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也不行。”
景辛嗔道:“假正经。”
戚慎:“那些事你休要再想,但亲我是准许的。”
“您脸也太大了吧。”她背过身去,“你说就亲就亲啊,我不要面子了吗!”
戚慎嗤笑:“换我亲你也可。”他俯身亲了下去,按住挣扎乱动的人。
景辛:“扎!”
挣脱不过,她低低骂了一句草。
戚慎:“这是何意?”
“一种植物。”她被亲得脸颊通红,娇嫩的唇被他胡茬扎得疼,“明日把胡茬剃了,堂堂天子,注意仪表!”
翌日一早,景辛没能穿她的裙子,而是被戚慎强行要求穿他的衣裳。
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很宽大,但他又不许她穿别人的,亲自为她剪掉多余的衣摆和袖摆。
景辛:“为什么不许我穿自己的裙子?”
“军中有军中的纪律,你是王后也不能诱.惑寡人。”
你就装吧。
景辛:“我再也不会诱.惑你了。”
她是真的记住这个教训了,她昨夜那么妩媚妖娆,对着镜子起舞时自己都舍不得挪开眼,偏偏这个人连夜喝了数杯冷茶硬憋下去,不曾犯规一下。
简直不是人。
施良胥等武将在帐外求见,这是戚慎的议政时间,景辛便去军中转悠了一圈。
除了正常练兵的士兵,南桥一战还有不少受伤的士兵仍在养伤,随行军医也在忙着熬药。景辛进入膳夫营帐,叮嘱了戚慎与伤员忌口的东西,瞧见营帐外架的烤箱。
此刻面包的香气飘来,里面烤着专门做给戚慎的早膳。
索性无聊,景辛便动手烤了许多爱心小饼干分给伤员。
戚慎不曾把这些士兵丢在战场,她也想趁如今的机会多为他拉回些名声。而且这些带伤的士兵都是那日因为她受的伤,她没有古人那种尊卑观念,想感谢他们。
士兵们并没有吃过小饼干,每日都只能闻到烤箱里飘出的各种香味,馋而不得吃,此刻见景辛亲自端着小饼干进营帐,纷纷慌张地坐起身,受宠若惊行礼。
“不必多礼,你们都有伤在身,快起来。”景辛身后跟着两名年轻的膳夫,交代膳夫将饼干分给伤员。
“这是王上爱吃的爱心小饼干,能补充能量,战役艰苦,但这饼干是甜的。你们忠君爱国,我很感激你们。希望你们配合大夫快些好起来,有事情一定不要怕麻烦大夫,王上需要你们,军中该团结一心,你们一个都不能少。”
这些都是精军,平日里都与刀枪打交道,何曾受过娇美女子这般善待。
士兵们脸红到脖颈,埋下头朝她再次行礼应下。
景辛没有再打扰他们养伤,出了营帐。
帐内众人狼吞虎咽吃着饼干,被唇舌中的甜划开了心中的那丝苦。
在天子下令竭尽全力营救一个妃子时他们有的人是反对的,心中埋怨着君主置百姓与士兵的性命不顾,若没有非要营救一个妃子,他们那日就能取叛臣的首级。可如今众人才明白景妃这般关照他们,亲手做天子御用的甜点,还这般温柔善良地安慰他们快些好起来。
无怪天子非要营救一个妃子,这般人美心善之人他们也愿意舍命营救!
傍晚时分,终于有一骑快马冲入营地,带着秦无恒的青玉求见戚慎,呈上一份密报。
[ 熔岭制兵器一万四千件,五千件运往王城,自萧州、祁山分批而过,可于朔拥关伏击擒获。其中有我方一内应秦宣,黄巾缠冠,可听他示令……]
施良胥与几名武将被诏入帅营。
景辛便乘着夜色去山头看星星,哨兵候在身后不远处,她托腮眺望这古代的低垂星空,思念甜宝。
戚慎结束后来接她回去,牵着她的手与她说起方才的军事。
翌日,又有秦无恒的人送来密报。
[ 陆军已于戌申日自熔岭出发攻往幽山,先经婪州,王都有一旧臣潜逃熔岭,受陆公私下召见,尚不知何人。]
望着秦无恒熟悉的字迹,戚慎略皱起眉。
景辛看完这简短的信忧心问:“有人投奔陆扶疾,是谁?”
戚慎尚不得知,若此人是朝中重臣恐怕危险。
景辛急切问:“甜宝安全吗?”
