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手肤如凝脂,细腻而绵软,葱白青嫩得晃眼,被顾川一把执在掌中,放在唇边细密啄吻着。
他的视线如同鱼油盆中翻动的火焰,灼得陶粟都快化了,羞答答地垂下眼去。
但下一秒,顾川刚毅的面容就在她的眼前无限放大,他亲了下来,带着某种隐秘的克制与热烈的沉浸。
陶粟唇齿微启,与他亲吻了一会儿,又顾忌着腹中的胎儿,迟疑地想要喊停。
不过在她做出闪躲动作的前一秒,顾川率先知晓分寸地停了下来,他与她耳鬓厮磨着“阿粟,我可不可以亲亲孩子?”
在得知陶粟有了他的孩子,甚至还是女孩后,顾川面上表现冷静稳重,唯有细微举动间才能透露出一二分珍视,实则谁也不知道,他内心的欣喜若狂有多浓重。
陶粟红着脸,扣起顾川胸前的衣襟,嗓音又小又软糯“那你隔着被子亲一亲吧,我怕痒……”
“不够。”顾川的喉结动了动。
他昨晚一夜未睡,满心满眼都是睡着的陶粟与她腹中的孩儿,甚至隔着被褥早已吻过了百遍,当下他只想与她们更亲近些。
陶粟拿他没有办法,好半天才勉强同意他进被窝,于是松软的床铺上很快就堆叠起了两个人。
门外,顾阿妈凑巧带了锅肉汤想来给陶粟补身,她昨日来过许多次,便习惯性去推小租屋的门。
屋门只是被从里边掩上锁销,她一使力,门就开了。
里头的场景顿时映入顾阿妈的眼帘,她怔愣住,想起陶粟不禁吓,立马下意识关上了门,一边懊恼不知事的大儿子,一边反省着以后不能随便进小两口的屋子。
顾川在陶粟的推搡下走出门去,只见母亲面色不好看地站在外边“阿妈,怎么了?”
“阿粟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知道?”顾阿妈将盛着肉汤的热锅放进他手中,忿忿地用力拍打了他一下“你不要随便去动她!”
她一想到陶粟肚里刚怀没多久的宝贝女胎,就忍不住感到心疼,恼火地低声好生告诫了顾川一顿,交代他要万事以陶粟为重。
顾阿妈说完转过身欲走,又交代道“等阿粟吃完了,把锅再送回来。”
“好。”顾川听从地应了一声。
他也没有试图狡辩,而是陈恳认下了母亲的指责,毕竟某些时刻,他也不免心思浮动,急需要训斥与教诲使他清明。
天空中大雪纷飞,滚烫的肉锅没多久就会放凉,顾川端着锅准备进屋,给陶粟烹制朝食。
突然,他锐利的鹰眸扫向某处排屋拐角,那里有一个人影,正是卖盆坛给陶粟的男孩。
陶粟买下的浅盆与轻坛除了摔碎的那些,其他都在幸存的爷孙俩那,男孩这趟过来就是特意将东西给主顾送来。
在顾川的凝视下,男孩将怀中垒得高高的盆坛小心翼翼放在了小租屋门口的排道上。
身为弱势群体,他天生对强壮高大的陌生成年男性感到威胁与害怕,更别提昨日亲眼见过顾川勇猛击退恶民的血腥场面。
男孩磕磕巴巴叙说了一下过来的原因,鼓足勇气询问起陶粟的境况“她还好吗?”
顾川皱了皱眉,倒是没有把这个男孩放在心上,还依言简洁地答道“好。”
男孩闻言松了口气,一溜烟在排屋的间隙中跑不见了。
偷袭海岸渔村的恶民们一部分永远留在了海里,还有一些则顺利逃脱了,爷孙俩以及其他的货贩们不敢在这种时刻离开渔村,更不敢跨越危险重重的海峡,生怕还会有恶民在外边伺机蹲守。
他们暂时驻扎在了长坝上,住进毛毡做成的帐篷里,像是在余陆其他地方旅居一样,俨然也将渔村当成了暂时容身的地方。
游商们此番带来的货物不少,渔民与海民们也乐得有这样随买随卖的时光,基本每天都会有不少人光顾长坝。
但时间一长,人多的地方就会出现手脚不干净的,渔村里渐渐有人漫出怨言。
为了不让事态进一步扩大,纵使顾川顾虑着陶粟初次受孕的身体,也不得不再次考虑起分族迁往浅海的事来。 。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分批迁移
住在吊脚楼上的村户还好说, 楼舍建筑就是他们天然的防御壳,货贩与海民一般除了去他们的底楼如厕外,其他时候并不会光顾。
反倒是窝在最中间的海民住户们, 时不时有人从他们的海排房中间小道上穿插行走,由于住户密集冗扎的缘故,三不五时就有顺手牵羊的事情发生。
不是东家少了一把挂锁,就是西家丢了一只瓦缸, 不是特别精贵的东西,却也叫人恼火万分。
更别提还有清除积雪这一件麻烦事,受屋舍排布紧凑的拖累,越是中间的海民就越要花费成倍的时间在清理搬运上。
渔村中的矛盾层出不穷,时常就有海民结伴寻来小租屋, 忧心忡忡询问顾川迁移至浅海海区的进度情况。
“咱们也不能总住这吧?”
