子还是这么弱?”
“也就这两天天凉了。”
楚玉嫏好容易止了咳,想借着西瓜压下喉间的痒意,抬手就想去拿。结果才一抬手, 面前的白瓷玉盘就被挪走了,手心被塞了一杯带着暖意的茶杯。
“都咳成这样了,还吃什么凉的?若是实在想吃,就叫宫女给你热一下。”司马静抬眼四下看了两眼,道,“有喜,将外面的窗户都关上。”
楚玉嫏看着面前的那一盘西瓜,有些无言,这种东西要怎么热?
有喜领了命,正要下去,就听他家殿下又道:“去将太医请来。”
有喜脚步顿了顿,问:“殿下说的,可是沈太医?”
“不然还能是哪个?”司马静蹙眉。
有喜赶紧恭敬的应是,然后就要走。
“慢着。”楚玉嫏顿了顿,拦住他道,“我没什么事,不需要太医。”
以沈太医的医术,未尝看不出来她脉象是因为吃了何种药物。
司马静听也不听,对有喜道:“还不快去。”
有喜行了个礼就要走,楚玉嫏就蹙眉要起身亲自去拦,却不期然被攥住了手腕。
司马静拉着她坐下,蹙了眉看她:“你可是有事瞒着孤?”
联系有喜之前说的,再结合楚玉嫏如今的反应,再看不出来他就该是傻子了。
楚玉嫏尚且在犹豫是否要将他一道算计进去,或是试着相信他,看他是否愿意真心对楚家。
然而如今似乎来不及试探了,司马静比她想象的要难招架许多。
她顿了顿,还是不能拿整个楚家去冒险,就垂了眸子道:“林医女就在东宫,何必要舍近求远去找沈太医呢?”
“她医术不如沈太医,你便等着就是。”司马静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了身,就要出去。
楚玉嫏起身跟了过去:“殿下等等。”
脚下却是突然一软,就如同是踩在棉花上一般,她眼前一黑就向后仰去。本以为会摔倒在地,却不想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熟悉的冷香钻入鼻腔。
“楚玉嫏!”
司马静揽着她肩膀的手不由地攥紧了,看着旁边的有喜就冷声呵道:“还不快传太医!”
殿中的婢女慌成了一团,不知该如何是好。
司马静已经将楚玉嫏打横抱起,放到了紫檀木雕花床上,将鞋子脱去,给她盖好了盖好薄被。
青色的垂流苏床幔垂下来扰人的很,司马静拧了眉头,里就将那床幔随手揪了起来,扔到了床边的玉钩上。
“怎么太医还没有来?”
下头的宫女瑟瑟发抖,不敢回答。
却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了动静,有宫女赶紧进来通报:“殿下,林半夏听说娘娘有恙,就赶过来了。”
“通报什么,会让她进来!”司马静声音中隐隐含着怒气。
林半夏提着药箱就赶紧进来了,看到司马静赶紧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参什么参,孤让你为太子妃调理身体,你就是这么调理的?”司马静面有薄怒之色,起身让开了床头的位置,“若是太子妃有什么事,孤拿你是问。”
“太子殿下恕罪。”林半夏苦笑,恭敬的提了药箱到了床边。
她拿出脉枕,将床上女子胳膊从被子里拿出,然后手腕搭在了她脉搏上。
那一节皓腕肤如凝雪,皮肤下可见紫色的筋脉,她伸手按住了脉搏,仔细听来。
然而这一下却是顿住了,面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来,按着脉搏的食指又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