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这等奇事?”谢定方听罢当然不信,可告诉他此事的人是萧晏,他从小看着长大,从小培养出来的天之骄子,心系天下,胸怀治国之策,断然不会胡诌什么离奇的天方夜谭。
萧晏点头。“此乃晏儿亲历,您也看见了,我的伤已经好了,这身外衣也不是我大越之物,且前一刻您还见着我身中剧毒,医师所说药石无医也非夸张之言。”
谢定方一时激动,差点对着天公跪下:“感谢上天先祖护佑,得以保晏儿性命,此后若这天下百姓有用得着谢某的地方,谢某定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说罢,又道:“那你在何时何地会去到那个世界?”
萧晏回忆起两次经过,便道:“以这两次经验来看,我在身死之际生命垂危时,便会去到那处,而当身上的伤完全痊愈时,就会回来了。”
但他也不敢完全确认。
“两次?”谢定方又惊讶,“还有何时有过这等生命垂危的时刻?”
若非此刻提及,萧晏都快忘记了儿时曾遭受的伤痛,那时苦于找不到证据,虽心中完全知晓钟贵妃所行歹毒之事,却又无法向父皇去告发她,揭穿她的真面目,既然无法告发,为了不平添亲人的难受苦恼,此事他后来竟也未向任何人提起。
此事已过数载,再次忆起时仍然历历在目令他心中不适,但外祖是一个什么事都要追根问底的人,于是将钟贵妃所行之事简单说了出来。
谢定方听完气得一拳捶在茶几上,桌上茶盏受力滚落,跌在地上碎裂成片。
“好一个歹毒的妇人,不曾想竟然会对你下如此重手,若你没那……”谢定方想都不敢想。
萧晏重新为他倒了一杯茶,安慰道:“外祖莫要生气了,这些年他们多次欲加害于我,但我已知她为人脾性,没令她讨到好,再说……”
谢定方抬头看他一眼,拿起茶杯,又气愤地摔在桌上,一想到他小小年纪便遭那番折磨,他恨不得将那个女人捆起来抽经扒皮,晏儿在他的心里何等珍贵,怎容得被她轻贱。
“再说什么?”他气呼呼地问道。
再说,若非那次重伤将死,他也不会那么早就与姐姐相遇吧。
相比谢定方一脸的气愤,萧晏此刻脸上浮出温柔的笑意。
“再说若非那次受伤,我也不会去到那么奇妙的世界,见识这世间之神奇广袤。”
“哼!钟椒兰可真是狠毒,那时我在北境征战,你父皇又在外围猎,而你又正是懵懂无知的年纪,若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我没事,都过去了,您也别再担心了,再说也是因祸得福。”他将手中药丸递给他一瓶,“姐姐说此药可解百毒,您也可留作不时之需。”
谢定方抬眼看他一眼:“你这孩子平时孤傲的紧,更是不爱与女子相处,你口中这位姐姐,我看你似乎对她听话得很。”
萧晏闻言只觉脸上一热,随即道:“姐姐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
萧晏脑海中又浮现出初识时她的样子,轻纱白衣裙,金珠步摇乌黑长发,肤白如雪眼眸清明,明明是娇柔美貌的女子,却倚靠着最凶残的老虎,还拥有无人能及的武学。
萧晏并不多说,想起这次突然遭受暗箭,问到:“此次伤我之人可抓到了?”
“已让栖梧去追查了,全城戒严,只进不出,量他也逃不出这兖州城!”
萧晏放下心来,上次想要扳倒钟贵妃苦于没有证据,如今必要人赃并获审出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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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天意难违
三皇子率精兵奇袭锖敌砍下敌首的消息不胫而走, 得知如今锖敌已退至武郡,兖州先前逃难的百姓们一路打听一路询问,得知确切消息后皆高兴回城, 无不对三殿下心存感激,百姓们到了城门口,却见此时比战时防备还要严格, 对入城之人细细盘查,还只让入城,不让出城。
众人见此状态一时又是人心惶惶, 但观城中此刻人烟稀少却是井然有序, 不禁有人问盘查的军官:“敢问这位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为何入城盘查变得如此严格?”
那被问到的军官神色凝重:“此事与尔等无关。”
便又有人担心道:“咱们这现在安全吗, 锖兵可真退了?”