“是啊,那边的海区还空着, 再不去就要给人占了……”
如同余陆民去了海面会感觉不适应, 习惯了海上生活的海民们也无法再继续寄人篱下的借住,他们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属于自己的海区。
陶粟听着外边说话的动静, 忍不住从被铺上坐起身,想要穿上外袄去门外看看。
她乖乖养胎了三天,总算感觉元气恢复大半, 只是顾川依旧不放心,让她在屋子里多休息。
还不待陶粟撩开床旁顾阿妈送来挂在屋内遮挡床景的布帘, 不知说了什么打发走海民的顾川拿着除雪的竹杆走进屋内。
他的身上弥漫外头浓烈的冰寒风雪气息, 见到陶粟站在被子上, 面上顿时涌现出紧张神色“快坐下。”
“哪就这么娇贵了……”陶粟嗔怪一句, 倒是依言坐了下去。
老医巫没有明说要卧床保胎多久, 但料想总归是越长越好。
顾川见状这才放下心, 他丢下手里的长杆,在火盆边直将身躯烤得火热,方才撩开布帘子,来到陶粟的身边,将她轻揽在怀里。
陶粟放松地躺靠在他温热的怀中,关心地询问道“其他人又来催了?”
顾川紧抿唇角,应答一声。
“其实我没关系的,我感觉身体已经好了很多……”陶粟也不愿他为难,把玩着他的掌指,透露出想要跟随他一起返回海上的意思。
顾川听到这话,忍不住拥紧了她,一下又一下轻啄着她的面颊。
事关陶粟,他哪里能放心得下带她一起去陌生动荡的海域。
“不要担心,我都已经想好了,让大家先迁过去,咱们不着急。”顾川灼热的唇瓣游移到陶粟的耳旁,轻叼住卷发里露出的那一小块耳朵尖尖。
陶粟只觉得耳上一湿,无数滋痒的电流在她头皮上乱涌,下意识敏/感地软塌下了腰,被他抱了个满怀。
她痒得厉害,长长的睫羽眨动间娇羞又可人,语气里却又多有迟疑“可是我们不去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顾川将手朝向她的腰腹间,缓缓伸去搂抱住,微重的呼吸声像是在她耳旁炸开“他们自己可以……”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但当分族真正开始分批迁出渔村,前往事先定下的浅海海区驻扎时,顾川还是不免要出面维护一下。
与海岸渔村站立在同一平面后,分族也将作为新的聚集地而存在,有不少海民提出要在新驻地给顾川预留中央的位置,却不想他径直谢绝了这个提议。
顾阿妈和顾洋对此感到分外不解,但在短暂的疑惑过后并没有多说什么,还是接受了他的这一安排。
两人并没有跟随族民一起,而是同顾川和陶粟一起暂时留下,预备等陶粟身体完全康健后,再一道离开。
这让顾父高兴了好久,他自然不想与顾家阿妈分离,直说日后会亲自开船将他们连人带屋送去浅海。
渔村则对于结契的分族终于要去占领外部海区这一行为表现得相当支持,还派出了几条驳船供他们迁行时拉力使用。
虽然没有舍得给柴油作为动源,只能依靠人力划动,但仍旧给了海民们很大的方便,至少大家不用在冰凉的海面上空手赤脚地拽拉。
一天下来,碎石滩涂上属于海民的海排房越来越少,一排排捆绑成数个小型房圈,奔赴远处的浅海扎地,顾家的五间排屋旁转眼间就空出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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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人群聚散无影,陶粟的心里难免起了一些波澜,但她很快又被别的事情转移开注意力,那就是种菜。
男孩送盆坛过来的事,陶粟也知情,只是那时候的她状态不好,就一直搁置着。
眼下顾川得一路护送分族中的族人们离开,陶粟一个人待在小租屋中感觉无趣,便说想要种些绿叶菜出来。
顾川对她满心疼爱,又生怕自己不答应,陶粟会亲自去搬,只好将男孩送来的盆坛洗净后移进了屋内,还在临走前,从后岸雪地下挖回一些干净土块,供她玩闹种植。
天气太冷,也没有适宜的日光,料想在这大冷的冬天种不出什么作物,他更多还是为了满足陶粟的需求。
事实上,陶粟也并不只为了吃,更是为在寂寥漫长的冬日里见到一点绿意,因此播种的时候格外下功夫。
她将顾川带回来的泥块与自己空间中的沃土耐心搅拌在一起,待均匀到再看不出差异后,填充进两只最小的盆坛里。
陶粟生怕会弄脏屋内的地面与被褥,因此操作的时候小心又缓慢,好不容易花了许多时间弄好两盆土,轮到播种种子的时候则稍显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