“别担心,孩子很安全。”戚慎一面安慰景辛一面思考战略部署。
景辛知道他每日操劳,不曾再影响他分心,坐到屏风后看起军事要略。她很少看这些书,总觉得枯燥无味,但她不能做个没有用的拖累,也想帮到戚慎些忙。她知道陆扶疾不可能硬攻幽山,他一定有着一套戚慎都预知不了的战略。
作者有话要说: 景辛:我夫君小名戚忍忍,也是心累。
戚慎:你想身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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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打了超可怕的雷,又下暴雨停电,我就借口写得少了(并没有,这是来电后马不停蹄赶的),这本剩下的篇幅不长了,先晚安鸭~
第80章
军中连夜商榷战略部署。
戚慎准备先发制人, 但必须先拿到陆扶疾的详细进军路线。两日后,秦无恒的信鸽传回密报, 信中是陆扶疾途径的详细地点。
主将营中连夜绘制出地图,送到戚慎的帅营时戚慎正准备入睡。
成福点起烛退出营帐,戚慎披着玄色寝衣坐在灯下看地图。
景辛自然睡不着, 坐到他身后圈着他腰,下巴慵懒靠在他肩头看起地图。
施良胥细致,不仅按照路线绘出陆军的路线, 还绘制了周边地图以及身毒人所在的位置。景辛才发现身毒离大梁很近,不像后世的地图,也不知是因为地球版块迁移还是这个黑人国家原本就更靠近大梁,那她之前所绘制的世界地图就是不全对的。
戚慎专注于政务时轮廓深邃冷厉, 他在思考, 铺开纸张重新修正武将们的路线。
景辛便安静圈着他腰,未曾出声打扰,看看地图, 又欣赏他认真起来的侧脸, 发现这个男人越看越帅, 百看不厌。
可惜一直睡不到。
戚慎画好后搁下笔回眸看她:“我把图拿出去。”拍了拍她圈在他腰间的手。
景辛起身回到床上, 戚慎回来时眼底依旧深不可测,仍在思考什么。
景辛不打扰他,吹熄了床头的灯。
她听着耳边的呼吸便知道他还没有睡意。
“不如明日再想?”
戚慎:“我有一处不明,陆扶疾既然要往驻北翻山越岭,为何还下令军队分批渡河?”
“行军打仗, 诸事难料,也许他也担心驻北有埋伏,所以留了后路?”景辛道,“不是还有军队自东往幽山汇合么,南北东面三处攻击,你已知他的路线,我军做好计划,该是没有纰漏的。”
戚慎在暗夜里拧起眉头:“大肆往南分批渡河,多此一举。”
景辛蹭在他颈窝,他不再细想:“先睡吧。”
翌日,顾平鱼的奏疏传来,每隔三日会向他汇报朝中政务。
他早已严令不许诸侯参与陆军谋反,护好国门,也严禁各地州郡官吏独揽军政,不允许地主豪强趁乱哄抬物价粮价。
奏疏中言明“紫延宫无异样”。
戚慎望着这几个字安下心,这是他与顾平鱼才懂的暗号,代表戚容嘉目前很安全。
施良胥与几名武将入帐中道:“王上,已派八千精兵先入驻北伏击,我军也会在虎山修好营垒,先断敌军粮草。”
戚慎颔首,但眉骨直跳,总有一些想不通的地方。
他再翻出秦无恒的密报。
[ 陆军过婪州走驻北,此为机密,乃陆公酒后探得。]
戚慎终于知道哪里不对,是酒后。
陆扶疾甚少饮酒,只会在入王都朝拜时于宴席间少量饮酒,且这一向是个谨慎克己的人。能让一个这样的人在军中饮酒,且让秦无恒都相信,恐怕秦无恒也在他的计中。
戚慎沉声下令:“召回精军,敌军有诈。传密报与秦无恒,告诉他中计了。”
他沉吟许久,重新看了地图:“召集全军,即刻回汴都。”
“王上,回王都?”施良胥问起这疑虑,“都兰国受陆国要挟,险些苟同归顺,我军驻守此地才可守住敌军入我王都的关口,也免都兰国受控,为何要回王都?”
“幽山虽是要塞,但陆军从熔岭出发也有诸多小道可以攻向汴都,陆扶疾恐怕走的是阴阳计,他暗中另有部署。”如果他没有料错,这部署该是直刺王都。
陆军如今已经失去景辛这个要挟,便转而在全国寻找戚容嘉的藏身之地。陆扶疾该能料到他的孩子就在王宫,而一旦先占王城便得了地利之便。
他如今远在幽山,恐怕陆扶疾的兵马早已经改了方向。
全军在半个时辰内整顿完毕,分拨成三队人马以最快的速度赶赴汴都。
……
诸侯旗帜在烈风中翻飞,浩荡的陆军队伍在烈日下停驻休整。
秦无恒翻身下马,解下水囊大口喝了些,余下很多水递给沈清月。
沈清月下马接过,喝完便蹲坐在地,不顾一地泥尘。
秦无恒瞧着烈日,挪了位置站在她身前。这个角度,他挺拔身影正好为她挡住艳阳。
但沈清月无甚波动,偏头望着远处。