那军官点头:“众位且放心吧, 此时兖州已是安全之地,朝廷也会增派兵力驻守, 定不叫锖兵敢轻易来犯。”
“既如此,为何咱这入城如此难?”
军官道:“先前出城的人多了, 回来的难免会有外人混杂, 自是要小心严谨些好, 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众人仿佛明白了,纷纷对将士们表达谢意,却又有人问。
“这为何只让人进, 却全不让人出呢?”
那军官神色一紧:“尔等少问些问题,要入城就入城, 哪这多疑问。”
前面军官也有人催促:“天色已晚,要入城的赶紧的了。”
后面也有人催促:“前面的快一点呀,这队伍排了半天了也不见挪动, 我还要赶回家喂我家那黑猪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百姓们纷纷排队入城,入了城见城中未曾被锖敌破坏,只不过是防守比平时更严厉了些,心中也都安稳下来。
而此刻兖州城中,一队骑兵兵分五路,挨街挨巷地排查可疑人等,护城楼上,一名男子身穿银灰铠甲,手握重剑,目光凌厉的扫过城楼每一个角落。
“姜都统,属下发现了箭筒,这筒中还有□□。”一名士兵提着个竹制箭筒和一张弓向他走来呈上。
姜栖梧眯起眼,打量着这箭筒中的箭,箭身竹制,箭头为铁,而这其中有两只箭头明显发黑,他抬手拿起箭身,将箭头凑近鼻尖,眉头一皱,果然一股刺鼻的味道。
“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这护城楼的左边一处角落里,请都统随属下来。”
姜栖梧随那人到了□□所落之处,那处正常应是护城守卫军所在。
“去,请当时负责调度这里守卫军的参将来。”
“是。”
“等等。”姜栖梧将那人叫住。
“都统大人有何吩咐?”
姜栖梧将箭筒中其中一支箭头发黑的箭交予他:“命人立刻将此物交予国公大人手上,让人去探殿下情况如何,立即回报。”
“是,属下这就去。”
————
三殿下营帐外,几位将领来回踱步,一脸烦乱。
“这殿下与国公在里面都快两个时辰了,怎的还没出来。”安祈福一手捏拳,一手拍打在另一只手上,他向医师看来,“我说张军医,你不进去给殿下治伤能行吗?”
张军医此刻相比淡定许多,他出来时观察过殿下的脸色,又见他目中有光,精神明朗,倒不像是有事。
他唯一心中不解的是,先前诊治,殿下虽只伤在肩头,那伤口却明明是中了毒的迹象,除非有奇药能解毒,不然,难以治愈,甚至可能性命不保。
但一转眼,殿下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他总觉得他们似乎都错过了什么,却怎么想,也想不过去。
“国公大人让您整顿军队,您也就别太操心这里了。”他还是安慰下这位暴躁的安将军。
这时,一名士兵匆匆往这处来,说是要见国公大人。
安祈福见他手中握着一柄细长之物,那物品被一块灰色的粗布包着,却不知为何物。
“国公大人此刻不便,你有什么事?”
“回安将军,在下是姜都统下的士兵,姜都统在护城楼上发现了毒箭,让在下先来呈予国公。”
安祈福从他手上拿过那物,问道:“可还有其他什么发现?”
那位士兵恭敬回到:“暂时并无。”
“好,你下去吧,此物我会交予国公大人。”
士兵却又问到:“都统让问殿下伤情如何,不知将军可否告知?”
安祈福脸色一沉:“我也想知道呢。”
但看士兵在等,又知栖梧与三殿下关系交好,便道:“国公大人不急,也不传医师,想来无碍。”
“好的,谢将军,属下告退。”
待那士兵一走,安祈福前去营帐外询问。
“三殿下,末将有事相禀,可否进来?”
此时萧晏已将所经所厉告知谢定方,谢定方虽是震惊不敢相信,而面对眼前事实,他只得将信将疑。
“晏儿,今日你与我所说之事,万不可向他人透露。”
萧晏自然明白,到达姐姐的世界,与姐姐的相遇,他从不曾想告诉任何人,但这次醒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得将实情向外祖父告知,以免引起其他更多猜测。
“晏儿明白的。”
“安将军是个心急的性子,在外候了这么久还没离去。”谢定方坐下,看着他的左肩道“你肩上本该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