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瘪着一张嘴,委屈了好久才把另一只手拿了下来。“何止,他还打了我。”
他的右眼青紫一片,肿的像核桃一样。倒真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萧妙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皇叔动手呢。”
裴若云也忍了好久才开口道,“你这是被皇上打的?”
萧炎哭着点头,“这天下除了他还有谁敢打我。也是他出的了手,我可是他亲儿子。”
萧自清将他的手抚下去,反问道,“你可知道皇上为何打你?”
萧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瓮声瓮气道,“还能是为什么。大哥二哥去世,他心里生气,偏偏只能拿我撒气。”
裴若云摇了摇头,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药箱,里面满是各种样式的小瓷罐。
裴若云一边给他上着药一边道。“皇上气太子和梁王早殇,却更气你是扶不起的阿斗。”
萧自清看着裴若云玉指纤纤却一直忙着给萧炎上药就气不打一处来。亲自沾了些药粉就往萧炎脸上涂。
“你自己还精神不济,我来吧。”说着就握住了裴若云的手强行拉了下来。
萧妙妙在一旁看傻了眼,这还是萧自清第一次给男人上药呢。
她正抿着嘴笑就听萧自清别有深意道,“阿昀说完了那些话,市井间就流传起故事来,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
萧炎囫囵的点着头,“是巧啊。阿昀刚说完,市井间就……”他话说了一半,突然明白了什么,皱着眉头问。“堂哥,你不会是怀疑我……”
萧自清轻笑了一声,手下也暗自用力。“你瞧,你也能听明白我的意思。”
萧炎疼的倒吸了一口气,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堂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自清将手上的药粉拍下去,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道,“只是觉得太过巧合了。而且,以秦王现在的身份,想压住谣言应该不是难事吧。”
萧炎是有点憨,但他并不傻。这话里的意思他还是能听出来的。他来回踱步,急的满头大汗。“我……我压什么谣言。我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晕倒,大殿内只有你一人。为什么没有风言风语传出来,你不清楚吗?”萧自清又道。
一旁的萧妙妙,裴若云都蹙紧了眉头。她们也有些好奇。但是更让人好奇的是,向来不会疾言厉色的萧自清怎么会这么说话。
裴若云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你这样说是不是太直接了?”
萧自清一改刚才的冷漠疏离,朝她微微一笑。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萧炎道,“为什么你们总是怀疑我?”说着他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裴若云,神色悲伤的问,“阿昀,你也怀疑我吗?”
裴若云很想说不,但是却只能低下了头道,“你眼睛的伤要我帮你上药吗?”
萧炎气急抓起了桌上的药瓶,冷哼一声就转身跑出了院子。“我不用,我自己可以。”
萧妙妙皱着眉头看向了萧自清,“哥哥,你是有什么深意吗?你向来不这么说话的。”
萧自清盯着裴若云微微出神。“你现在若是追出去说不定能知晓萧炎到底是心里深沉还是被人当做了刀子。”
裴若云瞧了瞧桌上放着的那个白色的小瓷瓶。“这我不见得知道,但是他手里拿着的药是痔疮膏。”
京城的秋天总是时不时的扬起一阵风,吹的人睁不开眼。
裴若云扶着矮墙,揉搓了一会眼睛才缓缓的睁开。或许是突然的强光刺了眼睛,她只觉得眼前的景物都颠倒过来,一个没站稳就跌坐在了地上。
她垂着头,却依旧觉得头重脚轻的厉害。两眼一黑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隐隐约约的只觉得有个人缓缓将她抱起。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更新了,最近答辩答的很痛苦。改论文改的怀疑人生。一直以为自己可能毕不了业了。总算完了。接下来会快速的把手里的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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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房间里时不时飘来的安神香熏的裴若云有些头疼,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就瞧见周围被一层又一层的帷幔包裹着。这房间她再熟悉不过了,是秦 王府萧炎的卧房。
裴若云揉了揉跳动着疼的太阳穴,强撑着下了床, 把燃着香料的香炉吹灭。
做完了这些事, 她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装着薄荷脑油的小瓶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薄荷清凉的气味让她的脑子得以一片清明。她也慢慢从刚才的无力中缓过神来。
