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又被范青子这话逗得哈哈笑,又被嘲讽的声音搞得有点疑惑,一愣一愣的,最后才决定抛弃脑子随着二胡笑就对了。
范青子不是完全在讲相声,更像是相声评书和脱口秀的随意结合,神奇的是大鹦鹉也适应良好,范青子讲相声它就做捧哏,讲评书就在旁边自娱自乐给伴奏,说脱口秀就打配合,让本就妙趣横生的话语更加了两分趣味。
“说起来这唢呐也有讲究,众所周知,唢呐别称乐器流氓,当然了,这个称号没有恶意,来到这的大家都懂。”范青子话头一转,又转回唢呐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确实,这唢呐一吹整条街的都过来了,我这小提琴就没这效果。”小提琴美女笑得前仰后合。
苏陌用二胡发出笑声,像个莫得灵魂的DJ。
范青子突然来了兴致:“小提琴有那种唢呐喜庆欢快的曲子吗?”
大胡子眉头一动,他心说刚刚的唢呐曲可不能说是喜庆欢快。
小提琴美女说了句有,就噔噔噔走到人群中间,摆开架势拉了一曲,扭曲嘶哑,十分摇滚,唱民乐的大胡子有种重新认识小提琴的感觉。
范青子啪啪啪鼓掌,又指着大胡子问:“帅哥你也是街头艺人吗?”
小提琴美女抢先回答:“他是个唱民乐的,您要问他保准浪不起来。”
要说摇滚不起来大胡子顶多翻个白眼,要说浪不起来,大胡子瞬间来了劲:“谁说的浪不起来?看我浪一个!”
说着也挤进去,放声唱了一曲“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
苏陌用手上的二胡打赌,这歌本来没那么多转音。
大胡子唱完,又指着外圈的脏辫小帅哥说:“他就浪不起来,只会押韵一堆字往外蹦,听都听不清。”
脏辫莫名被cue,围观群众看他一脸酷炫想走,一把拽回来,起哄,他臭着张脸走进去,噼里啪啦就骂大胡子。
果然每句话都押韵,围观群众就吃吃笑。
一个个登上场子,最后干脆来了个大合奏,小提琴也摇滚,二胡“咦↗噫↘”地笑,唢呐声浪里鹦鹉跑调的歌声和大胡子的歌声混在一起,脏辫的rap和不知谁的经典老歌当街battle,最后一个魔术师从袖筒伸出一支礼花,金色的碎片在头顶“嘭”地炸开。
月若流金。
不等碎屑落地,苏陌等人就悄悄离开,众人停下笑声去寻觅,才发现那奇怪的组合已经不知踪影。
“这样的场子也不错,要不以后也这么弄几次吧。”有人提议。
“好啊好啊。”
……
范青子洗掉奇怪妆容,又端起了艺术家的范。
苏陌生无可恋递过去二胡,“我都不知道您出门卖艺还带个唢呐。”要不是这些人好骗就要被打了你知道吗知道吗!!!
你看不到他们提着小提琴就像提个榔头的样子吗!!!
气势汹汹的!!!
还有人抱个古筝!那么重!举过头顶!葫芦娃看了都害怕!!!
范青子露出欠打的笑容:“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化妆了吗?”
青一片紫一片的妆容,加上深色的唇色,被打了也看不出来,而且回头摇身一变还是德高望重的人民艺术家。
鹦鹉又试探出爪子准备敲锣,苏陌揉揉耳朵一把按住,纸巾球都扔了,站在敲锣她真的受不了。
鹦鹉被制止,立马垂头丧气蹭到范青子身边,范青子慈爱一笑:“没事,回去相声社了咱们有一堆乐器,还有好几个大鼓,绝对够响。”
大鹦鹉开开心心:“好!那个锣和唢呐都好玩!还有今天你刚刚说的那一段天桥下卖艺的也好玩,里面说的那个什么胸口碎大石我也想试试,上刀山到底是为什么没有变成香辣鸡丝呢我能试试不,下油锅我是知道了……”
鹦鹉又开始滔滔不绝,苏陌长叹一口气,身心俱疲,她怀着给相声大师捧场的心情来,却意外给意识流杀马特热了场子,猎头也太难了。
等等,她突然反应过来,范青子刚刚是不是说了……“咱们”?
