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内菜种稻种都有,另外这三天还依次开出了麻袋化肥、桶装柴油、无公害农药等物,正适合后续用。
她纠结了一会儿,依照某本常看的农书上所写,准备播下一份冬季也可种植的青菜籽。
不知不觉,时间一点点过去,顾阿妈见顾川等人都没有回来,怕陶粟一个人呆着会饿,端了碗自己做的肉粥来给她喝。
她敲门的时候,陶粟正准备往某只盆里倒菜种,敲门声一响,她手一滑就倒了半袋进去。
眼看顾家阿妈就要进来,陶粟心里一慌,完全记不起使用空间,只来得及将面上那些不起眼的种子拨搅进杂泥里掩盖住。
顾阿妈将粥碗放进陶粟的手里,看着地上那些盆罐与碎土,不免多嘴问了一声“种什么呢?”
陶粟喝了口烫热的粥汤压惊,胡乱回道“种点草……”
后岸的树林里野草很多,她没有合适的理由拿出手里的菜种,只能说是在种草。
“草有什么好种的?还是得种点有产出的……”顾阿妈说得委婉,“我那有一些菜籽,我拿来给你。”
她转身出门,很快拿来了先前顾父给的菜籽,小小的十来颗,是渔村里冬季前留的明年菜种,看上去形状大小良莠不齐,但想来应该是很难得的东西了。
新世界的植被作物遭遇两百多年来的演变,以及受辐射变异等影响,无论是生长还是采集都显得困难许多。
再加上菜种蔬苗珍贵难买,许多的余陆村落都得靠自己一年年预留,效率实在低下。
顾阿妈是土著海民,对余陆上种东西这件事也分外感兴趣,她让陶粟安心喝着粥,自己则帮忙将菜籽播育下去。
某只盆里有一些青菜籽被她无意翻出来一些,再被当成普通的杂草种丢弃到一旁,看得陶粟心生怯怯,生怕被认出来,好在并没有。
顾阿妈的眼神不好,不太能看清,她随手翻挑一阵就放下了,嘴中嘟囔道“算了,等草长出来再拔吧。”
洒完水后,两盆泥土看起来湿润许多,顾阿妈满意地端详了一阵,摆放去屋内的墙壁角落。
小租屋里有鱼油燃烧释放出的热量,温度要更暖和些,想来菜种应该没多久就可以发芽。
见这两盆东西在顾家阿妈那过了明路,陶粟也放下了心,当即继续安心地喝起肉粥来。
自打她那天被老医巫确认有孕以后,为了避免小屋中人来人往发觉不对,陶粟便立即将屋子里所有不该出现的物品都收纳进了空间,平时取用也甚是小心注意,一旦用好立即放回。
就连床铺上的被褥等物,也两条叠一条,让顾川用针线缝得死死的,势必让数量保持与分家时分到的相当。
而这样的谨慎,想必未来会持续很久。
想到这里,陶粟满怀母爱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对这孩子的到来既期待又憧憬。
这一天,在浅海安顿好分族的顾川回来得很晚,因为除去下锚铺设排道等极费工夫的事,他还在那边安排了简单的聚集地会务。
像是前身北部聚集地一样,分族这个新设的聚集地也同样预备遵循民主,投选出五位英猛勇敢的海民作为主事,顾川自然也身在其中。
众人感念他连日以来的付出,一致决议将新聚集地的命名权让给了他来起。
顾川迟疑一阵,也不知想到什么,坚毅刚硬的下颌柔和下来,他没有当场决定,而是将这个命名权带回家来,送给陶粟让她取新名。
在陶粟扯着他欣赏完自己与顾阿妈的种植杰作后,她从男人的嘴里听到了取名这件事。
“新聚集地?那是要好好取一个的……”陶粟托着下巴细想了一会儿,忽而意识到什么,“不过怎么让我取?”
