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随着海平面急剧的上升,海洋污染几乎带到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石女的数目逐年攀高,也更衬得遗留下的健康女性格外珍贵。
其中容貌身段能姣好些的,更是凤毛麟角,值得追捧。
石女命苦,顾家阿妈显然清楚这一点,知道火柴是谁在卖后,脾气收敛了许多,而在见到湿柴头烘烤干依旧能划,她的最后一点火气也消失了。
这家店铺兄妹合开,哥哥去余陆换粮进货,带回来的新一批火柴在制作工艺上有所改良,原本的火柴潮湿后很难打着火,但是新火柴不一样,烤干后还能继续使用。
铺内的旧火柴还没有卖完,两兄妹看在是顾川的份上才好意给了新的,料想应该更好用些,没想到未曾及时解释,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
事件清晰后,饶是顾家阿妈也不禁红了老脸,连对方好意赔补的小罐藻粉都接连推诿不要,好生寒暄了一会儿,才携着陶粟出门离开。
那些陪侍的男人们还在,有心刷陶粟好感,便一路安抚顾阿妈,把缘由全归结在卖铺没尽到告知的责任上,料想少女应该能高兴一些。
谁知陶粟根本不是新世界女性竞争谤贬的思维,她望来的眼神太过温良纯净,似乎是在无声质疑。
看得几个男海民面红不已,纷纷低下头去,不再乱讲话了。
但他们跟还是要跟的,毕竟难得才有遇见的机会,陪着走一段也好。
而陶粟光临聚集地中央的消息,很快在周围流传开来,住在附近的嘉娜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听说,甚至还亲眼看见。
她这两天一直为买到高价香膏却没获得赠品的事耿耿于怀,心情已然不悦许久,当发现簇拥着陶粟走来的人里竟还有自己的追求者时,积攒的怒气一下子就爆发了。
那个男海民正是撑板船送她去邮轮士官那买东西的那位,表面看着小意讨好,实则压根上不了台面。
嘉娜还从没有受过这种气,一心想给他点教训尝尝。
家里海排房多,此刻她正站在某一栋的屋顶上,用长杆戳着排底细缝里的海蛞蝓,杆头挂满不少湿黏的虫体。
她想也没想,握着棒杆径直朝领头的那人甩去。
但是因着排道窄狭的缘故,一群人走得密集,微毒的软虫甩到了不少人的身上,包括陶粟的面颊也沾染到了一点。
男海民们皮糙肉厚,碰到蛞蝓也只是红痒一阵,并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损害。
可陶粟不同,她的肌肤又嫩又薄,像是质地极佳的绵软云纸,一触碰到那略带腥意的脓液顿时感觉瘙痒难耐。
顾阿妈连忙用衣袖给她擦净,却早已晚了,只见那皙白滑腻的颊边肉眼可见变红起来。
嘉娜见状有些忐忑,她的本意并不冲着陶粟,仅是为了教训自己的追求者,然而叫她低头道歉是不可能的,最多给盒药膏当赔礼。
因此当顾川和顾洋下工回来后,便看到陶粟侧躺在地垫上的恹恹身影,以及一旁拿着药箱欲言又止的顾阿妈。
男人敏锐地察觉到不对,疾快迈步到陶粟的身旁。
这才看仔细了那张本该细腻光滑的小脸上,竟有半边起了大片的肿红,看上去可怜至极。
他刚毅的面容一下子冷沉寒峻下来,眸子陡然变得幽深晦暗,浑似变了个人,更像是只被侵犯了所属的巨龙。
顾川压制着自己的怒意,伸手想摸陶粟的脸,却又不敢真的触到,怕她会疼。
他收回手捏成拳,声音低得微颤“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离我的生日还有两天,但是先紧紧抱住小宝贝们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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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虫灾加剧
顾川平日里不苟言笑时居多, 鲜少有这样明显动怒的时候,别说陶粟,就连顾阿妈和顾洋都很少见到。
顾阿妈闻言看了眼正爬起身的陶粟, 张口将今天两人出门的事说出来。
听着母亲的解释,男人浑身止不住地散发出浓重戾气, 高壮有力的身躯在窄矮的屋内更显得肃穆摄人。
而原本躺在地垫上休息的陶粟已经坐起, 她红肿的半边脸微微胀起,与另一边白嫩圆润的脸肉形成鲜明对比。
说倒霉还是她倒霉,好好地走在路上也能遭遇意外。
不过陶粟虽然伤了脸,心情不大好,但并没有因此就记恨在别人身上。
甚至眼下看顾川神情不对劲, 她生怕对方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忙不迭拽住了他粗壮的手腕。
“没事的, 只是不小心碰到了, 再说人家也不是故意的……”陶粟嗓音低软,为嘉娜说着话。
她生性温柔软善, 好相处得很, 连带对弄伤自己的事情都能抱有乐观开解的心态。
当下,陶粟握着顾川的腕边摇了又摇,姿态颇为温婉和缓。
在一旁燃烧着的鱼油火光照耀下, 她澄澈见底的杏眸里清晰倒映出顾川的面容轮廓, 好像只把他一个人装进了眼中。
顾川见状, 心里本汹涌上涨的暴戾恶张忽地一滞, 勉强按压了下去。
他松开拳头,将目光中的薄怒潜藏进眼底深处,反握住陶粟的手,双目心疼地在她胀肿的颊面来回端视。
“擦过药了吗?”顾川望向一旁被顾阿妈捧抱在手上开了盖子的药箱。
一旁的顾阿妈连忙接话道“没呢, 我们也才刚回来……”
屋外天光还大亮着,几乎是顾阿妈与陶粟进屋没多久,顾川与顾洋就前后脚轮值回来了。
他们身上湿透,俨然一路淋着雨归来,类似的身影在外头还有许多,都是提早下工的海民。
顾阿妈一边将药箱递给顾川,一边岔开话题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了?是雨下得太大了?”