她几次想开口问,花里胡哨一口气没喘,愣是让她没找到机会插嘴。
更心累了。
倒是被一串话砸中的范青子适应良好,微笑着频频点头,眼神越来越慈爱。
作者有话要说: 苏陌(张嘴):“范……”
鹦鹉:“我觉得鼓就不错,但是声音没唢呐嘹亮有存在感,我喜欢唢呐一点,您说呢?唢呐一吹整条街都来了,我们森林里最吵的鸟都没这个效果,太厉害了唢呐……”
苏陌(张嘴):“收徒……”
鹦鹉:“不过那个rap也挺有意思诶好像和咱们相声不太一样,他说话真快,嘚吧嘚吧嘚吧就像松鼠嗑瓜子那么快,真神奇,人类的舌头居然能那么动吗……”
苏陌(张嘴):“所以……”
鹦鹉:“不过评书也好好玩,那个神态感觉就和相声不一样,但是相声有捧哏,可以和我一起说,更有意思,评书就严肃了点,不过反正我寿命长,都试试也可以,还有脱口秀……”
苏陌(无语):“……”
鹦鹉:“卖艺真好玩,您下次卖艺能带上我吗?我都不用化妆就是这个色,虽然化个妆也行,那我喜欢黑色,和我的羽毛比较配,有种冷酷的帅气,和我气质一样,非常高冷……”
苏陌:……
第25章 来算命吧
夜空低垂, 二人一鸟分道扬镳。
苏陌望着星空信步走,鹦鹉抓着套圈套到的塑料小喇叭歪歪扭扭跟着飞。
一片宁静,苏陌不知道鹦鹉是说累了还是有飞行不说话的规矩, 虽然不知道原因也不妨碍她享受这种难得的安宁。
毕竟鹦鹉一开口, 就是狂风骤雨,顶一千只鸭子。
鹦鹉凝神沉思一路,在苏陌掏出钥匙开门时它坚定开口:“我要学汉字。虽然……”
不等它说出一堆理由,苏陌“吱呀”一声推开门,趁着被门打断的话头插话:“可以,说说你想学到什么程度。”
单纯的鹦鹉没有发现人类的险恶动击,顺着苏陌的问题思考。
“差不多能写相声,能说评书,能唱曲儿就行了吧, 多的也不强求了, 毕竟我只是个脑子核桃大的小鹦鹉, 并不想去搞研究, 我觉得差不多到六年级水平就可以惹。”
苏陌摸了一把龙猫头顶,拿起龙猫递过来的绿色小饼干边吃边说:“你记得上次听相声他们唱的词吗?”
鹦鹉:“嘀嘀哒哒哒哒嘀嘀!”
苏陌:……
这是《白逼宫》里的一段,是汉献帝自述悲惨生活里说自己眼泪嘀嘀哒哒流, 这鹦鹉自从听到这一句就迷之喜欢乱哼这句。
苏陌打印了一份《白逼宫》的全词,扫了一眼, 恐怕六年级的水平不太够。
又随便找了几个评书的词,用词倒算不上十分艰深,但随处可见的四字成语押韵用典恐怕要学也并不容易。
“这写的都是什么呀,虽然我全都不认识,但是感觉也不是很难嘛,每个字都不是很复杂, 啊,除了这个……‘弑’……这个‘寡’好像也有点框框多,还出现好多次的样子,这是什么字呀。”
鹦鹉歪着脑袋,瞅打印的词。
苏陌低头,“寡人的寡,就是刚刚嘀嘀哒嘀嗒的那个寡人。”
鹦鹉:“那是‘欺寡人好似雪压青松日晒雪消嘀嘀哒哒哒哒嘀嘀’。”
苏陌:……行吧,嘀嘀嗒嘀嗒和嘀嘀哒哒嘀嘀也没多大区别嘛。
鹦鹉拽着两张纸嘀嘀咕咕,苏陌看向忙里忙外的龙猫。
从她回来就发现屋子里干干净净,而且厨房里几个凳子围着桌面,估计是龙猫身高不够,用来上桌子的。走进厨房,烤箱里发出阵阵清香,桌子上还残留了一点绿色的汁液。
龙猫两只爪子抱着一杯五彩斑斓的水果酸奶杯,递给苏陌,说:“我……前天隔壁的短尾矮袋鼠来啦,说是给你送饼干的,但是你不在,她就拉着我聊天,然后教我做青草饼干,昨天又来教了我草莓派,今天带了酸奶说是澳洲的朋友送的自家产的酸奶,让我做酸奶杯。”
原来是隔壁的短尾矮袋鼠小笑,如果是它的话这么热情也不奇怪,毕竟苏陌刚来这里去市场的时候就是它主动搭话的,后来还时不时和苏陌一起去买菜。
龙猫挠挠脸颊:“用了一点糖和冰箱里的奶酪,对不起呀。”
苏陌嚼碎一颗酸奶杯里的榛子仁,蹲下身拍拍龙猫:“不用对不起,你要是喜欢,随便做。”毕竟真的很好吃。
她配着绿色青草小饼干喝完酸奶,默默定下明天的行程。别的都没关系,一大早去菜市场多买点做小零食的材料才是最要紧的。
希望隔壁的短尾矮袋鼠太太早日教会龙猫宝贝做小蛋糕薯片薯条炸鸡慕斯果冻苹果派蛋黄酥抹茶拿铁草莓冰淇淋等等等等,苏陌寄予厚望。
龙猫突然背后一凉,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僵硬着脖子环顾四周,只有和善的苏陌姐姐在静静微笑。
怀着美好的期望,苏陌一夜好梦,醒来踏着清晨的朝阳迅速来到菜市场,买了不少土豆鸡蛋和水果,土豆是薯片和薯条的小时候,鸡蛋则是蛋糕的初级形态,水果更是甜点界的最强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