她抬起头看向顾川,只见对方含笑的眼眸中也满是她的身影。
一切尽在不言中,正合了不久以前的那个念想,他想送个崭新的聚集地给她。 。
第70章 第七十章
回到浅海
陶粟最终给分族取了个同海岸渔村相类似的名字, 叫海岸聚集地。
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感受到了顾川的那份心意。
分族的迁移还有些收尾工作,一连搬运了两天才算完工, 顾川将陶粟所取的新名带去浅海, 众人很快认可下这个名字。
甚至知道是陶粟亲自取的后, 不少人还显而易见地兴奋起来。
冬季无事可做, 繁衍是第一要紧事, 海岸聚集地里的人都想借陶粟这股孕风, 好让来年族里可以多出一些新生儿来,一对对都在暗地里埋头努力着。
比起分族的海民, 更加感到高兴的是一力促成双方结契的顾父, 分族取的这个新聚集地名称在渔民们面前显而易见给了他极大的颜面。
尤其在得知是陶粟做主取的后, 更为顾川这个媳妇感到无比的满意。
为了表示嘉赞,他凭借多年的勋功特意向渔村换来一条稍新的烧油驳船,并一壶柴油做主送给陶粟与顾川, 恭贺他们造设了新的聚集地。
“以后有轮舰那样的大船到附近海区停靠,可以问他们再换些油用。”他拍着顾川的肩膀, 温和地叮嘱道。
之前从恶民处收缴的几条船都是人力船, 渔民与海民一方一半, 隶属于公用。
眼下有了自己的油船,再带怀孕的陶粟来回海岸看医巫就更方便了,顾川没有理由拒绝这份礼物, 同时他也客气地思考日后该如何回报。
而陶粟对于顾父赠送的小型驳船兴致不大, 她有橡胶艇与马达机,组装在一起完全可以达到相同的行驶效果, 顶多觉得自己空间里的柴油可以派上用场。
她更多还是对老医巫手中保胎用的中草药感兴趣, 空间内大药箱中多是治疗常规病症的西药, 很少有孕妇可用药。
因此连续卧床的几天里,在把女老医巫给的好几把艾草都用尽以后,顾川又请来老医巫给她相看,陶粟便趁此机会想问老医巫多换些干艾,想要带回海上用。
“没有。”老医巫白发苍苍,清冷地放开了陶粟肉嫩的腕子,“你已经好了。”
在渔村种点菜都难,更别提种些草药,大多得向内陆的村落里去换,老医巫手中也就那么一点存货,还得备着给村里揣崽的女人们。
见买不来艾草,面色恢复红润的陶粟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眸子。
顾川抱着她安抚了一会儿,旋即起身送老医巫出门,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却握着一包草籽,正是问老医巫高价换回来的艾草种。
陶粟的身体已经大好,并不再需要熏艾保胎,可如果能让她更有安全感一些,他也会二话不说地去做。
见到素来寡言的对方费尽口舌才得来的这点药种,陶粟略怔了怔,馥郁莹润的小脸漫上了弥红,手脚渐渐热起来,心跳也快了起来。
她不由得偏了偏身子,娇偎进顾川的怀里,仰头看着他的水润眸光中熠熠生辉。
顾川自然没有辜负陶粟的主动亲近,他的目光变得越发柔和,眼底里暗雷汹涌,如同夹杂着春潮流淌过稠浓晦暗的荒芜之地,埋下头将她幼艳靡香的樱唇裹挟在唇间摩嗟生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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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雪停息之后,扑簌簌的落雪也一日比一日更显得细碎零散,寒潮流带来的呼啸寒风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个干净,唯有海岸边凝结的冰地始终存在。
自打陶粟彻底好起来,就不用再每天闷在小屋之中,可以多去外面走走,比如去隔壁顾家排房吃顾阿妈做的补汤。
顾父那有很多好货,时常会送来讨发妻的欢心,他很大方,并不计较付出,更像是为弥补这么多年在夫位父位上的缺失。
但顾家阿妈却一直对他淡淡的,至少面上是这样。
不过纵使如此,这些东西被顾父拿来以后,她也不会说不要,有多少尽数收下,然后变着法子煨汤烹煮给陶粟及两个儿子吃。
又到了一天吃晚食的时候,顾阿妈新炖了半只风干野鸭,喊陶粟与顾川去吃碗烫乎的。
陶粟被顾川半搂着拥进顾家的排房里,她往日常坐的位置早已被顾阿妈垫放上一只新做的棉垫,敦实又厚重,坐上去非常舒服。
顾川扶着她坐下,又习惯性吻了吻她被风吹得冰凉的额角。
陶粟小脸燥红,立马抬头往门口看去,只见顾阿妈和顾洋正在屋门口盛着热锅里的汤,好似没瞧到他们这里的景象,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下次在外面,你别亲我了……”她含羞带怯地看了顾川一眼,将他抚在她腰腹间的手拍离。
顾川一点都没有生气,他唇角露出笑意,将陶粟的小手捉在掌心,直到捂得暖热起来,这才转身去帮母亲与弟弟端碗。
顾家阿妈乐得见小两口亲密无间,反正只要不伤到胎儿,怎样都好说。
她没有接受顾川的帮忙,将他赶去陪伴陶粟,自己则和小儿子抓紧时间将锅碗都端上桌,待到排屋中满是食物的热气与浓香,一家人便趁热开始吃起了晚食。
顾阿妈吃着吃着,给陶粟舀了半碗汤,忽然问询起那两盆土里的种子“种出来了吗?”
陶粟闻言轻咳一声,种当然是种出来了,一盆里满郁郁葱葱的小芽,还有一盆则仍是老样子,什么也没有发出来,显而易见是青菜籽发芽了。
她不好实话实说,便抿着唇角摇头道“还没有。”
顾家阿妈也就随口一问,这些天顾川忙完分族的事后,就一直待在小租屋里陪伴陶粟,她不好去小两口的屋子,已经很多天没见到那两盆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