“可不,风还大呢,咱们聚集地里那么多海排房根本拖不动!”顾洋试图插科打诨。
聚集地里围拥起来的屋舍参差不齐,许多廊排弯道七拐八扭,海风很难直直吹进,因此房圈内的人对大风的感官要比在房圈外迟钝许多。
“我去换件衣服。”顾川轻轻捏了捏陶粟肉嫩的小手。
他同弟弟去屋角换了身干衣服,又仔仔细细洗了手,放才过来给她涂药。
眼下屋里近乎凝固的气氛一松,满屋子都是顾洋抱怨不满的话语声。
今日轮值的人下工早,全因东北风向的海风吹势猛烈,又夹杂着间歇式的大雨,严重阻挠了联排房圈向东海岸行进的速度。
轮工的海民再多,也抵不过空旷海面上巨大风力的影响,大家力气费掉不少,可房圈并没有前行多远,甚至只能维持不被飘走,实在不太划算。
见背风越来越大,极大程度上影响了海民们拖带房圈赶路的步调,北部聚集地上层索性决定临时就地下沉固定重锚,暂时停驻在这片海蛞蝓遍布的海区,等待明日风停后再离开。
陶粟一边听着顾洋的话,一边主动偏着脸让顾川上药。
男人干燥温厚的指尖布着粗糙的薄茧,即使动作轻柔,但圈揉在脸上也有细微的摩搓感,这对于痛痒难耐又不敢抓挠的陶粟来说,实在是舒爽极了。
她凑得太近,顾川生怕会不小心大力弄破指下细腻撑鼓的皮肉患处,不免收力躲了又躲。
陶粟试图蹭痒没蹭成功,抿着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面上均匀涂抹的膏体晶莹清亮,衬得她娇花一样清美。
顾川所用的药膏是新开的,正是聚集地里分给他和顾洋中的一份,而另外两盒包装不同,显然来自嘉娜的赔偿。
嘉娜模样明艳,性子被宠得相当骄纵,当然也不会傻到承认是自己故意甩海蛞蝓,只推说是不小心。
然而明眼人都有眼睛,在场的男人们都看清楚是她平白动的手。
此事涉及到无辜遭难的陶粟,这下嘉娜就算作为聚集地内备受欢迎的年轻单身女性,也不免招惹到众怒。
新世界年轻康泰的育龄女性本就稀少宝贵,漂亮夺目的更是廖若星辰,陶粟自己还没有说什么,男人们先替她打抱不平起来。
嘉娜被好一阵批驳异评,最后一盒膏药不算,整整赔了两盒才算了事。
顾川看也不看那些,将药箱关上,将开动的新药留在手边,方便时时给陶粟上药。
他虽然暂时被她安抚下来,但眸中的晦暗并没有就此消散,而是被掩进了更深处。
陶粟胆子小,他不想吓到她。
下着雨的天光暗得快,气温也降得厉害,顾家的榻床板被顾家阿妈催促着提前从小租屋内取出,在屋里搭建起来。
平平无奇的几根粗木棍架与几大块竹排片,很快组成了一张低低的床架子,再铺上地垫被褥,非常像榻榻米的样子。
顾川与顾洋弄好床被,趁着还没天黑,又去将屋外的海蛞蝓尽数清理。
陶粟没什么事需要干,她坏了小半边的脸,最要紧的就是休息养伤。
顾川不让她起身,顾阿妈也特意在给她熬香浓的甜糖米粥,因此她只用好好地躺在软和的气垫睡袋里闭目养神,顺便搭空间里的另两顶帐篷。
上了药膏的脸依旧在痒,陶粟勉强搭起了帐篷的一角,就忍不住转移出注意力,想伸手去挠一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