离着香炉不远就是一张案几,上面摆满了小山似的奏折。看来是萧炎摆在那的。
她随手取了一本看了看。是先前皇上病着时候的折子,大概意思就是要彻查太子死因。
裴若云轻嗤一声,这官员的脑子也是不聪明。皇上当时多怀疑梁王都按着半太子的礼节下葬了。如今怎么会给他们机会彻查。
她又向下看, 果然看见了笔记凌乱的朱批。那字的笔迹和萧炎的大大不同, 应该是皇上亲笔书的。
裴若云将奏折放到了原处,无意间又瞥到了一封被揉皱了的信。信封上既没有写收信人也没有写寄信人。更奇怪的是, 连蜜蜡都没有封。
她将信封里的信抽了出来。白色的宣纸上用隽秀的柳体写的密密麻麻。只是那么一眼,她的心就咯噔一下提了起来。手心也浸出了薄汗。
信上写的正是这两日街头巷尾流传的关于太子梁王的故事。竟连一个字都没有偏差。
裴若云的手微微颤抖,她强压下心里的恐惧将信上的一字一句都看的清清楚楚。
“阿昀!你醒了。”身后, 一个明朗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裴若云缓缓的转过头来, 她很想将那封信扔到萧炎的脸上。但是心中的恐惧和后怕让她只是恶狠狠的盯着这个男人。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可能连裴若云自己也没有发现,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颤音。前朝扮猪吃虎的君主不少,可她没想到竟然自己也能碰见一个。
萧炎一个箭步冲上去, 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信纸。“阿昀,我……我知道你不信,但是你要听我说……”他正说着就握住了裴若云的肩膀。
裴若云被他吓得一个激灵, 连忙躲开了。“你有什么话,站在那就行。不用动手动脚的。”
不知怎的,她突然就想来了史书上那些剜眼砍手酷刑。如今还是先冷静下来再找机会脱身。
这么想着, 她深吸了一口气,扶住桌子的一角缓缓坐下。“王爷请说,在下在此听着就好。”
萧炎见她的神态一下子变得恭敬起来, 就知道自己是被彻底误会了。他无奈的捂住了额头,耐着性子解释道,“这的确是我派人写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瞥见裴若云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挑了挑眉毛。他赶快将后面的话吐出来,“但是,我没有派人散出去。”
裴若云蹙紧了眉头,“没有派人散出去?那外面怎么会传的风言风语?”
萧炎长叹了一口气才丧着一张脸道,“那日你和我说大哥和二哥的根基犹在,我就打算好了要想个法子除去。后来我院子里的门人说可以仿照大哥去世前,有人在云德轩说书。我就起了心思,让那人去办了。”
裴若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那之后呢?”
“之后?”萧炎坐在裴若云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那门人在说书的茶馆里随便找了个人写好了戏文给我。可是我还没派人去做此事就已经满城皆知了。”
这件事疑点重重,若不是萧炎在撒谎,就是有人故意陷害了。只是这陷害的人手眼通天,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裴若云仰头饮下了杯中的茶水问道,“那个说书先生呢?你没去找找?”
萧炎气急的拍了下桌面,“你不说还好,提起来我就气。那官府都追到门上去了,那说书的还在家里数银票呢。亏的我机灵,把他抓回了府里。现在正在柴房里关着呢。”他说着就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似是在等着裴若云的夸奖。
裴若云一个头两个大。这件事就像是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会爆炸。心狠的人,干脆灭口图个清静。心善的也会早早的打发人出京。哪里有把人留在身边的道理。
裴若云重重的戳了戳他的额角,亏她还觉得萧炎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你把这人留在身边等着过年吗?还不快遣了人把他送走?”裴若云没好气的道。
或许是因为气急,萧炎的额角都有泛红。他委屈的护住自己的额头,“我……我这就派人去……”
萧炎说完就准备出门,却被裴若云又叫住。“等等,那个门人呢?他也在府里?”
萧炎呵呵一笑,夸耀着道,“放心,他们被关在一起,我派人守的死死的。”
萧炎的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一个护卫火急火燎的跑进来。
他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看了看旁边的裴若云欲言又止。
萧炎朝他挥了挥手,“这是裴昀先生,怎么不认识了?有话就说。”
那个护卫低垂着头,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道,“王爷,那个说书的和刘先生都不见了。像是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